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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十、失格的偶像(07)

    浓黑的眉毛斜入鬓角,锋利的弧度为那张俊美的脸孔添上些许恰到好处的英气。

    他的视线与薛薛对上。

    非常平静,平静到近乎冷漠,好像在那黑沉沉的眼珠子下,覆满了千年难融的寒冰似的。

    薛薛莫名打了个哆嗦。

    这个易朗,和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拥有百万粉丝的偶像判若两人,更和薛知幼记忆中的少年除了外貌外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薛知幼却凭着当年的印象,坚定地认为易朗还是十年前的他。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粉丝滤镜。

    然而凭借前面多个世界累积下来的经验还有本身敏锐的观察力,足以让薛薛肯定一件事。

    易朗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这是个有秘密的男人。

    念头闪过的瞬间,薛薛内心升起一股久违的亢奋。

    和前面几个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薛知幼和易朗几乎是没有交集的,除了在阴差阳错下上过一次床,不过就算这样,两人说的话加起来恐怕还没有超过十句。

    所以,易朗在薛知幼记忆中的样子,更多的是薛知幼自己赋予他的形象,而非男人的真实面貌。

    不过……

    薛薛抬眸,望着走到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的易朗。

    这么近距离的看,更显男人宽肩窄腰,身高腿长的好身材。

    与很多明星为了上镜,真人近看会感觉过瘦不同,易朗是个标准的衣架子,哪怕只是随性套件上衣短裤,也能衬出一种模特的质感。

    更遑论他此时穿着正装。

    薛薛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正不受控制的在加快跳动的速度。

    连她也分不清楚,这份心动是来自薛知幼的身体,还是自己的灵魂。

    两人就这样安静对视着。

    易朗眼中迅速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还没等薛薛品出点什么来,就听得男人问道:“谁派妳来的?”

    无疑,易朗有一把好嗓子。

    堪比琴弦震动间带出的共鸣,低沉又磁性,穿透力十足,不知不觉间就侵入每一寸神经,在空旷的心室间荡出巨大的回声。

    令人难以忘怀。

    薛薛一时的恍神,看在易朗眼中却是另外的意思。

    他觉得女人在思考。

    思考如何撒谎,如何欺骗,如何……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薛薛知道易朗在想什么,她肯定会笑出声来。

    可正因为她不知道易朗在想什么,当男人露出一个有点嘲讽又有点儿好奇的表情来时,薛薛只觉得莫名其妙。

    “想要什么?”

    薛薛眨眨眼。

    易朗却像忽然来了兴致似的,拉过放在一旁当摆饰的椅子,长腿一跨,直接坐下。

    大喇喇的姿势由男人做来却少了轻浮,多了几分不羁的潇洒。

    “还没想好?”双臂搭在椅背上,易朗看着她,唇角带笑。“要钱?要名?还是要……”

    “要你。”

    此话一出,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氛围。

    易朗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薛薛的意思,静静地注视着她,好半晌后,男人唇在线扬的弧度更大了。

    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半瞇起,深深的眼皮褶皱压下,淡漠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忍不住就想掏心掏肺与他接近的亲和力。

    也就是在这一刻,薛薛才体认到,眼前的男人是个偶像。

    是个只要他想,妳就挑不出错来的偶像。

    “妳要我?”男人的声线平稳,可薛薛却从中听出对她自不量力的发言深深的鄙视。“妳应该知道吧,我,妳是要不起的。”

    这句话虽然说得猖狂,却也在理。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已经平复完心情的薛薛终于恢复本性,露出狡黠的微笑。“你问我要什么,却又说我要不起,敢情……是在耍着我玩儿?”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

    不,曾经也有个人,在还不认识自己的时候,这样和他说话过。

    回忆骤然入侵,让易朗的脸上出现了破绽。

    薛薛突然就想起,关于薛知幼昨夜的经历。

    在铺天盖地而来的情欲狂潮间,在她迷迷糊糊意识如浮萍漂泊之际,隐约的,薛知幼听到易朗叫出一个名字。

    她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其实……

    “乐乐?”

    不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迭字。

    可这个迭字,却让易朗脸色勃然大变。

    世界十、失格的偶像(08)

    薛薛于是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顺势撑起上半身。

    遮在胸前的被单滑下,露出女人大片如凝脂般白皙娇嫩的肌肤,还有昨夜被药效给掌控了神智的男人,依循本能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又是红又是紫的,这儿一块那儿一块,像是将黏稠的颜料直接泼上画布后染出来的印子。

    斑驳非常,却透着靡艳的气息。

    不自觉地,易朗恍神了一瞬。

    非常细微的变化,却被薛薛给捕捉个正着。

    她笑了笑。

    回过神来的易朗紧抿着唇。

    “所以我没听错,你叫的,果然是乐乐?”薛薛说,语气有点儿漫不经心,却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挺好听的,是……唔!”

    薛薛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粗暴地掐住了喉咙。

    她也没料到易朗会突然发难。

    对上男人黑黝黝的眸子,薛薛默默将这个名字记进心里后,乖巧地垂下眼睑。

    她有一副好皮相。

    然而光有一副好皮相还不够。

    微微打颤的睫毛因眼睛往下看而垂落着,被头顶灯光衬映出一片浅色阴影打在薄薄的眼皮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隐忍,姿态楚楚,我见犹怜。

    薛薛想,如果自己都这样了易朗还不松手,那她宁愿任务失败,也不会放过男人。

    幸好易朗的理智很快回笼。

    他像被烫着一样猛地松开十指,却无伦如何也没想到,下一秒薛薛会直接拽着自己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往床上带。

    一时不察,易朗重心不稳,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就直接压了下来,得亏他反应不错,在最后一刻用手臂勉强撑住身体,才没酿成惨案。

    而罪魁祸首,被笼罩在他身影下方的薛薛还不知死活地咯咯笑了两声。

    女人的身子光裸着。

    美好的胴体,是造物者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易朗虽然不是个纵欲的男人,可也是个普通的男人,面对突然呈现在自己眼前的美景,更是做不成圣人。

    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下身起了反应。

    薛薛自然也发现了这点。

    长腿抬起,膝盖轻轻按上性器的那一刻,薛薛收到了热烈的反馈。

    “你也想要了,易朗。”女人将声音压低,带着一股诱惑的味道。“之前一直都没纾解过,很难受吧?”

    薛薛边说,边观察他的反应。

    易朗也在做一样的事。

    他知道正确的步骤是什么,然而大脑就像卡住了一般,分明还在正常运转,却无法顺利将想法传递给四肢来做行动,反而维持着这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尴尬姿态与女人对望着。

    时间在瞬间好像静止了似。

    然而热度骗不了人。

    来自身体的躁动与发自灵魂的颤栗,更是连自己也骗不了。

    易朗是茫然的。

    他从万丈锋芒的少年时走来到如今已经准备迈入而立,鲜少有这般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偏偏又是在今天,在这样的状态下。

    对薛薛来说,这是很好的机会。

    错过这一次,以薛知幼和易朗几乎没有重迭的人生来看,要名正言顺的到易朗身边恐怕难如登天。

    毕竟对方也不是普通人。

    想到这里,薛薛有了决断。

    本来搭在小腹上形成防备姿态的小手快狠准的往前一伸,扯下拉链,抓住已经生龙活虎,散发出源源不绝热能的性器。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易朗完全没想到薛薛会这么做。

    很多时候,如果第一时间没有反击,就容易让人软土深掘,继续踩着底线往下试探。

    从前在学校被欺负的薛知幼如此,而今在床上应该占据上风却被薛薛拿走主导权的易朗也是如此。

    而且在情事上,他其实是生涩的。

    出道早,又一直绷着完美偶像的人设,让易朗一向习惯与周遭女性保持距离,对于欲望的纾解与宣泄,更是只靠万能的双手来解决。

    然而如今尝了情欲的妙处后,虽然因为药效的关系本人并未留下太深的印象,可身体却已经记得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活滋味,这点,从亢奋的性器就看得出来。

    易朗在竭力忍耐着。

    他的眼眶被刺激的通红,血丝一条条从眼白里浮起,模样并不可怕,却让人想到牢笼里的困兽,分明被束缚着却仍不愿轻易投降的样子。

    彻底激起了薛薛的征服欲。

    世界十、失格的偶像(09)H

    命根子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并不好受。

    尤其随着那一收一放,一紧一松的节奏变化,沉甸甸的物什彷佛成了薛薛的玩具,被完全掌控着。

    “唔……”

    性感的喘息声泄出,成为一个讯号。

    薛薛挑唇。

    分明是秀丽的长相,却在红唇拉出弧度的瞬间透出几分挑衅的意味来,尤其是那双黑黝黝的跟水晶一般明澈的眼珠子,跟对钩子似挂在了易朗的心尖上,拽的他生疼。

    突如其来的悸动,让他闭上眼睛。

    薛薛盯住易朗。

    男人现在的模样,十分魅惑。

    饱满的额头上布满了汗。

    晶莹的水珠子沿着高挺的鼻梁缓缓滚着,划过那张线条性感,极适合接吻的薄唇后,自棱角分明的下颔滴落,没进男人此时还扣的端方仔细的衬衫里。

    分明是禁欲的样子,却又充满肉欲的表现。

    心头一热,意识先于理智一步。

    当肉柱的顶部被包裹住那刻,男人猛地睁开眼睛。

    他的额角有青筋突起,如桃花灼灼的一对狭长桃花目睁大到了极致,几乎是本能的就要挣离这从未经历过的状况,然而薛薛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张唇,含入。

    剎那间,男人身体绷紧到了极致,全身的肌肉线条有如一根根被拉开来的琴弦,优美而富含力量。

    薛薛见易朗的反应如此剧烈,笑了。

    柔软的舌头扫过冠状沟,卷起敏感的顶部,像婴儿一样轻轻吸啜着。

    “嗯!”

    低吟声是克制的。

    可越是克制,身体感受到的快感似乎就越强烈。

    如装满水的容器,随时都有溃堤的危险。

    “啊……”

    男人呻吟里涌动的情绪鼓舞了薛薛。

    她更加“卖力”的舔弄还在不断胀大的性器,惊人的尺寸在亚洲人里算少见了,虽然知道机率极低,薛薛脑海里还是有瞬间闪过了,如果自己的嘴巴被撑破该怎么办?

    幸好她不是个全然不懂技巧的新手。

    藉由掌心的辅助,在几次顶端险些儿刺进喉道里的时候,薛薛都能及时掐住男人的冲动。

    这样的后果就是,欲求不满的男人像盯着仇人一样盯着她。

    薛薛觉得挺好笑的。

    方才那满脸抗拒的人不知道是谁?

    这般想着,她突然生起恶作剧的心思。

    将被自己的唾液给舔到晶亮的像裹了层透明膜在上面的性器吐出来后,薛薛在易朗不满的低哼中,忽然用两手攥紧男人的两粒卵蛋,接着,咬上那正兴奋吐着白浊的马眼。

    “唔!”

    易朗何曾受过这样的刺激?

    低吼一声,释放不过就是瞬间的事儿。

    薛薛却没料到男人这么禁不起逗,虽然在察觉异状的第一时间就灵敏的闪开,脸颊上和唇角边仍是不免沾到了痕迹。

    点点涂在脸上,像一只小花猫

    在高潮的余韵中不住喘息的易朗,注意力找回来后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画面,就让他才刚接起的理智线再次断裂。

    薛薛直勾勾的盯着他,同时,红色的小舌头从嫩色的唇瓣中探出来,卷走沾在上边的一点精液。

    那是挑衅。

    易朗知道。

    放在往常,他是不可能理会的。

    然而……

    长臂往前抵住床面,男人藉由身形的优势将女人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

    薛薛不以为意,有些懒散的目光从那张在屏幕上矜贵非常,如今却显出几分颓丧意味的英俊面孔缓缓往下扫,经过突起而不住颤动的喉结,缀在平坦胸膛上的褐色乳珠,到肌肉成块,线条修长分明的腹部后,驻足在从黝黑毛发丛中探出头来的肉物。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恢复生龙活虎的状态。

    “真有精神啊,易朗。”薛薛的声音有点儿哑,搭着她眼尾烟着一点红的脸孔,妩媚极了。“反正都睡过一次了,就再睡一回如何?”

    结果这一回自然是没睡成的。

    这对薛薛来说是挺难得的经验,不过易朗的经纪人都直接拿着房卡进来了,再暧昧的氛围也不可能继续下去。

    易朗的经纪人叫陈文华,四十来岁的年纪,早年跟着老板在国内一线娱乐公司混得风生水起后出来单干,经手过两个选秀节目,包括易朗上的那一档,后来易朗火遍大江南北后他就专心只带易朗,顺便帮着训练人了。

    按理,这也该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然而到很久以后薛薛都还清楚记得,对方看见她与易朗“衣衫不整”的倒在床上时,那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当场挖个洞出来把自己和易朗给埋了的精采脸色。

    章世界十、失格的偶像(10)

    幸好,陈文华的专业还是无庸置疑的。

    在给他们五分钟的“整理”时间过后,再次推开门进来的男人,只一眼剐过来,就让薛薛感觉像冽冽寒风打在身上似的,冻得人刺骨。

    如果她是薛知幼,或许真的会被唬住也说不定。

    可惜她不是。

    薛薛的镇定,让陈文华的脸色变了变。

    他的确拥有一双善于看人的眼睛。

    刚开始的时候之所以感到惊讶,也不过因为易朗这十年来表现太好,太让人放心,以至于陈文华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要来处理这种事儿。

    换言之,他安逸太久了。

    在易朗这棵不用精心照顾就自己茁壮到绿荫遮天的摇钱树下,陈文华并没有太多施展手段的空间,久了,自然就生疏了。

    可等他反应过来,立刻就知道该做。

    只是薛薛的态度出乎意料。

    一般会这么冷静,要不蓄谋已久,别有所图,要不背靠大树,无所畏惧,而不论是前者和后者,通常还得有一个共通点──心机深沉。

    这个念头划过的瞬间,陈文华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谁派妳来设计易朗的?”

    非常直白的问题。

    薛薛挑了下眉。

    陈文华往前一步,意图用身高优势来压迫薛薛。

    陈文华大约一米七五,而易朗比他又高了十公分左右。

    才刚和易朗对峙过的薛薛,自然对这十公分的高度很敏感。

    她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甚至泰然自若的撩了下头发。

    分明是清秀的脸蛋,在那一刻却生出了几分妖艳的性感。

    不过落在陈文华眼中,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妳──”

    “华哥。”易朗在陈文朗手指一颤的时候出声了。“你先冷静点吧。”

    易朗的语气十分平淡,平淡到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那样,没有投入多余的一点情绪,却十分有效的制止了陈文华的冲动。

    他做了个深呼吸后,从衬衫口袋里直接掏出一本支票簿来。

    薛薛瞥了易朗一眼。

    易朗依旧一副扑克脸。

    “妳要多少,开个价吧。”陈文华说着,边拿笔边直接撕下一页。“奉劝妳有点自知之明,如果把这事捅出去了……”

    男人眼睛一眯,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她耸耸肩。

    “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薛薛突然做出一个羞怯的表情。“我是那么的喜欢易朗啊。”

    此话一出,氛围陡变,安静到了极致,又生出丝丝尴尬来。

    可作为始作俑者,薛薛彷佛一无所觉。

    “支票我不会收,当然如果非要我收下才能让你们安心,我也是不介意的。”她接着扔下一颗震撼弹。“我想和易朗谈个交易。”

    “妳疯了!”

    “我们怎么可能同意那么荒唐的事!”

    “妳到底是谁派来要毁了易朗的?嗯?说话啊!”

    陈文华炮轰似的问话,搭配上媲美黑道讨债时凶神恶煞的模样,威慑力还是足够的。

    不过透过这小段时间的观察,薛薛已经大致摸透了他虽然是易朗的经纪人,然而真正能作主的,还是易朗自己。

    十年功成名就的偶像生涯,也不是白混出来的。

    所以,薛薛对于陈文华的怒吼,不过左耳进右耳出。

    她紧盯着易朗,等待他的回答。

    其实陈文华说的也不全是错的,她的确提出了一个很荒唐,甚至荒唐到可以用疯狂二字来形容的要求。

    可莫名的,她觉得易朗会同意。

    在今天之前,她不敢肯定,可现在……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赌注,就算是薛薛也不免感到紧张。

    被汗水浸湿的布料黏在后背上,十分不舒服。

    可薛薛依旧维持最开始的坐姿,笔挺端正,好像是在与易朗谈一纸大合同,而非桃色交易。

    就在被漠视的陈文华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逼近极限,准备拿出手机叫人上来将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丢出去时,出乎意料的,易朗说话了。

    “好。”

    陈文华的动作一下子僵住。

    像是一个哑剧演员,用拉扯五官到极致的表演方式,目瞪口呆的望着易朗。

    薛薛眼睛亮了起来。

    “你同意了?”

    易朗没有回答薛薛,而是直接对陈文华道:“你去拟个合同吧。”

    “……”陈文华花了好几秒才找回说话的能力。“你……易朗……你是不是……你疯了啊──”

    易朗没有说话,而薛薛为了感谢对方的“识相”,决定先投桃报李。

    “有时间在这里怀疑自己的艺人是不是疯了,不如先检查一下房间,看有没有摄像头吧?”

    此话一出,不只陈文华的脸色大变,就连易朗平静的面具都有所松动。

    “以防万一而已,既然有人想要陷害他,那肯定不会只做这一手准备。”薛薛调整了下位置,舒缓肩颈。“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小心为上吧。”

    世界十、失格的偶像(11)

    人生有时候,需要一点赌注才能取得突破。

    只要判断机率大于五成,事态可控,薛薛往往倾向勇敢下注。

    幸运的是,这次她赢了。

    陈文华怎么想,不在薛薛考虑的范围,至于易朗怎么想……

    手机铃声响了。

    薛薛把电话接起。

    “查到人了吗?”

    “没有。”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帮我查啊?”简短两个字,让薛薛哼了声。“专业学假的吗?”

    “呵。”对面的男中音发来一声嘲讽意味颇浓的嗤笑。“专业学假的人应该是妳吧薛知幼,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追星,居然还为了他跑去当什么杂志社记者,爸妈对妳的栽培真的是打水漂了。”

    “……薛知念,你的嘴怎么那么贱呀。”

    “彼此彼此而已。”薛知念顿了顿。“不过妳今天怎么回事?”

    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脖颈僵硬的薛薛换了一边拿手机。

    “什么怎么回事?”

    “妳以前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

    “哦?不然我应该要怎么和你说话?”被拆穿的薛薛心平气和地问:“知念,凭良心讲,我这阵子想了很多。”

    虽然不甚明显,可薛薛还是能感觉到,电话另一端的薛知念呼吸声变得更重了些。

    “爸妈年纪大了,我们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小年轻啦。”薛薛抬头,看着薛知幼放在电视柜上的全家福。“和解吧,薛知念。”

    其实这十年来,薛知幼和薛知念的关系的确缓和了不少。

    更精确的转折点,是在薛知幼高中时,差点要跳河的那一天。

    那一天,因为少年易朗的一番话,打消了薛知幼想要自杀的念头。

    可她也没有回学校,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沿着河岸晃过去,直到太阳下山,夜幕挂起,才走上回家的方向。

    而家里,早乱成了一团。

    叶雯在和女儿通完电话后总觉得心神不宁,虽然照着薛知幼的说法替她跟老师请了假后还是觉得不对劲,再拨打薛知幼的手机却已经是无法接听的状态。

    叶雯当机立断打电话给薛永华,让他试着联系薛知幼。

    好不容易撑到和厂商的见面结束,顺利签下努力大半年的供料合同,叶雯却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只是挂念仍行踪不明的女儿。

    她和薛永华分头去找,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薛知念放学回家,见到愁云惨雾的父母,问了情况后,紧抿双唇没有说话。

    “报警吧。”

    他道。

    薛永华瞥了他一眼,无奈又颓丧。

    “知幼失踪还不满二十四小时,警方没办法受理。”

    “……”

    三人彼此相顾无言。

    “都怪我……”叶雯哽咽道。“我早该料到知幼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给我,可我竟然,我竟然为了工作……”

    薛永华将自责的妻子搂入怀中。

    “不怪妳,这怎么能怪妳呢,要说错我也有错,这几年为了工作,我太忽略孩子们了,还有知念也是……”

    对上父母愧疚伤心的目光,薛知念心中滋味复杂。

    小时候父母为了姐姐将他一人留在家里与保母“相依为命”的记忆太深刻了,年幼的孩子无法去深思背后的原因,只下意识的感到不安、惊惶,觉得自己被抛下了。

    因为姐姐,他才会被抛下。

    虽然保母那时只是开玩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却从此根深在薛知念的脑海中。

    亲密和依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怨怒和愤恨。

    尽管随着年纪渐长,薛知念也明白了父母的为难和薛知幼经历的艰辛,可负面情绪在心中沉淀太久,久到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后来,薛知幼平安回来,并把自己一念之间的想法给诚实说出来。

    换来的是叶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虽然打在薛知幼的脸上,却也反应在薛知念的心上。

    “妳这傻孩子!”

    叶雯把薛知幼紧紧搂入怀中,母女俩抱头痛哭,而他在和父亲对上眼的那一刻,内心住着的那个小男孩似乎也在瞬间长大了。

    从那时候开始,姐弟间的感情不再紧绷,虽然无法恢复到儿时的亲密无间,可人与人间又哪有可能保持情谊始终不变,对叶雯和薛永华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

    想到薛知幼的愿望,薛薛决定再加把劲。

    “薛知念。”她语气放软。“我觉得我们……”

    “应该好好谈一谈”这几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耳边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薛知念挂了她的电话。

    薛薛:“……”

    世界十、失格的偶像(12)

    然而没过几秒,薛薛的手机上便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

    寄件人是薛知念。

    眉头一挑,薛薛立刻点开。

    下载来的附件内容是几个名字里带“乐”字的女孩,数据简单,唯一让薛薛在意的只有最后一栏特别备注出来和易朗的关系。

    她迅速扫了遍后,给薛知念发了语音。

    “怎么回事?”

    薛知念没有回复,薛薛也不急,放大屏幕后仔细浏览起来。

    共有七个人。

    其中六个都和易朗有工作上的接触,只有一个是他的初中同班同学,两人还是同一个社团的。

    抚着下巴,薛薛在脑中拼凑出各种可能情况。

    能让易朗在意识不清的欢爱中下意识叫出来的名字,怎么样也不会只是普通的关系。

    最后,她决定从易朗的初中同学开始调查。

    “能再帮我个忙吗?”薛薛接着发出第二条语音。“关于那个叫林雨乐的女孩子……”

    薛薛没想到的是,这次她还没把语音发送出去,那边薛知念就回过来一条新的讯息。

    薛知念:“如果妳是想问林雨乐的事,我可以安排妳们见面。”

    在和林雨乐见面前,薛薛先和易朗与陈文华见面了。

    她习惯猫着脚步走,所以推开包厢的声音不甚明显,背对着她坐在大沙发上的两人也没发现自己在等的人已经到了。

    陈文华还在劝易朗。

    易朗懒洋洋地回了句:“不都打了合同吗?”

    “合同?合同难道什么都能解决吗?嗯?你也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年轻了会连这都不懂?”陈文华气急败坏道:“律师也说了,那合同……”

    薛薛咳了两声。

    陈文华迅速消音后猛地转头,双目张大瞪着薛薛。

    “妳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而已。”薛薛笑着走进包间。“放心,该听的不该听的,都没有听到。”

    话落,她还故作俏皮的朝陈文华眨了下眼睛。

    美人做这样的动作总是赏心悦目的,然而落在陈文华眼中,这与赤裸裸的挑衅无异。

    “妳!”

    “妳会遵守合同吗?”

    两人是同时开口的,虽然陈文华的音量大上许多,然而两相对比,易朗平缓的语气在磁性的音质衬托下反而更具穿透力。

    在他对面落坐的薛薛抬眸与易朗的目光对上。

    男人的眸色是极深极深的墨蓝色,平常并不明显,只有以两人当下的距离专心盯着,才能分辨出在柔和灯光下反射出来的光泽。

    像是深海,乍一看澄澈见底,仔细瞧了后才发现内里被层层迭迭的色彩给包裹住,无法窥透。

    这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薛薛不得不承认。

    虽然网上对易朗的演技以负面评价居多,觉得他能被导演相中凭的不是实力而是强大的粉丝号召力,然而在薛薛看来,男人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是这样静静凝视着,都像在叙述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不知不觉间,就能牢牢抓住妳的心神。

    “妳会遵守合同吗?”见薛薛没有回答,易朗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嗯?”

    上挑的尾音勾人。

    只是薛薛敏感的察觉到,对方眼中出现一丝淡淡的,若有似无却又如针般尖锐刺人的嘲讽。

    这并不难理解。

    对易朗来说,薛薛显然又是一个拜倒在他魅力之下,却比万千女性同胞又更“幸运”一点的粉丝而已。

    毕竟她可以睡易朗,更精确点说,她已经睡到了易朗。

    想到这里,薛薛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十分突兀。

    她知道。

    陈文华的脸色已经不能只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而易朗眼中的嘲讽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打量。

    不是厌恶,而是兴味。

    还有基于职业嗅觉的敏锐。

    易朗在评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薛薛敛下眼睑。

    “我当然会遵守合同。”她给了易朗一个肯定的答案后,用有点儿羞怯,有点儿窃喜的表情偷偷觑了易朗一眼。“毕竟我是你的粉丝嘛。”

    闻言,陈文华一口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的气哽在喉中。

    他盯着薛薛的样子活像在看一尊瘟神。

    睡粉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然而因为睡粉睡出事来的,也不在少数。

    只是有的公关做得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有的则在真真假假中借机洗白,还有的,则是事业被毁,黯然淡出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