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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高。 虞鹤之前想法子搜到的两只白鹿都送进苑里锁了起来,生怕被这小魔王祸害,而其他活物无论鸟雀哈巴狗,远远的闻着味儿就忙不迭的逃窜溜走,都不敢见这豹子一面。 只是……小孩儿们不一定懂这个。 那天虞璁看见大皇子骑在豹子身上,还撒着欢的拍它屁股,催促他跑快点的时候,整个人都石化了。 佩奇一脸不情不愿的驮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一见虞璁来了,可怜巴巴的用奶猫音嗷了一声。 “快下来!也不怕它挠你!” 其他几个孩子也没乖巧到哪里去…… 两个公主平日里见到这小豹子,都忍不住给它穿个小马甲系个红丝带之类的,而朱载圳每次见到佩奇,还会搂着它不撒手,时不时凑过去吧唧亲一口。 ——这也算一物降一物了。 眼瞅着夜渐深了,虞璁打了个哈欠,看向佩奇道:“你还不睡?” 雪豹摇了下尾巴,懒洋洋的用金色的兽眸看着他。 “过来……”他随手拿了针梳,示意豹子跳到龙椅上来:“给你梳毛。” 寂静之中,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这种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实在是听了太多次,每次基本上都没什么好事。 虞璁心里一沉,看向了门口。 “陛下!” 虞鹤一脸惨白的冲了过来,脚步迅疾的让他差点栽个跟头。 “沈……沈道师她失踪了!” “什么?!”虞璁猛地站起来厉声道:“你们的人呢?” “暗卫在发觉盯梢盯漏了之后直接跟我禀报,已经派了十五个功夫好的去到处搜查了——”虞鹤明显是快步赶来的,此刻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气:“据说是从工科大学去沈府的路上,拐了个弯的功夫就没影了。” 没有摄像头又没有定位器,虞璁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直接冷声道:“把周白珺叫来,速度!” 周白珺这时候已经睡了,寝衣都没来得及换,披头散发的就被押了过来。 “给朕算,沈如婉在哪里!” 脸色苍白的书生神情一变,愣了半天像丢了魂似的。 “在,在洪府。” “你知道哪个姓洪的吗?” 虞鹤一愣,忙点了点头就冲了出去。 “她人还好吗?”虞璁只觉得急火攻心,追问道:“出事了没有?” 周白珺两眼放空,看了半天喃喃道:“被绑起来了,醒着,在哭。” 眼下只能看虞鹤那边的速度了。 ——沈如婉怎么会出事?! 她的身份太特殊了,何况又是个年轻的女子,这三更半夜的被掠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卒府中,谁知道是安了什么心! “鸡……鸡血……”周白珺喃喃道:“他有话要跟你说。” 虞璁眼一横,黄公公就忙不迭小跑着冲了出去。 鲜热带着腥气的鸡血很快一碗碗的端了过来。 那书生竟像是渴了四五天没喝水似的,大口大口的往下吞。 奇异的是,那血渣竟半点没粘在他的唇侧,干净的仿佛倒进一个袋子里似的。 待二十碗喝碗,那长眸里露出了一分精光,语气又变得从容不迫起来:“这洪府判家里三个儿子屡考不中,听闻有三四个女官不仅金榜题名,还大有要入朝做官的风头,就动了歹念。” 虞璁眸色变冷道:“所以他们想怎样?” “奸污之后,再要挟拿捏,”周白珺接过新的一碗鸡血,如喝酒般一饮而尽:“二公子明日会去截戚灵的车,怕是想在巷道里一逞□□威风吧。” “放肆!”虞璁直接把手中的茶盏摔到地上,怒喝道:“朕要扒了他们的皮!” “您不扒,就没人把这禁令当一回事。”周白珺在碎裂声中气定神闲,瞥了眼那好奇的嗅着自己的豹子,懒洋洋道:“女子性命从来都薄如草芥,哪怕大明律写着奸污者或绞或流放三千里——真如此执行的,有几个?” 是啊。 他怎么忘了这一点呢。 这从古至今,女人的地位越来越卑微,只是个生育的工具而已。 他一心想着要抬升工匠和科技的地位,怎么就忘了女子做官有多难呢。 贞操二字,已经可以杀了她们。 洪家人算盘打得颇精,如果沈如婉被救了出来,朝廷也不敢明着对他们怎样,毕竟一旦兴师问罪,这就等于把沈如婉的清白给默认着否掉了。 如果他们行动够快,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能借着礼教的捆绑,哄劝这女人从了他们家。 虞鹤做事虞璁放心,可是有今天这一回,就可能有下次第二回。 被当做玩物的女人能科举高中,能进入朝廷,能站在比他们这些读书人更高的位置上——有多少士子会不甘心?! 皇帝深吸一口气,头隐隐作痛。 “还真是麻烦。” 周白珺仿佛跟抽了大烟似的瘫在椅子上,任由那雪豹凑过来嗅来嗅去,不紧不慢道:“立威便好,不是什么难事。” 虞璁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你倒是说的轻巧。” 这件事,想处理也很简单。 找由头扒了他们的皮,在显眼的地方示众三日,就跟当年朱元璋一样的来出狠的。 可是虞璁心里,到底有几分现代人的执念。 那日陆炳当庭割喉的时候,他都不着痕迹的别开了视线,不肯看那喷溅的血。 更不用提历次行刑的时候,没有一次不是忍着心中想要远离的念头,在努力的克制这种不合时宜的人道精神。 极刑虽然残暴,但功效在于震慑群众。 他现在没有能力去改善任何性别的人权地位。 太难了。 在万历年间,曾经有个年轻而有作为的士子,唤作冯铨。 他十九岁中进士成了翰林,却因为生的唇红齿白,在翰林院被大他三十三岁的缪昌期给直接强上,第二次甚至是被他率众人轮/奸。 道貌岸然的一众所谓君子,在那以后对他尽是无休止的狎戏玩弄,还都是在翰林院中。 那少年郎哪怕再才华横溢,此刻也告状无门,还被缪昌期找了个由头逐出了朝廷。 后来他投靠阉党魏忠贤,屡屡作恶又为清朝皇帝效劳鞍马,都听起来是莫大的讽刺。 翰林郎尚且如此,寻常女子又如何能保全自己? 说到底,还是刑罚执行太次,监管能力太差。 虞璁此刻等的手心冒汗,生怕那姑娘有什么不测毁了一辈子,从此一蹶不振。 他想了许久,还是应该设置更完善的保护和监察机制,不仅仅是保护女性,男性的个人尊严也应该被捍卫。 一个冯铨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才又传来脚步声。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