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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手段被萧疏看穿了,所以有一段日子萧疏总会用不同的法子敲打他,但凡是女主给的东西萧疏总要拦一下,抢到自己房里。 他好像是在警示陈生。 但陈生根本不在意他的看法和女主给了他什么东西。 陈生还记得,有一年女主破镜,萧疏一直陪在女主身旁,两人一起单独相处了六十四天,出来后女主对萧疏格外不同,不管得了什么宝物都少不了萧疏一份。 陈生喜欢果物,女主念着这点,不管去哪里都会想着给他带回来一些没吃过的珍果,其中陈生最喜欢的就是月湖的赤峰果,可赤峰果珍贵,果子只有枣那般大,一年成果不过百,往年女主弄来只给陈生独享,然而自从那年破镜后,赤峰果不再是陈生独有,甚至萧疏若要陈生都是没有的。 也是从这次起所有人都看出来一件事。陈生也许是女主最放不下的人,但放不下不代表最宠爱。 送到陈生这里的东西只有萧疏才能拿得出来。 这样一比,事情就清楚许多,也打破了陈生曾做过的梦。 陈生也有过爱做梦的时候,也曾想过好好与女主过日子,可这个想法不过只是某一个时刻曾短暂出现过的念头,之后他很快清醒过来,然后满心庆幸,庆幸自己够理智没有迈入渣女的陷阱。 女主真的太渣了,可以说是行走的人行空调,对谁都好,陈生有时候看她都不晓得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爱。他也很想知道女主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一院子的人,又是怎么看待她的做法。 但不管认不认同陈生都不得不承认,女主是个成功的养鱼达人,钓鱼一钓一个准,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而萧疏……陈生想到他死前萧疏的那句“不用管他”,对萧疏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喜爱的情绪,但陈生自认是个君子,无论与萧疏之间有什么过节他都不会趁人之危,就算此刻萧疏落在了他的手中—— “你把泥人泡在水里做什么?” 郭齐佑来找陈生时陈生端坐在桌前,面上无悲无喜,双手按入铜盆之中,好似要靧面的样子。 可现在已经是末时五刻,此时洗漱未免晚了一些。 抱着疑虑,郭齐佑走到陈生身边一看,发现陈生正死掐着一个泥娃娃将泥娃娃泡在水中。 他指着泥人说:“不会坏掉吗?” “嗯?”陈生抬头,大惊失色地问:“会坏吗?”他瞧了瞧逐渐有些变浑的水,唉声叹气地说:“还真是会坏啊,那——还是别泡了。” “……”郭齐佑不是很懂他这一出是在闹什么,但他能看得懂陈生现在的表现极为做作。 不知怎么地,郭齐佑突然觉得陈生手中的泥人有点可怜。 他说:“别管泥人了,你有什么打算?” 陈生想了想,问他:“你是不是很少下山。” 郭齐佑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生又说:“你想不想去街上瞧瞧。” 郭齐佑果断地说:“不想。” “为什么不想?这望京有市集,一、四、七都是趁虚的日子,带这三字的日子街上热闹,人世百态,各种吃玩,说书弹唱什么都有。”陈生说着说着拉了一下郭齐佑的袖子,哄着他:“你就不想去看看?” 郭齐佑想了想,确实有点好奇,但他不想让陈生看出来他感兴趣,就故作矜持地说:“看在你诚心求我的份上,可以给你一个面子。” 他说这话时态度嚣张,可出门后却露了怯意,紧跟在陈生身后喊他走慢点。 趁虚时城内人多,摊贩到处都是,郭齐佑看得眼花缭乱,一会儿瞧瞧糖人,一会儿瞧瞧冰糖葫芦,一会儿看看说书人,还要分心去看看胭脂水粉摊前的新鲜事物,想要吃食又不好意思说,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了陈生许久,终于换了一个糖葫芦,心满意足地跟在陈生身后。 “你们凡尘的日子也挺有趣的。” 吃下一个酸酸甜甜的糖葫芦,郭齐佑在陈生身后小声说了一句心里话:“这还真热闹,与小圣峰完全不同,小圣峰太安静了,师兄师姐没有一个喜欢说笑的,一年到头很难有这样热闹的时候。” 陈生听他这么说脚步一顿,淡黄色的宽袍下有力的手臂一抬,随意指向一侧,问:“你看这热闹好吗?” “怎么不好?” 陈生回头看了郭齐佑一眼,“你看现在是好,可你看得也就是个热闹。”说完他转过身,走在郭齐佑前方,瞧着四周买货人卖货人说说笑笑,周遭的繁华热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出戏,最后只剩一句:“而好与不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怎么,他们活得不开心吗?”郭齐佑跟了上来,瞧着四周热闹的景象似乎不太理解陈生的意思,“可他们笑得很开心啊?而且师兄们都说,这两年凡间的日子要比前些年好上一些,难道他们是骗我的?” “好不好分怎么说,从哪里算,”话音落下,陈生瞧着左侧背着瘦小孩童坐在一旁的女人,见她面容憔悴骨瘦如柴,心中感慨颇多:“若是要比,肯定是要比前些年好上一些。” 说到这里陈生靠了过来,紧挨着郭齐佑小心地避着旁人,低声说:“毕竟先帝晚年昏聩,先用右相后宠李氏,而这两人一人鱼肉百姓以权谋私,一人性奢喜华,哄着先帝盖宴楼,服万珠,一心掏空国库,如此下来百姓的日子能好过就怪了。” 陈生说到这里提了一句:“当年那样的情势下别说百姓,就是身居高位的人也并不安生。说来那时险些天下大乱,若非太后亲族势大,在京中动乱时杀贵妃诛奸佞,如今天下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不过平心而论前些年确实是有过一段好时日,可如今南边开始打仗,国库并不充盈,赋税重,米价高,日子自然就不好过了。”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百姓其实各有各苦,这市集在你眼中只是热闹,但在他们眼中却是生计。不过既然想活着,自然需要付出艰辛,世人皆是如此。” “那……皇帝就不能不打仗吗?” 听到这里陈生若有所思地看向郭齐佑,说:“这仗圣人确实不想打,可太后想,太后想,圣人就只能想。” “什么意思?” 陈生小声凑在他耳边说:“圣人之所以是圣人,不过是因为太后想圣人是圣人。这天下是太后的天下,而非圣人的天下。如今朝中折子递上去看的人是太后,兵马大权握在太尉手中,王亲贵族又与长公主私交颇深,这三人哪一人都比圣人说话有分量。” “所以说……你们这边现在最有权势的不是天子?” “不是,是太后,太尉,长公主,”陈生干脆与郭齐佑说开,“所以你别去得罪宁徽,你小圣峰是不怕皇室,可皇室也不怕你小圣峰,毕竟修士的人数与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