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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拔出针管将两根棉签和盖章的体检单一同递给他,“你太瘦了,肯定营养不良。多吃一点啊,当志愿者很辛苦的。” “谢谢关心。”白鹿觉得暖心极了,折断棉签一根,当着人面以单手耍了个不太专业的魔术。两秒时间,棉签不见,一朵并不惹眼的奶紫色小花代替出现在修长指间。他将花递给她,口气轻佻又端正,像个夜总会里荒而不淫的浪漫牛郎,“祝今天有一份愉快的心情。” 与人约定的地点离医院不远,白鹿不顾众人目光,交叉双腿躺在一处已被来往路人踩坏的草坪里小憩。 白得发亮的皮肤使他看上去平静妖俏,像个刚从海里出来,伏在岸边休憩的人鱼。 云层不厚,清风不痒,阳光挠得人脸上发烫。他缩在暗处太久,久到都快忘了放空着躺在太阳底下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曾在一个跟今日相差无几的明媚天气,他汗流浃背坐进了乔晏的诊室。若不是心口隐隐绰绰微疼,那些痛苦恍如隔世,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个世界因有时间和夏天而变得温柔,时间和医生抚平了伤口,而恍如盛夏的暖冬同样令人身心愉悦。 方书词比白鹿早一些到店,并不十分自然地坐在一堆女人之中。店铺是白鹿选的,是去年杜芷若推荐的那家甜品。 甜品好不好吃他不晓得,但这家的柠檬水够酸,白鹿非常喜欢。 “自己选的地方都要迟到,不太好吧?你真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啊。”方书词见人来了,松了口气。白鹿迟到的半小时里,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被人放了鸽子。刚放心下来,端起面前免费的柠檬水尝了一口,就被满嘴跑的酸味酸弯了眉头。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专程出门来见你’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呢。”白鹿拉开凳子坐人对面,不顾形象地翘高二郎腿,“我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介意约会迟到这种事情。不然的话,我请你喝两杯美味的果汁道歉咯。” 这一屋子女人里边,坐了唯一一桌的两个男人,还都是颜值偏上又讨人喜欢的类型。一个穿着正经西装,坐姿端正;一个套着休闲的带帽卫衣,吊儿郎当。 连服务员都没忍住多看他俩一眼,强抑兴奋地与人介绍店里新推的甜品。 方书词不看菜单,直接点了杯跟他穿着一样枯燥又保守的不加糖咖啡,白鹿耐心地翻完整本,却冲人抛去个意味不明的媚眼,“咖啡给他来两杯,最好能苦死他。我的话……再来一杯柠檬水吧,谢谢。” 方书词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不耐烦地瞄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是个跟秦冕相仿又不太相似的动作,“你一定知道我约你见面的原因,废话就不说了,直接开条件,不是个难事吧?” 白鹿单手撑脸,视线却穿过对面的男人,跟他身后偷偷瞄他们的女孩打上招呼。招呼的同时还心不在焉,‘眼在曹营嘴在汉’地说给这边的人听,“这么多年过来,我都一无所成。但好歹当年会所里还是学会了一项技能——如何从一双虚伪的眼睛里,读懂客人真正的心思。” “可我觉得我的心思不算抽象啊。”方书词不确定此人此话何意,但他晓得这人多数时候都不肯好好说话。 “表面上跟我客气,其实你嘴里眼里心里已经势在必得,像一只趾高气扬的得意公鸡。但你仍然在怕我,怕我低概率地不按常理出牌甚至附加一些奇怪而难以办到的幼稚要求,让你‘完美’的计划突然落空。但不管我说什么,你一定都准备了一套‘自认为绝对能够说服我离开’的有力说辞……或者诱惑。”白鹿恋恋不舍地从隔壁桌上收回视线,猝然一笑,“我猜得对么,我的客人先生。” “……”方书词一愣,随即压低声音,“你猜得对啊,但不全对。你们都分房睡了不是吗,老师已经一个月没搭理过你,你连一句话都不能跟他说上。他从来不会像个女人一样无缘无故跟人冷战,所以这回他肯定是真的不要你了。就算今天我不找你,你迟早也会离开公寓。这不是数学上的可能事件,是必然事件。” “那他又为什么像个扭捏的女人一样,不直接一点赶走我呢?”白鹿仰头喝下半口柠檬,爽得挤了挤眼,“纠正一点,他在你面前的模样跟在我面前,从来都不同。”尽管这话说得毫无底气还溜酸,但白鹿脸皮厚啊,再薄弱的逞强都给人一种煞有介事的错觉。 “那是他知道你现在无处可去,他收留你就像收留一只流浪动物。”方书词向来看不惯这双见谁都在放电的轻浮眼睛,语气抬高二度,“他不肯再碰你,这不是我猜的,是何先生亲口说的。” 听见‘何亦’的名字,白鹿噘圆了嘴。他挑挑眉毛,双手交叉趴在桌上,“既然你知道我无处可去,一没学历二没工作三还得吃喝拉撒。赖在你老师家里是我目前最轻松的选择,我又怎么会傻到弃易从难离开他呢。” 方书词前倾身体,靠他更近,“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来你问,怎样你才会自觉地走人?” 白鹿捡空就冲先前的女孩们眨眨眼睛,三心二意地,讨嫌极了,“我又没有相似的经验,哪里会知道什么是标准答案。不如由你这个‘比谁都懂他的秘书’来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自觉地离开他呢?” “要多少钱?”方书词实在不愿跟这人周旋,再多说几句他真怕自己跳起来骂人。本想让白鹿主动提出拿钱走人的要求,日后还能成为一个跟秦冕告状的口实。可哪知这人一点都不傻,尽跟他瞎和稀泥,“我知道你现在缺钱,你不会碰老师给的卡,也不会去跟秦蔚借。高扬在国外需要生活费,你出去找个地方睡觉也需要钱。” 白鹿眼中露出惊诧的神色,只是一瞬,又噙满笑意,“这么了解我啊,该不是私下一直在关注我吧?像那些一个劲儿去闻明星屁股的哈巴狗黑粉一样。” 方书词敢约他出来跟他开口,一定是知道他和秦冕现在的状态十分糟糕。人生多无奈呀,从来没有那么多前嫌可以冰释。秦冕也许一直在等他后悔,等他主动道歉求和。而白鹿这头犟驴,宁肯倔一辈子被他关在门外,也不想再做感情里面卑微的那个。 他受够了,也受伤了。 他看过很多书和电影,头脑清醒时他一直都知道什么是爱情最好的模样。执子之手,我负子戴,温和婉转亦或者激扬疯狂,无论哪一种都一定不是他和秦冕这样。 “我帮你算过了。给你两年时间混吃等死而不至于真被饿死的金钱需求大概是二十五万。”方书词不理他讽刺,一说到自己擅长的数字,声音又饱满起来,“这是打过足够余量的。再算上高扬的那一份,我给你五十万,你可以走得更彻底一点。” 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