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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是平原。” “河有多宽?” “不可泅渡, 湍急而纵深。” 虞璁抬起眼来,慢悠悠道:“让信使回去, 说十天后自来拜会。” 已经到了六月二日,等信使把信送到, 恐怕就还给他们三天准备的时间。 唐顺之应了一声, 开始低头拟公文, 旁边的俞大猷本来是凑过来陪师父的,此刻已经不知不觉靠着旁边的兵器架睡着了。 “然后,明日即刻行军,路上来商讨战略。” 唐顺之眉头一挑,淡笑道:“全军出击?” “只留千人驻守基地,其余人全部离开。”虞璁端详着地图,指尖抚过被标注的那一行行名字。 倾全军之力,也要告诉你们,谁才是爸爸。 阿尔苏正和多伦土默特部的大小首领们一起喝酒吃肉,还不忘取笑那胆小如鼠的君王。 “就那小白脸,怕还没有咱们帐篷里的女人厉害!” 一旁的土默特人拿起酒杯笑道:“阿尔苏大人英武如此,容我再敬一杯!” 远处隐约传来了什么东西的轰鸣声,阿尔苏醉眼朦胧的想要站起来,但是身体摇摇晃晃的,根本没办法支撑住自己。 ——是什么东西在响? 土默特首领明显也听到了那声音,只摆手笑道:“兴许是士兵打大雁吃了——从前缴获的那些火炮虽然不多,但也是新鲜玩意!” 谈话之际,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冲进来,直接跪着道:“明军打进来了!” 谁?打进来了? 这头阿尔苏根本没有醒酒,舌头都是大的:“回打进来了?” “明朝的军队!突然就来了!” 执罡军虽然许久没有见到陆统领,可如今依旧秩序井然而行军速度,个个手上都带着极其可怕的东西。 ——□□。 这个东西,是当时虞璁一拍脑袋,教他们做出来的。 可以破碎的瓦瓶瓷瓶,烈酒,易燃的棉絮。 大规模的炮制和准备,要改造成可以远程投掷的东西,一瞬间统统招呼过去的时候,威力是难以估摸的。 当阿尔苏红着脸梗着脖子走帐篷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 火,到处都是火。 没有什么军队冲进来掳掠,可是这烈火顺着风势如魔鬼般疯涨,在吞吃着每一顶帐篷和羔羊! 到处都是女人孩子的怮哭声,狂风一吹四处更是暗无天日,光是烧灼的刺鼻味道都令人昏了头脑。 “水呢?水呢?!” 在这一刻,阿尔苏的大脑还在被酒精麻痹着,他甚至不能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明军在自己这边方寸大乱的时候,还任由他们奔走打水,就是不冲进来? 伴随着四处的呼叫和求救声,随着火势的疯狂蔓延,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去河边打水救火,随着一桶桶水浇到这帐篷上粮草旁,人们才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些火——是不能用水来浇灭的! 由于酒精的浮力和浓度,大量的火焰直接顺着弥漫的河水流向四方,进一步的加重了火势! 阿尔苏自己急的都亲手接过一桶水,猛地浇上去,没想到那火势更厉,直接顺着水就蔓延去了更远的地方! “是妖火!这是妖火!” “水扑不灭!这是萨满娘娘做法了!” “救命啊!快来人啊!” 虞璁站在三军之前,看着远处那连绵的帐篷陷入更深一层的混乱里,看着那些人无暇打仗只想救火救人,看着大部分人还在河旁来回奔跑,才终于点了点头。 旁边的发令官直接扬起了银绿的旗帜,下一秒两万大军直接杀了过去! 他们顺着风势往前疾驰,因而速度快的如同闪电。 还没等这些蒙古人看清眼前的情况,明军的铁骑已经到了营帐便,开始风卷残云般的扬起龙刀斩杀每一个异族! 虞璁并没有冲上前去观瞻战事,他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在执罡军投射□□的时候,兴许他们的哨兵和一部分部队还可以冲出来还击。 可是那些首领和将军可无法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有的兴许还在睡觉。 只要风势让他们被卷在火海里,甭管这蒙古人到底有几万,那也得统统如没了头的苍蝇一般,直接纷纷葬身在火中。 重点就在于信息差和应急系统的设置上。 虞璁作为现代人,深知紧急事件发生时事态有多难控制,所以在出征河套之前,把宫内军中的所有事情都进行了备案,确保自己不在的时候诸事也可以平稳运行。 哪怕是现在整个明军被包围了,如何破围、弃什么保什么,都有已经让士兵和将领们熟悉了千百遍的紧急方案。 这就是现代人的智慧。 接下来的收割和清扫,几乎比之前几次还要简单。 由于三面环河,而且人员分散,当明军们扬刀骑马而来的时候,许多人甚至直接跪了下来,央求成为俘虏留条性命。 更多的人选择了直接顺河逃遁,纷纷扎猛子游进了河里。 可是他们都忘了,如今已经不是水流潺潺的深冬,而是冰雪消融的夏初了。 水线已经上涨到了他们无法招架的地步——湍急的流速足以再进一步的要了他们的命! 在这一刻,俞大猷直接用三环刀挑起阿尔苏双眼浑睁的头颅,扬首长啸了一声! 虞璁远远的看着那蒙古人的头颅,平静道:“该写信了。” 当天下午,二十个信使再度四散! 这阿尔苏出言犯上,屡有不逊之举,视为叛逆之乱臣,理应诛其全族! 这一战死伤一万五千有余,天火相助亦可见神明之倾,壮哉我威武大明! 虞璁就是要让这草原上的蒙古人都知道,大明国永远是你们的爹。 你们这些或观望或逆反的,或蠢蠢欲动另有打算的,都把招子放亮一点—— 这就是以下逆上的后果! 这一次,将士们的士气也为之一震。 从前攻打河套,那可都是为了听皇上的,虽然这河套荒渺无人烟,但是既然给饷银的朝廷说要拿下来,那当然得这么做。 可这一次,不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自己族人被割下的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愤懑和怒气都在不断地上涨。 这一次的战争,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渴望已久的。 从前被践踏的尊严,被蒙古人轻蔑的种种过去,都伴随着这两个信使的人头在不断地被刷新记忆。 他们——明明是精锐而所向披靡的强大军队,怎么可能咽的下这一口气! 整个多伦土默特部直接被剿灭的干干净净,少数一两千个逃民也没有追捕的必要。 皇帝洗刷干净头发和身上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只吩咐陆炳陪自己静静坐一会儿。 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