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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泽的出现成功打破两人间诡异的氛围。 “没什么,席总可能误会了一些事。” “误会?”高长泽的眉头越拢越紧。“什么误会?” “没什么,已经解开了。”薛薛说着,转头对席朗皮笑肉不笑的道。“您说是吧席总?” 席朗没有说话。 高长泽是知道薛宁和席朗曾经有过一段婚姻这件事的,虽然薛宁说自己已经放下,席朗也不像是会纠缠不清的男人,不过见状,高长泽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两人的私事他也不好插手。 “进来吧。” “是。” 薛薛拢了拢头发,不再理会席朗,直接跟在高长泽的身后进了办公室。 高长泽最近成立了个平价品牌。 专攻学生与小资族的快时尚,以“低价高质”的银饰先在网络平台试水温,目前在各大社群媒体上的反应还不错,高长泽也计划开设实体门市,挑选的合作对象之一就是席朗家的卖场。 在席老爷子和席权主事的时候,席家的卖场更接近传统超市,因插旗的时间早胜在地点好可坪效不高,互联网发展起来后经营受到冲击关了不少门市,直到席朗慢慢接手展开改革。 席朗打算将所有市中心的门市全打造成复合式卖场,其中又以建立美食街和引进潮牌为两大主要方向,多方接触后,与高长泽推展平价品牌的目标一拍即合。 于是在底下的相关部门将合作计划与投资意向书商量拟定完,便是两个老板做最后的确认与签约。 因此这一阵子,薛宁和席朗挺常碰面的。 “既然都没有问题,那么……”高长泽朝席朗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席郎回握,脸上的笑容看来很是真心。“感谢高总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哈哈,你太谦虚了。” 撇开别的不谈,在事业方面高长泽挺欣赏席朗的。 在他看来,年轻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身上的拚劲和冲劲,他当初也是这样走来的,虽然和席朗选择接手家里事业不同,到底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高长泽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对话内容是法文。 “是公司一直很想延揽的设计团队。”挂断后,高长泽对席朗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本来还想请你吃个午饭庆祝下的。” “没关系,您忙,庆祝的事儿不急,我到时候再让秘书去订位就好。” 席朗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照理这时候两人就该道别了。 不过席朗看着并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高长泽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薛宁……薛特助也要和您一同前往吗?” 突然被点到名的薛薛猛地抬头。 “不,我会带另外的助理,薛宁她已经……”高长泽恍然大悟。“你……” “那就麻烦薛特助送我一程了。” 席朗笑笑,语气听来轻松却是不容置疑。 “上车吧。” 薛薛没有动作,只是站在两步远的距离,冷冷的看着席朗。 两人无声的僵持着,直到薛薛开口。 “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席朗眉眼一挑,尽显风流。“不过就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 “吃饭?以什么身分?”似乎是没料到薛薛会这么反问,席朗怔了怔,薛薛见他的模样,唇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席朗,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 频繁被提及的离婚两个字让席朗放在身侧握成拳状的右手紧了紧。 “有谁规定离婚了就不能一起吃个午饭吗?” “当然没有。”薛薛双臂抱胸,望着席朗的眼神是过往不曾见过的犀利,犀利的像是能一举望进连他自己都摸不清的内心。“不过席朗,恕我直言,你这样的表现会让我以为你难忘旧情。” 薛薛说着,忽然往前一步。 在席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素白的手指便攀上了男人系在衬衫领结处的酒红色领带。 低调中透着一丝轻佻的花纹,很是适合席朗。 “怎么……” 薛薛轻轻一扯,没有防备的男人一个踉跄,俯身向前。 “席总不会真的和我睡了一觉后,就想着要旧情复燃了吧?” 闻言,席朗身体一僵。 薛薛话中毫不掩饰的嘲讽让莫名感到慌乱的席朗下意识把手往前一伸,推开了她。 “啊!” 猝不及防的失去重心,踩着高跟鞋的脚踝崴了下。 疼痛一下子窜过四肢百骸,让薛薛本来看着尖锐的眉目一下子软和下来,眼角甚至泌出一颗细细的水珠,悬在长长的下睫毛上,要坠不坠的十分勾人。 “对不起,我……” 席朗想要搀扶她的大掌被一把拍掉。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地下室停车场内像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震的人耳膜发麻。 “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席朗。”薛薛的声音虽低,却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的落在男人耳边。“记得你当初说过的那些话吧?” 世界五、竹马前夫(10) 他当初说过的那些话…… 怎么可能忘呢? “薛宁,给自己留点脸面,也给你父母留点脸面吧。”在薛宁最后一次试图挽回自己婚姻的那一晚,席朗的脸色却是淡漠非常。“若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留住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自甘下贱的想爬上对方的床,会如何作想?” 就是这一句话,让薛宁彻底死心。 她无法忍受席朗再次侮辱自己的父母。 那比亲手捧着一颗真心到对方眼前,对方却不屑一顾的作贱还要更让人难以忍受。 也就是这一次,薛宁告诉自己真的该死心了。 她终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离婚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席朗拿过离婚协议书让律师确认无误后,终于露出了笑容。 离开前,他对着薛宁这么说。 后来薛宁也做到了,跟着老板请调到外地,几乎可以说是消失在席朗的生活中。 不过薛宁的心态无疑调适得很好,至少在席朗看来,两人偶尔的见面,女人竟然还能与自己谈笑风生,这一度让见惯了对方眼中痴迷情绪的席朗感到极为不适应,只是每每,他都能很快将心中浮现的异样情绪给压抑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于是薛宁和席朗离婚后的相处不似前夫前妻,倒更像是许久不见交情不深的老熟人一般。 直到被那一场预料之外却酣畅淋漓的性事给打破。 “席朗,我忽然想通了。” 薛薛的手似攀藤植物挂在了如木头般浑身僵硬的男人肩膀。 五指在靠近后颈的衬衣上轻轻划着圈儿。 “其实你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一个男人,一个不论在床上还是床下都没什么特别的……男人。” 女人的声音是如此温柔,温柔的像害羞的姑娘在对心爱的少年郎告白,可偏偏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射向男人的心脏。 席朗平生第一次被人嘲讽的如此狼狈,且嘲讽他的这个人还是曾经爱他胜过一切的薛宁。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叫人情何以堪? 薛宁的眼中没有半点爱意,曾经盈满深情,逼的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一对瞳仁里如今只余成片叫人猜不透的黑,好似沉淀了一切,没有半点多余的感情流露。 薛宁是真的不爱自己了? 一直以来,席朗都是对自己有自信的,虽然他一度差点被再次遇见后薛宁的平静给骗过去,然而心思细腻的男人很快就发现,薛宁不是不在乎自己了,只是把在乎藏的很深很深,深到险些连她自己都给蒙蔽。 直到薛宁从宴会的场所追出来,在后花园找到自己。 当女人故作惊讶的问出“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席朗就看穿了薛宁的伪装。 不在乎席朗的伪装。 那一刻,看着有些手足无措,像做错事情被家长责骂的孩子般惊惶的薛宁,席朗的内心罕见浮起一种叫心软的情绪,于是才会在鬼使神差间抓住她的手说出那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然后顺理成章的让后边的事情发生。 席朗从头到尾都不后悔。 且经过这一夜,他有种盲目的自信,认为不论未来如何,薛宁对自己的爱都会持续下去。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满足。 哪怕隔日一早醒来后的薛宁有了些许不同,变得更难捉摸也更吸引人,席朗也没真正放在心上,只是放任自己沉溺在女人挑起的情欲中,享受几乎从来没有过的契合与彷佛要将人灭顶一样的快感。 后来虽然短暂茫然,但在与薛宁的关系中总是占据了主导地位的男人很快想通。 他觉得可以和薛宁维持“成熟”的男女关系。 席朗在某些方面十分固执,同时也是个行动派,所以他才会趁着这次和高长泽的会面直接找上薛宁,为的就是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说的自然会婉转些,但本质不会变。 没想到,事情完全偏离了预期的轨道。 不论是薛宁的态度还是反应。 看着面前的女人,席朗忽然觉得十分陌生。 慌乱,茫然。 对原本十分有自信的事情突然间失去控制的感觉很糟糕,也让男人的思绪变得混乱且难以连贯。 一下子就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系统:“席朗的好感度上升到了百分之四十,委托者的怨气值也下降到了百分之八十哦。” 薛薛虽然不知道席朗在想什么,但从对方一下子窜升到百分之四十的好感度就知道自己执行任务的方向没有错。 这不只是个渣男,骨子里还是个贱的。 既然如此…… “席朗,不要以为一夜后会有什么改变。” “这不过就是场意外而已。”红唇一挑,薛薛笑的张扬。“我们既然说了好聚好散,就没必要再牵扯到一起。” “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