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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只是当相重镜看到面具下那张脸时, 突然面无表情将面具又盖了回去。 云砚里:“???” 相重镜面不改色道:“你太丑了。” 云砚里:“……” 云砚里咆哮道:“本尊主是州城一枝花!你竟敢说我丑!?我一定要宰了你!” 相重镜起身,将琼廿一拔了回来,随手一挥将剑刃上血痕甩掉,淡淡道:“你输了。” 云砚里气得不行, 捂着肩膀站起来, 森然道:“方才是我轻敌, 再来一次, 你定会惨死我剑下。” 方才相重镜那突如其来一剑让云砚里一刹那乱了方寸,否则中规中矩地打,他不至于输得这么快。 相重镜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元婴灵力已经再次有了停滞兆头,应该很快就会变回之前无法动用灵力模样。 他不想让云砚里瞧出来,随意点头,用一种很敷衍语调道:“你养好伤再说吧。” 云砚里脾气倨傲,但输了就是输了,也没有死缠烂打失了风度,他冷笑一声,继续放狠话:“你等死吧。” 相重镜笑着说:“好。” 云砚里:“……” 云砚里还是头一回有这种用尽全力却一拳打到棉花上憋屈感,他忍了又忍,才让自己保持平静,开口道:“你住在何处?” 相重镜:“怎么,要寻仇?” 云砚里瞪他一眼:“对!” 相重镜看出来了此人眼底已经没了杀意,也不怕他私底下来害自己。 “我在无尽楼。” 云砚里默念几遍,才冷傲道:“我记住了。” 说罢,转身就走。 凤凰鸣叫一声,扑扇着华美翎羽往他肩上落,被云砚里一指头弹歪了脑袋。 相重镜隐约听到他在骂:“废物东西,要你何用?!这下非但没出名,还把脸丢到家了!” 凤凰委屈地叫:“啾叽。” 云砚里离开后,在看席上人才猛地反应过来,欢呼声响彻整个比试场。 方才那云砚里算是拉足了众人仇恨,相重镜这么潇洒利落地挫了那人锐气,让所有人都狠狠舒爽了一把,加上这次御兽大典魁首已出,众人欢呼得更起劲了。 看席上一个修士开心地拍完掌,突然歪着脑袋问同伴:“我们在开心什么?这是御兽大典吧?兽和兽精彩厮斗对决呢?” 同伴:“……” 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最不像御兽大典一届。 相重镜慢悠悠收了剑,他出剑极快,几乎没人认出来他剑和剑意。 他正要去拿龙骨,就瞧见一身雪衣曲危弦从长长台阶上跑了下来,在下最后一层石阶时还微微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之前相重镜疼怕了,不肯轻易去信任曲危弦,但他因顾从絮拨开了心头雾霾,不再带着恶意去揣测任何人时,就会发现当年曲危弦从始至终都没想要害自己。 自己之前对他漠然,只是迁怒而已。 相重镜看着停在三步外曲危弦,露出一个笑,仿佛六十年前一般,温柔道:“危弦。” 曲危弦茫然地看着他,呆愣了许久许久,久到相重镜都要抬步想去找他了,他才突然快步跑到相重镜面前,一头撞到了他怀里。 相重镜被撞得往后退了半步,有些犹豫地抬起右手。 曲危弦浑身发抖,抱着相重镜手狠狠用力,漂亮无神眼睛中缓缓流出滚烫泪,缓缓浸湿相重镜衣襟。 “重镜……”曲危弦喃喃唤他名字。 相重镜手轻轻落在曲危弦后背上,拍了两下。 “是我。” 曲危弦面无表情流着泪,这些年火毒折磨已经消磨掉了他所有感知和情绪,哪怕再悲伤再欢喜也无法做出任何神情。 “重镜。”曲危弦小声道,“重镜我不该去拿幽火。” 相重镜一愣。 曲危弦仿佛在喃喃自语,眼神涣散,轻声说:“我不要幽火了,我什么都不要了。那里好黑,我带你走,好不好啊?” 相重镜心头一酸,一直对外竖起尖刺变得更柔了些。 曲危弦没等到回答,微微仰着头,呆呆地重复道:“好不好啊?” 相重镜突然一笑,说:“好啊。” 相重镜出了秘境后,哪怕烈日当空,他也觉得自己身处漆黑冰冷沼泽,好像怎么都爬不出来,还会因为自己垂死挣扎越陷越深。 直到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曲危弦见他答应了,眼泪才终于止住,他有太多话想要说,但张张嘴却发现根本不知要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一只孔雀从远处飞来。 相重镜顺着他视线看去,神色一凝。 曲危弦突然推了相重镜一把,道:“重镜走。” 相重镜:“可是孔……” 曲危弦突然问他:“我要去哪里找你?” 相重镜隐约瞧出来曲危弦意思,正要说话,就看到曲危弦纤瘦五指轻轻按在眉心,缓缓将一道花似白光拽了出来。 相重镜看了一眼,发现那竟是方才两人相处时记忆。 曲危弦拿出记忆后,顺着本能将白光变成花,藏在了袖子里,他做完这些后,才迷茫看向相重镜,似乎不认得他了。 相重镜看出他打算,点头道:“最高处。” 曲危弦不懂他这句话,但相重镜知道避开孔雀摄魂后,他定能懂这句话意思。 留完这句话,相重镜在孔雀到来之前,飞快离开。 等找到了满秋狭,相重镜元婴彻底失去灵力,原本消失片刻真龙也重新盘到了元婴上,只是相比较之前,小龙似乎有些蔫哒哒,紧闭着眼睛,连缠得死紧尾巴尖都垂了下来。 相重镜顾不得去找宿蚕声要龙骨,连忙闭眸入识海去找顾从絮。 但是找遍了识海,相重镜甚至将飘浮在半空灯都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顾从絮影子。 顾从絮好像凭空消失了似,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相重镜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心口缺了一块。 满秋狭将他唤醒,相重镜有些失神地睁开眼睛:“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