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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的狼藉和正好弯腰捡起内裤的男人。没有开窗,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依稀可闻的精夜味道。 白鹿一脸惊恐却仍然不忘拉低上衣的T恤,下摆的长度刚好遮完裸露的性噐。两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尴尬又惊恐地对视一眼。 “何亦还在楼下等你。”挤了半天,秦冕总算挤出一句开门的理由。留下话后也不耽误,离开同时还顺手将门带上。 白鹿并不晓得对方没有离开,男人就愣愣地站在原地,站在他看不见的门后。更不晓得那人脑海里全是自己受惊弓背的窘迫和下意识遮挡的可怜动作。 他在怕他,他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 由于起晚,白鹿在图书馆里转了一圈也没捞着座位。他眼不看路,脚不从心,离开途中不小心撞翻了别人手里的书。 “不好意思。”他替她捡起来,拍干净。书没离手,白鹿却愣住。 这是一本老版的。四个烫金的大字轻易将他的心神,牵回几个月以前。 “秦先生为什么喜欢将棋?”那时年关刚过,那天秦冕专程开车送他去季昀家里。 “谈不上多喜欢,勉强会下而已。” “勉强?”白鹿不服气皱眉,“你那样的水平,只是会下?” 男人轻笑两声,“早年学象棋的时候,教棋的先生硬是让把将棋和西洋棋统统学会。他说只有多方面接触了解,才能深刻理解象棋与其他棋种的差异。” “那就是说……将棋只是你用来区分棋类差异的附属物,你并不是真正喜欢它?” 秦冕嗯哼一声,“差不多吧,会下的我都喜欢,没有哪个是特别的。” “……” 没有哪个是特别的,弱水三千,这人博爱,这人雨露均沾。 白鹿又一回看书看过时间,他不想麻烦何亦,打算和之前几次一样,在实验楼里对付一晚。 秦冕前阵子的确住在方书词那边,但更多时候是直接睡在公司。白鹿至今不晓得他用合同换人的事情,也不晓得那张换出去的合同,很快就要拿回来了,在骆洲的协助之下。 骆河的状态时好时坏,尤其是报复完季昀又丢了白鹿的这半年之间,他突然没了执念没了目的没了生活的欲望和依托。其间还从楼梯上摔过一次,磕到脑袋。原本矍铄的男人短时间内萎靡下去,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如今骆家的生意已经全部转到骆洲的手里。骆洲对那块地方并不执着,他当然愿意用它换钱。 晚上八点,秦冕正好结束和骆洲的饭局。对方没有饭后消遣的余兴,一心只想回家陪爱人和孩子。 秦冕破天荒地没回公司,吩咐何亦开车直接回了公寓。两成的酒意烘着他终于松懈的几根神经,费了半年的心思终于捡回大部分损失。心中的石头落地,他突然想回家好好看一眼白鹿。 也并非全受骆洲影响,他一整天都没放下白鹿早晨留他的印象。那副身体明明看过无数回了,唯独今早那一眼,生疏得令人无所适从。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很久没亲近,没碰触,没说过话了。 秦冕在客厅等了一个小时都不见人,一看时间,图书馆还没有关门。不多犹豫,他决定亲自找去学校,把白鹿接回家来。 白鹿刚躺进沙发,就听见有人敲门。 “谁?”他飞快地穿好衣服,也顾不得衬衫的钮扣错位了两颗。 “我在楼下见灯亮着,就想上来看一看。”白鹿打开门后,池一鸣的学弟就站在门口,“你今晚是打算睡在这里?天降温了,在这里过夜不怕遭凉?” 白鹿不好意思笑笑,侧身让他进门,“不开窗户其实还行,反正睡着了也不知道冷。” “都快考试了你的心也真大。”学弟不同意他这样敷衍,死活要抱床被子过来给他,“你等一等我,二十分钟就好。” 二十分钟之后,对方跟被子一同如约而来。 白鹿坐在沙发上冲他招手,将正在跟人视频的手机举到男孩面前,“你的偶像学长。” 男孩眼睛一亮,当即坐到白鹿身边,一同跟屏幕对面的池一鸣聊天。聊国外的生活聊学弟准备考博的学校,聊他们即将成功的清凉油。 白鹿今晚才知道,池一鸣这学弟倒是吃他的邀请,恨不得分分钟飞去国外。可池一鸣偏还不让,说这可能是一时冲动,让他规规矩矩把要念的书念完了再说。三年不晚,人生还长。 视频电话结束,学弟起身该走。白鹿站在门口跟人道谢道别。他盯着男孩通红的脸颊,半开玩笑,“暗恋不轻松吧?” 哪想对方都不扭捏,大方地笑笑,“你可别告诉他啊,我想毕业了亲口跟他讲。”说完还吐出舌头,做了个讨饶的鬼脸。 “嗯,不说。” 男孩朝白鹿伸手,弯起小指头,“那一言为定。” 白鹿自然勾上他的,“一言为定。”余光瞥见走廊端头的动静,白鹿转脸过去,嘴角没收回的笑意当即凝固。身体先意识一步,他推开面前的学弟,抽回自己的手。 男孩随着白鹿的视线看去,见一个穿着正经西装的男人,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不怒不笑,带着一身酒气,在距离两人一米远的地方,侧身停住。他慌张地张了张口,“老……老师。” 秦冕侧身让开,从他身后走出一个盘发干练的女人,穿着小高跟和眼熟的白大褂。她盯了白鹿一眼,转而看回男孩,厉声训他,“谁同意你把这里的钥匙借给外人?这里是实验室,不是招待所!” 秦冕无意插手别人的事情,抓住白鹿的胳膊将人往外拖。 白鹿甩开秦冕,死死扒着门沿,似是想跟身边的女人解释。可话还没有插上,对方就威胁他闭嘴,“连被子都拿过来了……这简直就是严重的违纪行为,你们知不知道!” 白鹿被吓得噤声,他上一回听见‘严重违纪’还是八年前被学校开除的时候。 学弟始终埋着脑袋,一句一句道歉。 白鹿不走,秦冕索性直接将人推进房间又关上门。方才的风度不见,脸上的温情尽数收回,他逼他到墙角,“今晚还打算在这里过夜?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环顾单调的四周,没有书桌没有电脑,唯一有的就是两把椅子和一张可以睡人的沙发。 男人尽力克制愤怒,指着沙发上有些凌乱的被褥,“你们还打算睡在这里?” “……”白鹿本来慌神,被他一吼反而清醒不少。他愣愣盯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男人,“她是你叫来的?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见秦冕答不上来,白鹿喉头一动,重重地将人推开。他的胸口猛烈起伏,气息乱得毫无频率。他痛红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他,“你在定位我?你一直……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