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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絮问。 “我在江城,我不能离开这里,你能来吗?” “我在景春火车站,等会的火车去南安。你要说的事情很着急吗?如果我先去南安办个入学再去找你来得及吗?” “桑絮!你为什么要去南安?不要去,不要去南安!” 寂听的语气突然变得着急,桑絮被她吓得心猛惊一下,“到底怎么了,寂听?” “桑絮,你今天就来江城,你先不要去南安。”寂听的话语似是带上哭腔,正在极力遏制。 桑絮很为难,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寂听了,她也从来没有去过江城,可寂听这样完全不像是在闹着玩,她听起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诉她。 要去吗?桑絮捏着去南安的车票有些犹豫,但寂听下一句就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 “桑絮,我妈妈也出事了,求求你相信我。” …… 开往江城的和谐号上,桑絮的座位是8排B号。 在她左边靠近过道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放行李的时候桑絮曾请她挪挪脚。女人挺好说话的,只是在抬头看桑絮时,眼神全落到了桑絮的脖子上,就连现在她坐在桑絮身边,都还时不时用余光扫量桑絮已经用头发遮住的脖子。 桑絮知道她在看什么,就在她脖子下颚处,有三个显眼的青紫指印。她早上洗完澡照镜子就看见了,但由于是夏天,她也没法穿高领衣服遮一遮。 坐桑絮右边的,是一个留着半长发的男生,他一直望向窗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忧郁文艺。他手里捏着一个iPod,连线的白色耳机插耳朵上一个,落肩膀上一个。 掉落的那个离桑絮的右耳朵很近,她总能听清磁性男声如泣如诉重复的那几句: You're perfectly wrong for me And that's why it's so hard to leave Yeah, you're perfectly wrong for me You're perfectly wrong for me All the stars in the sky could see Why you're perfectly wrong for me 【初卷完】 超困,明天再来捉虫。 【下卷?错节】 她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 傅遇安 01 盛夏的夕阳,垂死挣扎的暮光抓住白昼的尾巴,它用尽浑身力气穿透稀薄的云彩,最终化作一片鲜血热烈流淌于天际。 “桑小姐,婚宴马上开始了,老爷问您准备妥当了没,他在主宅等您一起迎客。” 陌生的声音打断桑絮的沉思,她将目光从映照浓烈霞光的浅杏色高墙转向四开门落地窗旁站着的女佣身上,“好,你先去吧,我就来。” 女佣面上有迟疑,没敢走,也没说话。 桑絮垂下眼睫,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鸽子蛋来回转了两下,松开时便从复古的红棕色蜡皮沙发椅上起身。她轻抚了抚缎面白旗袍外罩的那层细皱纱,镶嵌的细碎钻石在橙光映衬下舞动闪烁。 “走吧。”她从落地的玻璃窗门走出来,不再欣赏漫天的自由霞光,径直踏上了两边栽满名贵草木的细长回廊。 女佣在桑絮踏前五步后自动跟上。 从回廊的台阶下来,算是彻底走出偏楼,桑絮望着前方蔓延进园林的两条长阶,左右各扫一眼辨别方向,然后踏上了右侧道路。 她对这里还不太熟悉,算上今天也才是第二次来,但以后这里就是她的长期居所了,她得尽快记住各处道路。 穿过精心打理的园林景石,雕栏玉砌的主宅进入眼帘。桑絮看了眼离它更近的那条铺着红砖的小道,暗叹自己到底是选错了路。 她回头看,女佣半垂眼睑沉默地站在与她隔三五步距离的地方。 算了,以后记住就好了。 桑絮的脚趾向前顶了顶乳白色高跟鞋的鞋头,脚跟被摩擦的灼热感有瞬间缓解。她把脚上重心放在鞋跟轻磨两下,舒了口气,挺胸沉肩往主宅走去。 现代中式风三层矮楼在暮气沉沉的天色中更显庄严气派,门口站着的穿浅灰色西服裤和白色衬衫的男人就是桑絮今天要嫁的男人。他正侧头与身边年迈的管家交谈,从桑絮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但挺拔的身姿和较好的体态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年过五十的男人。 可能是有钱人的独特保养秘诀吧,也或许是他从前为了追赶那个二十出头的前妻耗费过心血,所以现在才能完全看不出老态。可惜他前妻死了,前妻之前的原配妻子也死了。 桑絮在心里笑,她的丈夫还真是克妻。 “你来了。”周长柏在管家的提醒下转头,看见了正朝他走来的小妻子。他抬手勾勾手指,像是招呼孩子。 可不就是能当他女儿的年龄。 “抱歉,我来晚了。”桑絮对着他把心里的笑投在脸上,这笑被拿捏得恰到好处,少了玩笑娱乐,多了分寸克制。 “无碍,提前来的人已经去了宴会厅,我们在这里再迎一些客人就好,不会很久。”他言语温柔,随和有风度的样子让人不禁放松。 “好。”桑絮笑笑,踩着磨脚的高跟鞋站到他身边。 当正厅摆着的落地钟荡出七声响后,终于迎来了到客的高峰期。结伴的人络绎不绝地进入大厅,有新闻里出现过的政客、有用过个人像做品牌广告的商贾、有多闻其书少见其真人的教授、甚至还有几个上世纪鼎鼎有名的演员歌手,大多数是桑絮不认识的人,但他们身上的气质和眼中的神采全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若非这次婚礼,他们绝对是她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大人物。 桑絮始终安静地站在周长柏身边陪笑脸,直到管家来告知迎客结束,她才抬手摸了摸自己早已笑得发僵的脸颊。 “需要迎的人齐了?”周长柏询问管家。 管家弯腰颔首,“宾客名单上还有一位,是南方的傅崇生先生,但据说他近期身体不好,如今都这个点了,恐怕是不来了。” 周长柏点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