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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的眉头这才舒展。 顾从絮:“……” 这个随时随地都在耍小心机的男人! 满秋狭拽着相重镜起来,冲其他人一点头,根本不多说,转身就走。 他身份特殊,寻了个上遥峰的弟子问了几句,带着相重镜前去一处极其偏僻的芥子雅阁。 “那里视线不好,几乎没人去。” 满秋狭一边说着,一边缩地成寸,转瞬就到了那清静的雅阁。 满秋狭撩开竹帘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早已有人在了。 满秋狭带着面纱不太认人,相重镜走进来后扫了一眼,登时一愣。 雅阁中端坐在木窗旁的,是一身白衣的曲危弦。 曲危弦容貌艳丽,身形极其纤瘦,因体内的幽火之毒整个人孱弱得似乎咳一声都会碎掉,他瞳孔虚无,面无表情地盯着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知在想什么。 察觉到有人进来,曲危弦反应了好一会,才微微偏头看向来人。 满秋狭嗅到那水患草的灵药味,已经猜出了此人是谁,他嘀咕一声:“冤家路窄。” 他看向相重镜,用眼神示意:「还要再换吗?」 相重镜摇头。 满秋狭便带着他离得远远地坐下。 曲危弦那灰白的眼瞳盯着相重镜,眸里一片死灰似的漠然。 满秋狭虽然足不出户,但对整个九州之事了如指掌,抬手布了个隔音结界,和相重镜道:“曲危弦可是九州出了名的蠢货美人,脑子本来就傻,幽火之毒入体,烧得更傻了。” 相重镜:“……” 曲危弦脸色惨白,总是时不时咳一声,但视线还是一直落在相重镜身上。 相重镜差点都要以为他认出了自己。 两人落座后,底下的比试台就在眼下,三面的石凳上全是九州各地过来的修士,场面极其大。 相重镜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这么多人,视线好奇地往下看,放在案下的右手却死死按住蠢蠢欲动的左手。 顾从絮在相重镜识海中都要炸了,恶龙咆哮:“我要杀了他!” 相重镜无奈叹息:“先别着急,我之后还有事要问他。” “问什么?!”顾从絮恶声恶气道,“我在你的识海中瞧见过你和他的记忆,他对你可好了。” 相重镜幽幽道:“当年宿蚕声和晋楚龄对我也很好。” 顾从絮:“……” 相重镜铁石心肠地说完这句话,余光就扫到曲危弦正抬起手拢着桌上一盏豆粒大小的灯,似乎是怕风给吹灭了。 相重镜一愣。 幼时曲危弦心思单纯,几乎算得上愚钝,因此去意宗宗主才会自小为他物色一把趁手的剑,为他铺路,护他周全。 相重镜当年选了剑道,若是完不成去意宗宗主留下的功课,就要被锁在柴房不给吃喝。 夜幕那么黑,也只有曲危弦那小傻子不怕责罚,偷偷捂着一盏豆粒大小的灯来寻他。 相重镜看着曲危弦的动作,有些怔然。 顾从絮的声音打断他的回忆,怒道:“有什么好问的?!当年就是他偷了幽火,被烧成这副鬼德行,活该!” 看到曲危弦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惨状,方才还怒气冲冲的顾从絮不知怎么想的,又安静了下来。 相重镜试探着道:“怎么了祖宗?不闹了?” 顾从絮冷哼:“谁在闹?他这个样子很好,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言下之意,就是不吃了。 相重镜揉了揉眉心。 就在这时,下方的比试台上燃起了犀照幽火。 满秋狭道:“第一轮比试要开始了。” 相重镜看到下方无数人往中央的比试台上跑,蹙眉道:“御兽大典不是一人对一人吗?” “那是往年的规矩。”满秋狭道,“今年为了龙骨来的人数都数不清,要是一对一还不知道要比到猴年马月去,所以第一轮是人海比试,能胜得在进下一轮。” 相重镜点头,起身撩了撩衣摆,转身往外走。 满秋狭忙道:“等等,再换身衣裳!” 相重镜跑得更快了。 满秋狭:“……” 相重镜站在石阶上拾级而下,顾从絮正在偷偷用尾巴画圈咒骂曲危弦,见马上到了人海比试台,不知怎么起了胜负欲。 他倨傲道:“要我一个眼神把他们全都压趴下吗?” 相重镜道:“不必。” 要是第一场顾从絮就上了,那他抢过来的雪狼不就没了用武之地吗? 片刻后,偌大个比试台全是密密麻麻的人,若是再放出灵兽,恐怕到时候场面会更热闹。 相重镜不争不抢,选了个最偏的角落里站着,因面纱上的隐藏身形的法阵,旁边的人都没注意到他。 顾从絮视线很冷。 这些人全都是为了他的龙骨来的,迟早一日他全都吃了,一个不剩。 等到第一场的人全都到齐了后,最高处的芥子雅阁传来一阵灵力波动,预示着比试开始。 刹那间,无数灵兽被主人释放出来,满满当当占据偌大的比试台,不太懂规则的相重镜猝不及防差点被一旁的灵兽尾巴给扫下去。 相重镜稳住身形,见周围的人都开始释放灵兽撕咬,他却默默找了出清净的地方站着。 顾从絮催促他:“你做什么呢?” 相重镜道:“在场这么多灵兽,我现在放出雪狼来,肯定很少有人瞧见,我得再等一等。” “等什么?” 相重镜笑了一声:“等其他人都输了的时候。” 顾从絮:“……” 这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啊。 顾从絮古怪道:“狡猾的人类。” 相重镜说等就等,且耐心十足,整整半个时辰后,在场上的比试者差不多只有十个左右的时候,他才慢吞吞从角落里溜达了出来。 能强行压制那么多灵兽的修士,修为肯定不凡。 相重镜现在无法同这么多人交手,也根本不等他们察觉到自己,直接抬手一招。 小山似的雪狼骤然出现在比试台,猛地一声咆哮,瞬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