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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都无,睫羽的颜色也是淡淡的。若是光芒洒在她身上,光轮晕开,她仿佛琉璃一般剔透脆弱。 “很奇特。”任元也只能如此安慰:“刚刚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 小白又低下头。 任元不许,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 “我知道,现实不是电视剧,你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任元目光清朗,漆黑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我喜欢,只要是你的模样,都喜欢,都好,都是最漂亮的。” 小白愣了三秒,似乎想哭,又笑,穿着小圆皮鞋的脚垫起,将任元辛苦抹好的口红印在他脸上:“你也最漂亮!最好看!最喜欢你!” 任元揽住小白的腰肢,气的拍她屁股。 “不许胡闹,涂一次很麻烦。” “不麻烦呀~”小白笑嘻嘻的,露出糯米白的牙齿,沾了一点口红的殷红色:“你给我抹嘛,不麻烦的。” 两人出来时,遇到在外头无聊画符的任九。 任元发现其中有一张是留音符。 他直接拿过来撕了,“想不到你真有偷听墙角的癖好。” “我只是想记录元帝荒淫无道的一面。”任九指指任元脸上的口红印子,又发现小白眼角泛红,像是被打过的模样,“或者证实一下您有多暴戾残虐。” 任元面不改色地看任九:“你可以亲身体验一下。” 任九立刻怂了,赶紧送上一张易容的符咒:“小天使的白发很困扰吧,走在路上肯定会被人盯着看,我刚刚赶紧抽空画了一张。” 阴阳司的黄纸拿在手里有些烫,小白收下后说谢谢。 她说的认真,又乖又软。任九被嫌弃久了,突然有些不习惯。 “不客气。”任九期待地说:“让我摸摸你的翅膀当谢礼就行。” “滚。”任元揽过小白走了。 任元已经做好安排了。 先去行宫南侧的码头坐船半小时,到达仿古城,再带小白去玩些小孩子爱玩的套圈吹泡泡,不累也不危险。在城内有一家店的奶茶和点心很不错,他预定了隐私好的包间,可以看书听歌。 吃完晚餐一同赏月夜游,回到码头时能放河灯。 本该是严丝合缝的计划,但刚到行宫南侧的码头,小白就被盯上了。 河边是一个啜泣不止的兰裙女子,她以手掩面,望向河流的上方。 是已经死去的亡魂,小白不禁站住了。 “别怕。”任元握住小白的手:“是心愿未了的游魂,执念太深无法入冥界,也没有犯错无法用镰刀审判降刑带入地狱,在人间游荡是无害的。” 它们都由阴阳司看管。一般而言,再强的执念,待到百年后物是人非的改朝换代也成了笑谈,许多游魂便会自行放下离去入轮回投胎。 可面前这个游魂的衣服样式是任元的年代,少说有一千三百年了。 任元将小白往回拉,但来不及了。 女子冲到小白身前磕了个头,哭求道:“你把这黄纸给我罢,当我求求你,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 元旦快乐。啾咪。 32.河灯 这个游魂不会有下辈子的。 她的身形虚幻,开口便是刺耳破碎的话音,显然是在人间滞留太久,即将被执念侵蚀得魂飞魄散。 “她帮不了你。”任元将小白揽到身后,沉声道:“她才新生几日,什么都不会不懂,没法宽慰你。” 女子并不搭理任元,兀自在地上磕头。 小白看得心惊,努力推开任元揽住她的手走出去,将黄纸递给她:“送给你呀,不过你不用当牛做马,你能开心笑一下就很好啦。” 女子当场破涕为笑,面容甚是惊恐。 她疯疯癫癫地叠纸灯,口里念叨什么,大概是心愿。 歪歪扭扭的纸灯叠完,如释重负,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谢谢你啊,这样荀郎一定会知道我在等他,一定会回来找我。” “旬郎?你在等谁么?”小白问。 “是我的未婚夫,他进京赶考,已经高中状元了!”女子笑得娇羞,“可他没法衣锦还乡,他修书说他被皇帝重用,战事告急,待得了军功再娶我。” 小白很想问他是不是爽约了,是不是变心了。 可任元皱了皱眉,心头一惊。 文状元立军功,这简直是笑话,是越轨之事。可任元就曾干过,让一个熟读兵法颇有见解的新科状元参谋定略。 那人未及而立,正是一腔热血,提出可以以夹到包抄的方式攻下西北一处动乱叛变的小国。 那里地广人稀,强攻极难,但若提前埋伏两侧山顶,趁敌国行军山间平坦时自山上攻下,两边包围,便是势在必得 任元力排众议用了那状元的战略,当日山上暴雨似刀,下山时打滑乱阵,一仗惨败。 领军之将已然战死沙场,任元只得将那状元砍了头以作解释。 那状元死前没有怨言,只是恳请任元照顾好他家乡的年迈父母。并没有提起这女子。 任元不禁叹了口气。 自古痴情人多恼,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苦缠了一千三百多年。 女子忽然惊叫一声,那河中的纸灯不出几米便沉底消失。 她又哭。 传闻人若是看着纸灯飘远不见,便是应愿成真,若是沉了,便是世事难全。 “怎么办?我已经找不到别的纸了。衣服不行,树皮不行,我的皮也不行。”她啜泣道:“旬郎要如何才会知晓我在等他?” 可他已经死了。 任元不知这话该不该说。是真的,却太过残忍,他就是始作俑者。 “我还有另一张符纸。”小白拍拍女子的肩,拿出任九之前给的现身符,同时自兔子包包里拿出一根她之前拔下的羽毛。 这次的河灯没有沉。它晃晃悠悠地漂远,待到收回目光时,小白只见女子满足希冀的笑,缓缓消散不见。 “走吧。”任元带小白上船:“我们去看些别的。” 客船开出不远便追上了纸灯,船桨一晃就拍进水里稀碎破烂。 小白心痛地哼了一声,任元抱紧她说:“别难过,她的愿望成不了真。因为那人死了。” “我知道。”小白轻轻点头。 “是我杀的。”任元努力压抑忐忑,冷静道:“你不宽慰她,再过几年她也消散了。何必累着你自己?” “我也知道。”小白仰起头,晶亮的眼睛很平和,并没有害怕或是责怪。 她抬手抚摸任元的脸,手腕处很红,“你把我往后揽,是想保护我,怕她伤害我才那么急。可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也没有恶意,你一定是心中有愧才那么用力。” 任元看见这抹红印格外心疼,心中更是痛苦难当:“那你为何还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