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被标记的金丝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能看清楚他脑后系着的小马尾,一指长正好,俏皮不娘炮。尽管他不愿承认,白鹿这张脸,确实漂亮。

    秦蔚拍拍白鹿肩膀,凑他耳边窃窃两句,白鹿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秦蔚熟练从中抽出一张名片。

    秦冕这时才算看明白,秦蔚放下身段原来竟是为给白鹿介绍人脉。他们只是阔别几年又不小心再碰见的廉价同学,他白鹿凭什么让秦蔚替他做到这个程度?

    男狐狸道行匪浅,露出獠牙等着吃人精气。而善良纯白的受害者还蒙在鼓里,心甘情愿被人糟蹋。

    秦冕不觉十分窝火,心口的烦闷无处安放,像颗不安分的倒计时,一针一秒都在摧毁他为数不多的耐心。若不是秦先生好修养,他真是恨不得指着白鹿鼻子让他滚蛋。

    秦蔚正将最后两张没机会散出去的名片收进盒子,秦冕从身后一拍他肩膀,“不给我一张么?”

    秦蔚见他果然来了,十分开心,“哥,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秦冕也不客气,直接从他手里抽走名片。

    果然。名片上‘白鹿’二字小楷看得他眉间不展。

    白鹿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秦冕,诧异中捎带些其他情绪。他又觉得失礼,立马换上一副标准的交际笑容,“秦先生晚上好,很高兴见到您。”

    仿佛上回那一场激烈的交恶全是虚假,白鹿脸上不露破绽,让人错觉他下一句话还可能跟秦冕示好。

    不过掩饰再好,他也骗不过自己。这个男人于他,是烛火于蛾。他耀眼无比,连同被他吸引都是本能。

    可是太危险。靠近这个人,并不理智。

    飞蛾惘顾生死是因为它对光有渴望,可白鹿在这人身上,注定所求不得。

    秦冕视线玩味地咂摸手中名片,良久,才抬眼看他,眼中饱含轻视,“是吗?若我今天是来警告你远离我弟弟,你见到我还高兴吗?”

    秦蔚:“……”

    原来藏起真心佯装轻巧的人只有白鹿一个,那人连虚伪的好意都不肯施舍。

    若说白鹿上一次见到秦冕,眼里是欢喜,字里是仰慕,恨不得掏出心窝给他看。可当不切实际的期待被秦冕毫不留情碾碎,本能的趋利避害使他自然不会再犯贱把脸凑上去任人扇。

    识趣是一方面,遗憾的成分也有。

    他无时无刻都清醒,这个人已经有人陪伴,即使自己有不输人的真心,那也徒劳。

    干脆当作那人只存在回忆里吧。眼前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只是个名字相同,互留不愉快记忆的陌生人。

    秦冕说得对,这段关系本不该由他主动。连选择权都没有的人,哪里有资本做梦。

    白鹿鼻梁挺拔,下颌抬高又不笑时,不免给人一种剑拔弩张的错觉,“师兄有手有脚,又不在我身上,他要去哪里,做什么,他愿意对谁好,他又想远离谁……秦先生,您把您都解决不了的难题推给我,不够绅士吧?”

    秦蔚知道秦冕拿白鹿当眼中钉,不过他没想到一向好相处的白鹿此时居然故意挑衅,尽管话说得已经够委婉。“哥,你不了解小鹿,等你认识他了你一定会喜欢他的。”说着,手又习惯性搂在白鹿腰上,看上去似是要把他认真介绍给秦冕。

    这话说得太满,满得连白鹿自己都不信,秦冕更是直接听笑。他心谤,秦蔚这傻小子,人还没追到就被吃得死死的。

    “不必介绍,我没兴趣。”秦冕欲将手中名片塞给身旁过路的服侍让他替自己处理,可被白鹿突然说话打断,动作一半又停住。

    “垃圾桶在进门右手边。”白鹿看出他意图,‘体贴’提醒,“秦先生误会了,我与师兄又不是什么重要关系,他为何非要跟你介绍我?”

    秦冕看白鹿的眼神与看黄非等人无二,不屑中捎着点刻薄,“你这是要不听我的警告?”他手指摩挲着白鹿名片,力道之大,仿佛恨不得将纸片揉成齑粉。

    白鹿以笑容掩饰心虚,“这里怎会有人敢违背秦先生意思,若是仅仅说个好,点个头就能讨好您了,这种天大的好事谁不愿意做呢?”

    他不动声色把秦蔚黏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眼里噙两分乞色,像在跟人撒娇,“师兄以后不要再对我好了,你哥哥不喜欢我,你看,若是他要对付我,我可怎么办呐?”

    这话明显是恶心人,白鹿自己先起一身疙瘩。

    秦蔚却听得面红耳赤,目不转睛盯着他,活像被调情一番。他一本正经,当即保证,“我哥人不坏,他不会对付你的!”

    秦冕早不耐烦,抬手腕看了眼时间,不想再多费口舌。他指着不远处一个身影与秦蔚,“杜家有人在那边,你过去打个招呼。”

    杜家跟秦家,算是世交,生意上也一衣带水,唇齿相关。

    秦蔚心不在焉,“我知道,杜衡生嘛。你来之前我就打过招呼了,我连白鹿的名片都……”

    秦冕并不听他说完,“那就再去一次,替我。”

    “……”秦蔚十分不情愿,见秦冕态度强硬也无意周旋,便捏了捏白鹿脸蛋,“鹿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才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

    他真怕两人吵起来。

    秦蔚一走,秦冕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

    这话在白鹿意料之中,不过说得这般直白粗暴,看来他对自己确实没什么耐心。白鹿一挑眉毛,“秦先生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白鹿笑了,“字面也有两个意思啊。不知秦先生是想让我拿钱滚蛋还是想挖弟弟墙角花钱讨好我呢?”笑意逐渐加深,像个道行颇深的小妖精,“白某愚昧,猜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你觉得我看得上你?”

    秦冕既已得罪,白鹿索性豁出去,“从概率上讲也不是不可能啊,我又不丑,万一秦先生正好就喜欢我这样的呢。”后半句像个笑话,引得秦冕又好生看他两眼。

    “上回有多狼狈,这么快就忘了?”秦冕知道他心思清明,可不料这人脸皮厚到这个程度,他真是恨不得将人打晕套袋扔海里。

    白鹿以退为进,“不敢忘。可若是每一杯酒都记得太清醒,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

    今天的白鹿跟那天那个会红脸红到耳根的青年如若两人。

    秦冕突然意识到,这个白鹿可能比他想象中,要棘手。

    秦冕拍了拍全身的西装口袋,像在找东西。

    白鹿一弯嘴角戏谑,“支票?”

    秦冕都懒得再看他一眼,最终摸出一支钢笔。他拧开笔盖,将白鹿的名片翻个面垫在手心,写上一排字,又优雅将其塞进对方胸口的衣兜,“想好要什么来这里找我。”

    “直接留电话不好么?”

    “陌生号码我不会接。”

    白鹿苦笑。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