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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忍不住想回去看人,却偏要死鸭子嘴硬,“没有吃饭的欲望,点了他也未必会吃。谁知盘中餐,要是不吃就得有人逼着他咽下去。” 这个借口实在不算高明,白鹿又不是第一回 独自在家。吃不吃东西,司机回去看着就好,哪里烦得着老板亲自动身。 秦冕昨晚可没彻底断片,他还记得自己对白鹿下了重手。具体过程如何有些模糊,但完事冲澡之前,他分明看见自己拔出的家伙上面沾了点血。 血不多,但足够一个醉酒的人能看得清楚,睡一觉醒来还记得住。那支放在床头的及时雨药膏就是他让何亦早晨买来,刚折磨完人转头又心痛。 何亦心清,并不点破,只画龙点睛提醒一句,“白先生住院期间时不时会收到鲜花,他好像很喜欢那类东西。回去的路上也有花店,要不要停一脚?” “不停。”想都不想,秦冕直接拒绝。尽管心疼,但并非无下限心疼。 他对白鹿的感情货真价实,毫不掺水。从来不舍得伤害的男人,却一次次骗得他原地打转。昨晚不过是些皮肉之痛,跟那人之前承受的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想起之前,秦冕又来气了。 白鹿留在照片里那些病态的表情,恶心又深刻。像一只扎入眼睛的幼蜂,不是你死就是我瞎。没有平局,没有饶恕,不留余地。 事不过三,秦冕打定主意多冷他段时间,至少让对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底线已经被踩到。 倒不是有处子情结,在白鹿之前,他睡过的男人也不止一只手能数。秦冕在意的是每个与骆河沾边的事情,无论大小,白鹿全部隐瞒。 无一例外,越较真越痛苦。 在他沉敛有限的感情以内,他不晓得除了爱恨,还有什么可以致人如此费神?如果白鹿不爱骆河,何必精心藏起一个回忆里的旧人。他笃信白鹿骗他感情的同时,还贪心地想着另外一个,那人还是个精神变态。 佛说世人狭隘偏激,再聪明的也无法幸免。 秦冕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白鹿对骆河的恐惧,又哪里会想到:这世上除了‘爱’使人深刻,‘惧’同样也令人刻骨。 当然,他也气自己。明知被人背叛,却义无反顾用合同换人。对方还不是好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有无数张面孔,满口胡话。事情已经发生四个多月,秦冕有时仍会犹疑,公司里几十号人两年的心血,就换来骗子几根咎由自取的指头,到底值不值得。 一旦被浩大的负面情绪遮蔽眼睛,就很难看清事物本质。当然,也可能只是不愿意承认——生气的起因,不是愤怒,而是难过。愤怒的根源,也是难过。 轿车停在公寓门口,秦冕亲自提着喷香的酒店外送上楼。 打开门时,屋里袭人的燥意和宠物独特的臭味让他忍不住皱眉。没看见白鹿,又楼上楼下找完一圈,除了四脚向他扑来的黑柴,空荡的屋里,不见半个人影。 白鹿竟然出门了。 秦冕平静地走进厨房,拉开白鹿口中‘还剩食材’的三开门冰箱,翻了两层也没看见食材在哪里。仔细一想,方姨已经两个礼拜没来,冰箱里面哪里可能会剩下东西。 白鹿又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 秦冕当即摸出手机,点开一个并不常见的app图标。酷似地图的界面上边,一个闪烁的红点分外惹眼。 白鹿昏迷期间,秦冕对他的手机故技重施。这回不仅手机定位,甚至直接号码定位。不管白鹿换几个手机,只要他打一通电话,位置都会显示出来。 秦冕此时的想法很直男,也很直观:白鹿方才的电话并非真心问他回不回来,而是想确认他不在家的时间,出去做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最近公司里边也不消停,连续走露几个似是而非的香艳流言。说是谁谁的女人在外边偷吃,正好被临时回家的老公抓了现行。 秦冕看了眼腕上的指针,下午一点。正好是滞留家中寂寞的人妻们,蠢蠢欲动的外遇时间。 一口没吃的精致午餐被男人随手塞进楼下的垃圾桶里,顾不得吃饭,直接上车又回公司。 白鹿火烧屁股赶到高扬报他的地址时,一双眼珠都快瞪了出来。对方嘴里叼着半根没嚼完的饼干,正和秦蔚坐在沙发上玩儿去年新出的游戏。 两人一见白鹿真来,还默契地击了个掌。 原来秦蔚去年就在外边租了房子,高小弟一旦逮空就赖在这里。为了祝贺白鹿出院,也算提前庆祝高扬出国,两人商量着买了几包饺子,‘请’白鹿过来一起煮顿饭吃。 高扬鸡贼,他晓得若不是用骗,白鹿多半是不肯来的。于是电话里谎称自己发烧,一烧烧到三十九度八,顶着挨打的风险也把白鹿叫了出来。 高考结束后,白鹿仍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时间。高扬基本天天都去,除了秦蔚和一个叫何亦的护工,他再没见过第三个人。 秦蔚至今不肯松口,高扬抠破头皮也想不出来,白鹿究竟有没有和别人好上?若是好上了,为什么对方一次都不肯出现,甚至住院的一个月时间,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 吃了饺子,趁秦蔚收拾碗筷,高扬将白鹿拉到一旁,旧事重提,“哥,秦蔚真挺好的,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吗?要是你们能在一起,我出去也放心多了!”一番道理讲得情真意切,以至于想着饭后算账的白鹿听完只叹了口气。 白鹿着急要走,秦蔚坚持送他。车开回公寓楼下,还没开锁,这人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窜珠子。 “芷若没带走那块开光的玉石,那东西的确不便宜,你不收我也不勉强。”秦蔚比卖保的推销还要耐心,“这个链子是我妈上月从九华山那边求回来的,真不贵,撑死三位数,还抵不上你会所一晚上工资。” 他抓着白鹿的手,信誓旦旦,一副‘何以定交契,赠君高山石’的诚恳,“鹿鸣你收下吧,以后平平安安的,不要再让我担……”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抓了抓头“再让我们担心了。” 白鹿拗不过他,最终还是收下。秦蔚无比虔诚地替他戴上,又多看了几眼才解开车锁,依依不舍目送白鹿上楼。 四个多月以来,秦冕仍没死心那块地的事情,一直都想另辟蹊径柳暗花明。不过现实摆在面前,并不会因为谁有道理就多给眷顾。与之相关的应酬临时被人又放鸽子,对方推辞的借口稀烂,几乎可以媲美‘我家母狗今晚下崽’。情场失意的男人工作也不顺遂,一肚子火气无处可泄。 车刚开进小区门口,对闸已经停着一辆眼熟的SUV。秦冕皱了皱眉,眼睁睁看着秦蔚探头出来,跟保安递卡交钱。两人一来一回一共十二块钱,那是临时停车一小时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