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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往前看去。 壮汉最是直白,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两位是从哪里来?” 他觉得这两人是来害陈生的,心中想着先探探她们的口风,若套不出来话再去找县令表明身份,让县令把自己放出来,在用刑逼问。 女子眯起眼睛,“我才想要问问阁下与那陈姓郎君有何仇恨,当街生事你也真是不计后果。” 女子也觉得其他两人是来害陈生的,想要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望京还有没有余党。 老妇是三人中最聪明的,她想了想,先是问壮汉:“你是不是叫那姓陈的少君?” 壮汉虎躯一震,连忙说:“你管我叫什么!” 老妇心中算了算,听着少君的名号她似乎看出了什么。 而后她又问女子:“你刚才为什么冲上去?” 女子眼睛转了一圈:“我想杀他。” “呵,”老妇冷笑一声:“你看我拿起刀刃立刻喊人过来,你分明是想护他而不是想杀他!你若真想杀他只需等我动手,何必急忙来拦我?以老身看,娘子怕是来保护那姓陈的吧?” 女子闻言扭头看向老妇,壮汉听到这觉得他跟女子来意一样,不免亲近,于是挪着屁股向女子靠近。 结果人刚坐到女子身边,就听女子说:“我不并非是护着他,只是家主不让他死在这里,所以我才会出手拦你。” 女子绝不承认,只想要套套老妇的话。 壮汉听到这看了女子一眼,又挪着屁股离开女子的身旁,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既然娘子不喜欢说实话,不说也罢,”老妇冷笑一声:“左右我也看出来了。” 那两人听到这句表情立刻变了,不知她到底看出了什么。 “看来,”老妇装作深不可测,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这陈郎君不简单啊!” 她这才刚找他麻烦,便有一群修士相帮。入了大牢,又暴露出可能与尊者相熟。街上看似来找茬的这两人都是来保护他的,若这陈生只是个农户出身的进士,怎么会有这样令人惊愕的人脉。 这陈生绝不简单! 在细想,他一个农户出身的人,在尚未进京成为春试进士前便能与修士结下良缘,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而且与他结缘的还是寒阳山庄庄主长女李婷,两人身份差距很大,就算那李婷对陈生情根深种难自控,想来庄主也不会许他们在一起。 可听说当初李婷将陈生领到家中,一顿饭后陈生就从“小儿”变成了佳婿。听说他离开寒阳山庄时,庄主是一路送,一直送,将他送到了陈家,行为古怪的令人觉得其中问题不小。 今日这两人不知为何来找陈生麻烦,但看他们的举动八成是在暗中保护陈生。而且他们手下的人都是修士,能使唤修士为其卖命的人很少,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还有,在她难为陈生的时候路上多出那么多的修士,说是偶遇谁会信! 若不是偶遇,那就是这群修士一直跟着陈生。 陈生一个农户如何能使唤这群修士?他有什么值得修士去尾随的? 老妇是越想越困惑。 还有,那舟君必定是个尊者,若不是尊者,是不可能做到视物千里,而一个尊者竟然说要来接一个凡人,这简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陈生一个大男人需要他接什么! 尊者完全就是用安抚孩子的语气在与陈生说话! 所以,综合以上,自认聪慧的老妇有理由相信。 陈生——是尊者孩子! 她觉得自己已然看破了一切,想陈生出色,陈家人中庸,本就不像是一家人! 陈生若是个普通百姓,肯定没有办法认识尊者。尊贵如亲王公主,都未能与尊者结交,更别提一个普通百姓。而现如今陈生不止是认识尊者,尊者对他还没有一点架子,再听那尊者与书君的对话,这尊者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能轻声细语地询问陈生用不用他过去接他。 陈生被尊者如此重视却态度倨傲,尊者见他不想他去,立刻又说不来了,能如此迁就他的人就不是道侣就是爹亲!在想想陈生身边有修士暗中保护,人能住在千衫寺中。自他入千衫寺,寺中来了无数修士,僧人对此闭口不谈,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指出了陈生不简单,只是他们没能看得出来! 而观陈生对尊者的态度,又看这两个保护他的人先来找他麻烦,老妇认为,陈生多半是与生父有什么心结,他是忍着气在做陈家的孩子,因此陈家人很怕他。 想到这里,老妇认为,从陈生并不在意官职这点去看,他可能是故意气尊者这才去考取功名!而尊者八成是想要陈生回到他身边,因此一边派人保护他,一边派人找他麻烦。 搞不好那陈生的亲事就是尊者从中插手毁了,惹得陈生一生气,跑到寺中又要出家又要轻贱自己。 还有,听尊者刚才说要来接陈生,这意思分明是尊者就在望京!而世间尊者除了小圣峰郭子外基本上都是避世不出。尊者现在能为陈生来望京,这一点更能说明陈生与他的关系不简单。 如此一算—— 壮汉见老妇突然笑了,吓得紧贴木栏。 老妇点着头,颇为欣慰:“家主不愧是家主,竟是一眼就看出陈生不凡!”赚到了!这亲事若成了,想来亲王一家的地位无人能比!只是县主不堪,需要找点法子掩盖之前的劣行,否则这陈家大门县主这种身份的人根本进不去! 如此一看…… 老妇低头看向旁边的两人,一向冷着一张脸的她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脸,特别热情的拉起了女子与壮汉,本着日后都是一家人的念头,笑道:“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她对着本就是一家人的另外两个人说:“老身绝无恶意,只是不想郎君一直留在寺里,这才出此下策。刚才上前也是想要护着陈郎君,只是行事多少有些鲁莽,若有什么不是的地方还望两位不要介怀,毕竟……日后都是一家人。” 她怕尊者看出端倪,提前解释来意,怕结亲不成反结仇。 不知怎么就成了一家人。 壮汉和女子一头雾水,只觉得老妇笑容奸诈不怀好意,根本不想跟她做一家人。 狱卒扶着墙,目瞪口呆地看着互斗的戏码忽然变成了认亲大戏,心下无语的小声骂了一句有病。 总觉得他们脑子不是很好,狱卒懒得再看这三人,他扶着墙走了两步,扭过头就看到之前放的那位白衣郎君又走了回来。 不知为何,瞧见他狱卒膝盖有点痛。在不知什么情绪的驱使下,狱卒后退了一步,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莫严为难地说:“我身上没有入城文书。” 这相当于没有户籍的黑户,所以客栈不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