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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道,“焦敏大人,本官见粤东境内有不少外商,怎么还说粤东商业无力呢?” 焦敏叹道,“外商多是弗朗机、琉球等国,管理……殊为不易啊。” 谢文纯了然,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粤东汉夷混居,朝廷开海禁后又涌入不少外商,虽渐渐繁华起来官府的掌控力度却在减弱。“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顺便告诉郡守府的府吏,若无事也不必来得这样早,一切照常便是。” 焦敏本虽诧异,还是领命下去,属吏们一部分心满意足以后又可以睡懒觉了,另一部分则略有些失落——这是有些进取心的,本以为新郡守会给带来升官的机会,却不想竟然没什么作为。 谢文纯在公府书房之内速度极快按例处理了些积压的公文,拿起各县的上一年的税务文案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傍晚。濯香在书房外道,“老爷,天京来信了!” 谢文纯猛地站起,拉开房门道,“快拿进来!”迅速拆开,竟是两封信——一封是徐林溪的回信,一封却是来自沈灼然的女儿沈莜的。 谢文纯先看了徐林溪的信,却见徐林溪心中写道沈灼然他近日经常称病,鲜少外出,也不再住在宫中而是搬离了出来,甚至有人说沈灼然失了皇帝的宠。谢文纯摇头,沈灼然本就不是凭着媚主赢得皇帝信任,而是凭着能强大晋的新政,只要皇帝脑子清楚就不会半途而废,沈灼然失宠更是无从谈起。 谢文纯又拆开了沈莜的信,却见她娟秀的字体写道: “父亲重病,不许人告知于你,怕你奔忙入京。此信到达粤东之时,只怕父亲已时日无多,他另还有一封信给你,大概不日就会到达。 谢大人,我写信是为求你一件事,我沈莜年已二十,无意成家,惟愿为改革略尽绵薄之力,公主已经同意放我出宫。父亲言愿扬灰于东海,我欲前往粤东,你意以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春天适宜发盒饭(托腮)~婆媳自古一台戏^_^ 第56章 婆媳之间 老师病重。 老师要死了。 老师不让人告诉自己。 谢文纯失魂落魄的跌坐椅上,双手覆住了额头。濯香试探叫道,“老爷?老爷?” 谢文纯有气无力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按从天京到粤东的距离,此时老师只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吧。可笑,一月多前自己还在患得患失的忧虑老师叫自己来粤东是否不重视自己了,原来,老师是为了保护他!沈灼然一死,新政一定会有反复,若当时述职进京,恐怕自己再难脱身!谢文纯知道是这个道理,也知人命有天数,可是想到少年时老师和他指点江山的忧愤,后来老师瘸了一双腿的不悔,到如今宁可孤单死去也要保他平安的决然——谢文纯如在京中,多多少少对维护新政能起到些作用,如今在粤东,却算是躲了开来。 过了许久,谢文纯出得房门,见濯香在一旁静静的站着,“和老夫人、夫人说一声,今日我不回去用饭了。”径直来到自己的书房,理了理心情开始思考信末尾沈莜说的事情——老师的遗愿,竟然是扬灰东海么?他回想起几年前沈灼然曾道自古未有变法而得善终者,莫不如将骨灰撒于天地之间,见证大晋的荣辱变迁。又想到沈莜说要来粤东——很明显,不会是完成老师的意愿便离去,不然也不必问自己的意愿,只是一个弱女子却言“为改革作微薄贡献”,也确实可笑了一些。谢文纯想着,到时不如让母亲为老师女儿相看些人家——前些年师母去世了,让沈莜再回岳阳也太孤苦,正好自己在粤东作太守也算能说上几分话,至少为沈莜挡一挡勋贵对沈灼然的报复。 此时书房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楚娇轻柔的声音,“夫君?用些饭罢。” 谢文纯此时不太愿意被人打扰,但楚娇毕竟是他的妻子,揉了揉太阳穴,“进来罢。” 楚娇端着一个托盘,上有一煲颜□□人的鸡汤、几碟精致小菜,,“夫君,随便用些吧。” 谢文纯此时估计沈灼然已经去世,看到肉食毫无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小菜,“娘子,快回去休息吧。” 楚娇神情一黯,“夫君,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和母亲都很担心你。” 谢文纯道,“老师……病重,恐怕撑不过去了。我有几封信要写,今夜就不过去了。”谢文纯打算睡在自己的主房里。 楚娇虽没见过沈灼然,但却知夫君与沈灼然感情颇深,官途更是息息相关,轻轻抚上谢文纯的脸颊,“夫君……人命有天数,灼然先生的一生已是十分灿烂。夫君,还是要向前看……” 她这一动,却被谢文纯捉住了手腕,“你烫伤了?” 楚娇低头道,“在灶房上不小心……”她是想着给谢文纯做一煲鸡汤,从下午就开始忙活了,谁想到谢文纯根本没回后院用饭,她送了来又一口没动。 谢文纯轻声道,“娇娇……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辜负你的心意了。” 楚娇体贴道,“天地君亲师,夫君纯孝,娇娇明白的。”端走托盘,“夫君,早些休息。” 谢文纯没有挽留,想着找时间再好好道歉。他提笔,向天京写了几封信。第一封,给沈莜,提醒她路上小心,即使锦衣卫护送也要留个心眼;第二封,给徐林溪,日常联络联络感情,顺便恭贺一下他喜得贵子;第三封,给父亲曾经的下属、如今谢松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脉的领头人、正三品兵部侍郎洪冠,颇为谦恭的询问京中朝堂对新政的风向——谢松当年的那些人,多转头他派,剩下的人虽不多却一直有着联系,他如今也算小有政绩为政一方,说话也有了底气。 忙完了这些已是入夜了,谢文纯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推门出来只见濯香已经歪着头在门边睡着了,谢文纯没有打扰他,来到自己的卧房却见晴柔已经整理好寝具,见他进来柔声道,“老爷,奴婢给您更衣。” 因着沈莜的事,谢文纯对女子的婚事难得上了些心,他突然意识到和他同岁的晴柔今年也是二十的“老姑娘”了,“晴柔,在粤东可还习惯?” 晴柔笑道,“跟着老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谢文纯切入正题道,“晴柔啊,你有没有想过出府嫁人?你是我从小一同长大的丫鬟,自与旁人不同,少爷给你准备一比大大的嫁妆,定不让任何人小瞧了去。” 晴柔没有立时回答,轻柔规矩的给谢文纯脱了外衣,然后跪地神色坚定道,“老爷,奴婢……不想嫁人,求老爷,允奴婢自梳,在府中做一嬷嬷。” 谢文纯头痛,怎么一个两个都说不想嫁人,劝道,“晴柔,若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