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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情?我妈妈一条命,不过是你们口中轻飘飘的一个人情。我的家,我的生活,我的人生,都在你们一次次的昧着良心的交易里,彻底烂进污秽里。” 桑絮冷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该死的,应该是你们才对。” “浅薄。你没有感受过权势带来的快乐,若你明白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周长柏往后退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桑絮,“既然已经解开了你一个心愿,那我不妨发发善心继续满足你第二个。你不是想方设法要窥见这些秘密吗,那就和它们一起永远待在这里吧,不会有人发现你,更不会有人来救你,你的时间还算充足,慢慢看吧。” 周长柏走出房间,沉重的门在他身后轻轻闭合,清脆的扣锁声后,房间彻底遁入沉寂,静得好似与世隔绝。 * 寂听在起床后就给桑絮发了信息,询问她是否与周长柏谈妥,到底什么时候去办离婚证。 她感觉自己比当事人还要心急如焚。 谁知直到天色昏沉,桑絮也没有回消息来。 望着窗外越来越暗淡的天空,寂听心中开始惴惴不安。她连给桑絮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却都无人接听。 寂听突然有些后悔,上次与桑絮见面后她该在南安一直陪着才是,她身处豺狼虎豹窝,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差错。 如今相隔千里,她只能不知情地干着急。 寂听思来想去,只剩一个办法。 她再次拨出那个她不太情愿联系的电话,叁声后,有人接起。 “喂,江警官,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 桑絮趴在房间的角落,冰凉的地板和铁窗外阴冷的风让她浑身发抖。 她无力地半阖眼皮,又倔强地望着与陈橙房间里一样的铁网窗。 原来,铁网后真的有细长的铁栏杆。 桑絮想笑,唇角弯出弧度时早已干涸的唇不免发裂,有些疼。 她又渴又饿,不知扛了多久,倦极了才再次趴在地上昏沉入睡。 不知今夕何夕。 尽管一开始她根本睡不着,可不知从外面天亮的第几次开始,她入睡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怪不得橙子说她数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密闭而孤寂的环境,周遭的一切都渐渐被忽视干净,只有自我痛苦的感官在被无限放大。 饥饿的肠胃,失衡的体温,几度崩溃又被强忍的情绪,以及她肚子里绝望的孩子。 桑絮不敢哭,不敢再消耗体能,只能眼眶发涩地憋忍。她坚持,也坚信,一定会有人来救她。 这种信心是无缘无故的,可她就是知道。 一定会有,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 就像他会心有灵犀地提前帮她处理好铁网、铁栏杆之类的障碍一样。 桑絮闭着眼睛想他,意识恍惚又似睡似醒。 突然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是门锁扭转的声音,桑絮挣扎着睁眼。 没想到来的人是丁嘉宝。 “醒醒。”丁嘉宝半跪着扶起桑絮,拧开手里的水杯,放在桑絮唇边,“喝水。” 桑絮如濒死的鱼遇见甘泉,拼着力气灌下满满一整杯的温水,胸腔肠胃立即被流窜而下的温热感舒适熨帖。 她最后抿抿唇角的水珠,这才看向丁嘉宝,“你为什么会来?” “来看你死了没。”丁嘉宝拧好杯盖,看着桑絮,“没死就起来,周长柏今夜回不来,我带你出去。” 桑絮一时怔愣。 “不想走?”丁嘉宝不耐烦地问。 桑絮支着手臂,努力尝试从地上起来。 浑身酸软,自然很难使上劲,半途差点摔回去的身体被丁嘉宝一把捞住,“才四天就这样,没用。” “四天了啊……”桑絮扒在丁嘉宝身上,站起来后一阵失控眩晕,缓了片刻才觉得好些。 “四天算什么,我一个星期也没死。”丁嘉宝大力拉扯住她。 桑絮偏头看向丁嘉宝。 她饿得太狠,一杯水下肚思维才刚开始活跃,丁嘉宝的话她需要慢慢揣测。 “再看信不信把你扔这?”丁嘉宝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桑絮收回视线,艰难地跟着她一起走。 “不是往外吗?”桑絮在丁嘉宝拐入某一房间时,出声询问。 “还想从大门走,你是怕他们看不见你?”丁嘉宝进入房间后就让桑絮靠着墙壁,她轻声关上门,“我以前住这间,周长柏为了我来回方便,开了侧门,除了我和他,没人知……” 她话说一半,倏地停下。 桑絮看着她,见她朝自己比了个嘘的手势。 “在他们闯进来之前,快去最后的房间把里面的东西全部烧了,不管看见什么,一把火全部烧干净。” 是管家的声音。 随后是男人沉重有力的脚步。 “可能是有人闯周宅来了,我觉得应该不少人。”丁嘉宝小声说。 桑絮看着她,“他们是要烧掉那些证据,那些东西是唯一能证明周长柏犯罪的证据了!” “我知道。”丁嘉宝扶过桑絮,带着她走到房间一角,她松开手,借着身体使劲往外推墙角地方,墙壁慢慢撤开一道窄窄的缝隙,只够过一个人。 “你自己行不行?”丁嘉宝问。 桑絮拉住她,“你呢?” “我去看看,干什么,你还要一起来拖累我吗?”丁嘉宝从她手里扯回手臂。“出去是通着偏楼的园林路,能跑多远,看你运气。” 桑絮停在原地没走,看着丁嘉宝孤身往门口走,在拉开门前,她又停下。 “这算是我还桑儒这么多年的了。” …… 桑絮一路跌撞奔跑,眼泪浸润眼眶,视线模糊了一遍又一遍。 她身体里仅存的能量在她渐慢的步伐和挥洒的热泪中消耗殆尽。 密密麻麻的鹅卵石硌在脚下,她晃晃悠悠不敢停下,保不准哪一步就摔趴地上,可能再起不来。 一阵风来,她突然闻见焦糊的气味。回头看,树影丛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