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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有秋头一回丢这么大的人,好在他脸皮很厚,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尴尬理了理衣裳,道:“大人恕罪,我只是衣服被粘上了。” 顾从絮看了?那糊在棺材上的外袍,这才勉强信了他。 只是方才那一幕,顾从絮却像是又开了点窍。 旁人在他面前外袍撕了,自己第一反应便是愤怒,但相重镜只是挽一挽袖口,露出半截手腕,自己就恨不得化为一条小龙顺着那雪白的腕子爬满他全身。 这……这其实一点都不龌龊吧? 顾从絮暗搓搓地想。 宋有秋跑到旁边的屋子披了件外袍,怀里还抱了一堆的话本,道:“大人!大人?这个,这些全是三界有名的关于情情爱爱的话本。” 顾从絮如实道:“我并不识多少字,?不懂。” 宋有秋眨眨眼睛:“那让剑尊帮您念啊。” 顾从絮:“不??!” 让相重镜?,那不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吗?! 宋有秋想了想,又出馊主意:“咱们这里的酒楼每日都有说书人说书,您若是想听,可以拿着书让他给您单独说。” 顾从絮这才点点头,将那些书塞到袖子里,转身就要走,但他在相重镜身边长了,也学到了同人相处的道理。 顾从絮朝宋有秋微微一点头,满脸桀骜道:“多谢。” 宋有秋:“……” 您这并不像道谢,反倒像是在打劫。 打完劫的恶龙抱着话本走出送葬阁,宋有秋正要松一口气,就见顾从絮突然又折了回来。 宋有秋又提起了心:“大人,怎么了?” 顾从絮疑惑地问:“酒楼在哪儿?” 宋有秋:“……” 片刻后,战战兢兢的宋有秋带着顾从絮到了城里最大的酒楼。 顾从絮随便挑了个位置坐??,将一本书递给宋有秋,让他去找说书人说书。 宋有秋接了?来,正要颠颠去忙。 顾从絮道:“等等。” 宋有秋回头看他:“大人还有何吩咐?” 顾从絮认真想了一会,才学着相重镜的语调,说:“你去双衔城那拿玉石。” 宋有秋:“……” 宋有秋呆愣半天,突然闷笑 出声。 他总算瞧出来了,这条恶龙似乎根本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怖,??事作风反倒和个孩子似的。 宋有秋一直很崇敬相重镜,现在连带着对恶龙也有了一点好感,他一笑,道:“好啊。” 宋有秋只要有钱拿,跑腿跑得比谁都利索,他??快找到说书人,将一本小情小爱的话本和几块玉石塞?去,将人请到了顾从絮面前。 顾从絮不太喜欢别人?他,便让他继续坐回原位说书去。 说书人很有经验,将男女小打小闹的情爱话本也能讲得跌宕起伏,顾从絮本来百无聊赖,后来听着直接入了迷,竖瞳发光地听得认真。 到了最后,话本中的男女生离死别时,那桀骜不驯,一口能吞一城人的恶龙竟然泪花都在眼眶打转,强行绷着真龙的自尊没有掉眼泪。 宋有秋在一旁:“……” 嗯…… 他??想问问,这种遍地都是的桥段到底拿来的魔力,能将堂堂恶龙差点讲哭了? ??快,话本讲完,顾从絮啪啪拍掌,催着宋有秋再送话本过去。 说书人连讲了许多本,讲得口干舌燥。 恶龙听得津津有味,催促“再说点再来点搞快点”。 宋有秋默默观察,发现只要话本桥段里有任何关于生离死别的桥段,恶龙那不值钱的泪花都得冒出来转一转——哪怕只是樵夫和他养的恶犬分别,也差点把顾从絮惹哭。 宋有秋:“……”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这龙是和什么重要的人生离死别过吗,这般真情实感? 本来觉得恶龙桀骜不驯,高冷至极,没想到本性竟然是这个样子。 宋有秋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怕恶龙了。 两人半天什么也没做,就在那听话本。 最后日落西沉,说书人都要蔫了,顾从絮才不情不愿地拿出一本:“就讲最后一个。” 宋有秋……宋有秋能怎么办,只好上去苦口婆心地劝说。 最后说书人为了生计还是同意了,正要开讲,宋有秋又脸色翠绿地过来,尴尬道:“那个……对不住,您……您能将这话本里的男女名字换成……” 说书人疑惑?他。 宋有秋面有菜色,又想笑又尴尬,好一会才讷讷道:“换成……香 儿和真龙吗?” 说书人:“???” 什么东西? 宋有秋说出来后,自己都崩不出差点笑了。 顾从絮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竖瞳都在发光。 “求求了。”宋有秋强行忍着笑,肩膀都在发抖,头一回这么舍得砸钱,“再给你多加十个玉石。” 堪称一掷千金了。 说书人脸都绿了,但为了十个玉石,只好艰难同意了。 宋有秋回头朝顾从絮比了个“好了”的手指。 顾从絮腾地坐直了身子,满脸期待。 恰在此时,满秋狭带着相重镜从后门走到二楼雅间,撩着珠帘往???。 相重镜戴着面纱,百无聊赖地支着??颌:“什么书这么好听,你方才不是还说要趁着?更不在偷偷画我吗?” 满秋狭:“可好听了,绝对不亏。” 相重镜百无聊赖地“哦”了一声,他还在思考顾从絮去哪里了,但没了封印他又不能直接在识海里喊人。 他心不在焉地唤小厮上了一坛酒,慢悠悠地饮了起来。 ??方的说书人不知怎么满脸疲倦,连拍醒木都没多大力气。 他张口便道:“今日咱们最后要讲的这篇,便是人尽皆知那真龙和香儿之间的恩怨情仇……” 相重镜:“……” 相重镜突然警觉。 正在喝酒的满秋狭都没想到顾从絮胆子竟然这么大,差点一口酒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