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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了你,但错不在你。你以后不许听厂子里那些长舌妇的碎嘴子,她们就是嫉妒你长的好。都瞧你性子软,爱给你找不痛快,明儿我就去找他们男人,给你出气。” 他越说越气,张婉君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上他的心口,止住他的气愤,“阿儒,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是害怕……你说,南安那么远,又那么大,全新的未知的生活,你真的不会……喜欢上别人吗?” “我不会。婉君。我只爱你。”少年坚定地吐字,低头在她发顶落下虔诚的吻,“你安心的,等我回来娶你。” “好,我等你。” …… 桑儒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医院楼顶,被风吹舞的发丝下是一张神情恍惚的脸。他痴望着天边那轮明日,白得耀眼的光刺得他泪流满面,但他不曾动过。 刚刚在病房门外,他都听见了什么? 原来,婉君的死,真如桑絮所言不是意外。是丁怡,是他枕边的人,尽管她矢口否认,面上都是难以置信。 可就是她啊,不,不,追溯源头,是他才对,是他害死了婉君。 竟然是他自己,害死了他最爱的婉君。 桑儒无知觉地流泪,打心底里排斥真相。他一直以为,一直天真地以为,他和丁怡的荒唐孽缘早就随着他退学回乡,随着婉君的失忆,还有丁怡被遣送出国而彻底宣告结束。 最初从南安回到景春,他还惴惴不安地过了很久。直到张茂华为他和婉君办了婚宴,一切终于欢天喜地地尘埃落定,而且他们还有了一个健康平安的女儿,他终于心安理得下来,他终于确定耻辱的意外彻底结束,他终于感受到了踏实。 可是!一切都没有结束! 终究,他还是害了张婉君的一生,并且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回头看这些年,荒谬,可耻,更可笑。 他好恨啊,恨不得要杀人。 可是他该恨谁啊? 他才是那个罪人。 “婉君,你说,如果我没有去南安,现在的我们该是什么样子?” 日光莹莹,却无人回答。 桑儒倔强地仰头看,一直看,看着看着,瞳孔莫名睁大了,连唇角竟都浮出笑意。 在光的尽头,他好像看见了婉君,他的婉君穿着她最爱的青色旗袍,绾着发,也在对他笑。 他的婉君笑着说,“阿儒,我等你。” 桑儒痴傻而虔诚地一步一步向光靠近,耳边的风静止了,万籁的噪音也停了,眼前的光都温柔得不那么刺眼了。 他伸手向上,仿佛摸到了婉君的脸,“对不起,我来晚了。” * 桑絮给寂听回拨电话,那头也变成无人接听的状态。她笑着摇摇头,转身准备回病房。眼前一阵恍惚。 低血糖使她不得不扶墙站稳,缓了好一阵,她推开楼梯间的门,直接走向电梯。 陪着桑儒跑了一早上的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她身体里可被消耗的糖原早就殆尽了。 来到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她买了两杯豆浆和一份汤包,一份素蒸饺。 小时候,张婉君准备的早餐也总是这两样,桑儒喜欢灌汤包,但她和张婉君一样,喜欢吃素饺。 桑絮看着手里的食物,心里多少有些不大痛快。对于桑儒,还有过去的记忆,总是会不经意地出现在她生活的每个角落,忘不掉,所以连恨都不纯粹。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把早餐的袋子都腾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接起电话。 身后有车鸣笛,她往旁边绿化带靠了靠,站在原地接电话。 “喂。” “桑絮!我妈醒了!意识很清醒!她说就是丁怡害她,还害了你妈妈!她手里偷藏了证据,她也愿意出庭作证!” “嘭!” 桑絮一只耳朵没听完寂听兴奋的说话声,一只耳朵就听见身后住院楼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响,紧接着就是汽车尖利、持续不断的报警声,以及四周人的刺耳尖叫。 她下意识转过脸,朝声源处看去,在慌乱奔跑的人群中,她看见了发出警报、闪烁黄灯的汽车,还有旁边地上趴着的桑儒。 他面朝她,闭着眼睛趴在地面,摔烂的脸似乎还在微笑。 他身上还是早上桑絮陪他体检时换的那套病号服,干净的蓝白条纹,此时却印满了来自他身体里的,浓烈的红色。 —————— 下卷第一场大戏结束。 (想努力试试,恢复日更。既然已经过0点了,这就算今天的啦)困,姐妹们的留言我明早一一回复啦(晚安吻 31 与桑絮一同亲眼见证桑儒死亡的人,还有当时正站在十楼病房窗前争论不休的丁怡和丁嘉宝。 窗外飞速坠落的黑影使她们的对话瞬间停止,巨响之后,思绪还来不及传达,视线已下意识地追着去看。 平整的柏油路面开出了血色的花,花蕊中央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 画面有十足震撼感,丁怡大呼一声“真触霉头!”,随即赶紧走去一边。意外的血腥竟也让丁嘉宝无心再与她针锋相对,只默默站在原处注视楼下动静。 不一会就有医护人员拉来担架把地上的人迅速拖去抢救室。穿绿制服的清洁员见怪不怪地挥散围观群众,又拿来停车场的路障锥在血迹四周拦起界线,动作熟练是做惯了警察来之前的准备工作。窃窃私语,揣测根因的路人逐渐散开,偶有几个胆大猎奇的还拿着手机对着地上的血迹狂拍一通,这个死去的男人即将在他们的朋友圈或微博出现一次,才能被永久遗忘。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围观之后顶多唏嘘两句,其他也就还好。毕竟没人认识他,甚至连丁怡和丁嘉宝都不可能想到这个正死去的人会是桑儒。 直到她们在病房苦等半日,始终无人归来,直到她们被护士急匆匆地带去急诊,看见平静地躺在担架床上的男人。 他的尸身已经冷了。 丁怡一时无法接受,从怔愣到拒绝到尖叫再到崩溃大闹,全然丟了平日的自持气派。丁嘉宝也慌了心神,全无之前在窗边的冷眼旁观,只空心空脑地傻站原地看丁怡哭晕在担架床边。 到底她还是比丁怡清醒,打电话给丁学训。丁学训正在开会,知晓后长久沉默,随后就派人过来带她们回去。丁嘉宝看着失控疯癫的丁怡,正想问丁学训的人要如何处理桑儒的尸体,就瞧见桑絮带着几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 她惊讶于桑絮的平静,甚至连眼圈都没见红。 的确,从头到尾,冷静的人只有桑絮。她握拳狂奔找来急救医生,又在抢救室外镇定地听医生宣判了桑儒的死亡,随后也没忘向医护人员学习后续准备,在他人的指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