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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再转身去看桑儒在的位置,张婉君已经跪在墓前,抬手抹泪。 桑絮看得心里发酸,收回目光继续去找爷爷奶奶的墓碑。她不喜欢这种场面,天人相隔一定是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 但她没想到,这种无助和哀伤,并没出现在余暗脸上。 在转了两个岔口,路过传说中公墓风水不好的地方时,桑絮看见了正靠着墓碑睡觉的余暗。 这片地方空着许多墓坑,为数不多的墓碑前来祭拜的人也少的可怜。是啊,墓地都选的是最差的,想来活着的人对躺在这儿的并不多上心。 桑絮愣在原地,纠结要不要过去。这段日子她还是尽量避开余暗,但自觉不该是在这肃穆冷寂的日子里,对着一个失去妈妈的男生。 她软下了心,刚走近一步,便瞧见余暗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桑絮微张嘴要说话,却见下一秒他就扭过身子,背对她。 就那么一眼,桑絮还是看见了他眼中的红色。 更坚定地走过去,直到她站到墓碑前。 六寸大小的彩色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底红边旗袍的漂亮女人。她和余暗有一双十分相似的眼睛,余暗微笑时,眼波也是这样温柔平和。 “是你妈妈吗?”桑絮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学着桑儒的模样从上往下擦墓碑,企图动作掩藏她话语的小心翼翼。 余暗这回没再闪避,微微仰脸注视她的动作,灰尘在日光的照耀下洋洒成金黄的粉末。 “嗯。” “你也不带些水果和纸钱,怎么算祭拜。”桑絮半蹲下来,纸巾已经擦到墓碑中央,余暗的肩膀正靠在那,“你往旁边去去,这都是灰。” 余暗手臂撑地,站起身,又伸手朝桑絮,“纸给我,我来吧。” 桑絮停下手,重新抽出两张给他,“你从上再擦一遍,我一遍擦不干净。” 彼此的交流已经正常许多,桑絮突然觉得余暗还是余暗,和那个雨天之前陪她学习,跟她玩耍的男孩没有任何变化。 “谢谢。” 在两人终于擦干净墓碑的时候,余暗对桑絮道谢。 太过郑重和真诚,桑絮反而不好意思,只转头朝桑儒的方向看,但他们之间隔着许多树和墓碑,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她只好把视线垂向墓碑上的照片,突然想起又抬头看余暗,“我爸妈也来了,要不我去找他们拿一些纸钱,烧给阿姨。” “不用。”余暗摇头。 桑絮的好心被拒绝得干脆,面上多少有点尴尬,“哦。” “她喜欢干净,死得时候特意交代我不要弄脏她的墓。” 他说话时眼睫低垂,静静望着碑上的照片。他眼底的红已经消退,桑絮还是看得见他未曾表露的难过。 “那下次我给阿姨带些水果来。” “好。”余暗看向她,淡笑时唇角挂有苦涩,“我第一次给她过十月一,什么也不懂,今天见了这么多,下次就会了。” 桑絮看他笑,听他说话,莫名鼻酸想哭。 这也是余暗啊,寡言的,垂丧的,温和而脆弱的少年。 人都是多面的,她自己也一样,不是吗? 桑絮走上前,绕到他身侧,轻拍掉他肩膀上蹭到的一块灰尘,“一会和我一块回家吧,我爸爸开了车来。” “好。” 小朋友和好啦。 11 桑絮听黄鹂鸟整日“啾啾”“啾啾”的叫,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秋秋。余暗只对它唤了几天,小鸟很快熟悉了这个称呼。 “秋秋。”桑絮站在余暗卧室窗边,用手指逗弄赖在窝里打盹的黄鹂鸟。 兴许是天气逐渐变冷,小鸟不像余暗唤它时那般兴奋,只没精神地嘤了几次,便不再理会桑絮。 “余暗,它不搭理我啊。”桑絮转过身,看向正伏案学习的人。 他闻声才放下笔,抬头看窗边的一人一鸟。小丫头噘嘴一脸不满,黄灿灿的家伙只懂蒙头大睡。 他无声笑笑,曲食指拇指勾成一个环,放唇边吹哨,婉转声音惊醒了鸟儿,它扑腾着翅膀从窗台低飞而来。 “秋秋都能飞啦。”桑絮跟着追到他身边。 她许久没这样光明正大地赖在余暗旁边同小鸟玩耍,白白错过诸多美好时刻。 “翅膀上有伤,现在还飞得勉强。” 余暗拨弄它的翅膀,桑絮在它金黄的羽毛下看见一条细长疤痕。 “这怎么回事啊,之前没见它身上有血啊,以后还是别让它飞了,别伤口又裂开。”桑絮心疼地直摸。 秋秋看样子却不太领情,总往余暗手底下躲。 “嘿!你这坏鸟!明明是我捡得你,你现在怎么偏偏讨好他。” 余暗笑着把鸟抓起来放到手心,供她抚摸,“你下雨那天发现它,受伤留的血八成是被雨冲干净了,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它现在就得多飞,多练,正是因为有伤,才不能太金贵。等疤磨成茧,才不耽误它以后是只正常的鸟,不会整日被人关着把玩。” 余暗看向秋秋的眼神深邃,话也藏着深意,只是这时的桑絮不懂。她只看秋秋老老实实待在余暗手里,随她撸,倒是开心。 摸了两把也就放开了,桑絮看它飞下余暗的手,蹦蹦跳跳去到书桌一角,孵蛋似地窝着。 “还真把这当家了。”桑絮笑它,再看书桌上摊开的作业本,“你们这就都开始期末复习了?” 这才十二月中旬,期末考试安排在一月底,这中间还有一个多月。 余暗低头看手肘下压的练习册,“数学还差两个单元,也差不多都预习过了,就提前做些模拟检测,看掌握得怎么样,后面的期末复习也好有个方向。” “真用功,怪不得你成绩进步那么快。” 桑絮是真心夸他。虽然她自小成绩好,但也就是按部就班完成老师和家长布置的任务,顶多不偷懒不偷工减料,要说提前做功课或者有计划的自习,她没想过,更没实践过。 “你知道我的成绩?”余暗随口问起。 他们两个人不在一个班,想了解对方成绩,只有阶段排名这一个途径。 “之前路过公告栏,碰巧看见了。”桑絮状似看墙上钟表,发现已经六点半了,转过身就往外走,“哎呀,到点了,我回家写作业去了。七点前记得来吃饭,省得我妈妈又让我来喊你。” “好。” 余暗的愉悦表现得格外明显,他话里的笑音催得桑絮愈发加快步伐。 …… 初中三年,光阴如箭急促且一去不回,这样平凡又珍贵的时光没有波澜,却在日后回忆时可轻巧翻起心海涟漪。 就在大家以为岁月还要继续平和流逝时,傅亦山突如其来的重病搅乱了两家的安宁。 他是昏倒在景春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