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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听见,再看自己前后站的同班同学,他们正对着手里的复习资料默读,也没人留意这句话。 她这才转头瞪向邹昊,低声道,“你别在这瞎说。” 邹昊看她慌张地小心翼翼,不屑笑,“我以为你多了解他,原来也不过如此。” 桑絮懒得再听,和前排女生商量换了位置,她是真烦邹昊。 邹昊的视线从旁边叫不上名的女同学的侧脸扫到最远处队伍的余暗。 他也正望着他。 邹昊收回眼,转身站好。 总结大会其实挺无聊的,校长、领导挨个发言,陈词一个比一个乏味冗长。一群争分夺秒的高三生站在太阳地里听这些毫无用处的场面鼓励话,一个二个或昏昏欲睡,或无聊厌烦,也不知这会到底是为了谁。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大会结束,领导依次下台,队伍在各班班主任的带领下有序地离开操场。 桑絮跟着队伍往前走,还没出操场,长队就已经变了形,她刚想去找同桌一起,先看到了身后跟着的邹昊。 她刻意往前多挪了挪。 “那晚姓朱的是和我爸一起喝酒,结束后司机送他到小区附近,我当时也在车上。他进去的时候后面跟了一个人,个子很高,偏瘦,当时我没在意,第二天出了事我才想起来。桑絮,那绝对是余暗。” 桑絮停下脚,绕开人最多的出口,走到一边,她细细审视邹昊脸上的神情,然后问,“哪一天?” “五天前,晚上十点左右。” 桑絮回忆,那天晚自习放学余暗就和她一起回家了,他们放学时间就是十点。 “不是他。”桑絮懒得再听,抬脚往前走。 “警察也这么说,说他有什么不在场证明?你们不信,但我知道就是他。有本事你就带他去人民医院的住院部七楼,让他去看看差点被他一棍子敲死的朱凯德!你看他会心虚吗!他就是个恶毒的,没半点情感、道德的渣子。”邹昊越说到最后越忍不住大喊,脸上的愤恨十分明显。 有学生逐渐驻足看热闹。 桑絮拧眉转回身,“如果是他做的,警察会处理他!但明显他没事,只能说明是你在诬陷他!邹昊,你要是再咬着他不放,我就先报警告你骚扰!” 她语气不容置疑,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 * 总结大会之后学校就放了假,给考生留两天时间调整作息,放松心情。桑絮也在尝试着整理心态,紧张的情绪在余暗毫不在乎的态度影响下有所改善。 假期的最后一天中午,特别好的一个晴天,两人准备了一顿火锅,坐在比从前凋敝许多的葡萄藤下慢慢悠悠地吃着聊着,打算吃饱了睡一觉差不多就能去看考场了。Q27四73 11037 他俩没头没尾的瞎聊,不知话题怎么就转到朱校长身上,邹昊在总结大会那天说的话桑絮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余暗,一股脑吐个干净。 只是她说完之后,渐渐发现余暗的表情不太对。 “怎么了?”她看余暗眼中神色沉沉,放下筷子。 “你觉得他不活该吗?”他问。 “谁?朱校长吗……不清楚,我又不了解人家为什么要打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活该。”桑絮摇头答道。 “他之前不是和你说过难听话。” “你怎么知道?”桑絮有点惊讶。 “那天你和我说的。” “哦,我忘了。”桑絮点头,又无所谓地笑笑,“他说话是挺难听的,不过,我也没忍着啊。现在他挨打了,比他说两句难听话严重多了,我到也不至于幸灾乐祸。” 人的品质都有优缺,优点多一些,不能说他完全是个好人,缺点多一些,也不能说他就是个坏人。桑絮一直都这样,对旁人她都比较辩证客观,也容易宽容折中。 余暗不说话了,脸沉得滴水。 场子突然就冷下来,只有再度翻滚的火锅咕嘟咕嘟升起白烟。 桑絮透过热气,有些看不清余暗的脸。 “不会真是你吧?”桑絮声音有些重,“你那天跟我在一起啊。” 余暗的神情因为她话里的紧张有所松动,吐气吹开扑他面上带着火锅香料的热雾,“不是我动的手。” 桑絮这下心算搁肚子里,伸手握住余暗,“幸亏不是你。余暗,你可不要做傻事,打人是违法的。” 余暗看着她,“但我确实想这么做。” 我想出来的,只不过有人替我做了。余暗没把这句话完整的意思表达出来。 “绝对不行。”桑絮捏紧他的手,“我不允许。” 余暗没再说话。 * 下午四点多,两人出发去看考场。为了公平,所有作为高考考场的学校根本不给进入,大家只能在门口的公示图中看看大致位置。 余暗先陪桑絮搞清楚了四中的考场安排,然后桑絮又陪余暗去了六职高看考场。 他俩的考场一个东头一个西头,看完天都快黑了。 桑絮刚想问晚上吃什么,余暗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一直在听,好久之后才说了个“好。” 等他挂了电话,桑絮问他,“谁呀?” “一个熟人。” 桑絮狐疑,余暗这种性格哪有什么熟人,相熟的同学都没几个。 “我妈认识的人。”余暗补充。 桑絮这才点头,自动把人归分于他家远亲,“是让你去找他吗?” 余暗看着她,点头,“我先陪你吃晚饭。” “不用不用,”桑絮摇头,“我自己去吃,吃完回家,你也早点回去。” 余暗面上不认同,再次跟她确认,被桑絮直接撵上出租车。 等余暗走了,桑絮环顾四周,准备随便找点什么吃,视线先被人民医院发着光的霓虹灯牌吸引。 她莫地想起下午余暗的话,仍心有戚戚。面对高耸的医院楼发了会愣,她往住院部走去。 在七楼第四间病房门口,她看见了头缠绷带的朱校长。他像是带了顶紧绷的白帽子,头发都不见,只露出苍白虚肿的脸,穿着病号服的肥胖身躯此时正瘫在病床上,加重了他虚弱病态的形象。 怪可怜的。 桑絮躲着看了会便走了。 …… 余暗站在景春的一家茶楼门口,看着路边停靠的黑色轿车就知道傅家的人已经来了。他们没有逼迫他回去,但也没有放弃要带他回溪地的想法。 他一直都知道,但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