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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种意义上说,果然是“天生的一对”。 人散了之后,沈明漪关上门,开始收拾行李,把衣柜一打开,满衣柜的漂亮洋装和旗袍,真是光华璀璨美不胜收,轻轻一摸,触手绵软丝滑,仿佛要化开似的,都是顶尖的料子,拉出来一看,大眼看上去大约是合身的。 真体贴。 毫不留情地把满柜子的时髦衣服全部拿出来扔到沙发上,沈明漪再一件一件地仔细把自己带来的袄裙挂在衣柜里,理好衣服上的每一个褶皱。 她可是封建古板的大家闺秀,那些旗袍洋装她一件都不会穿。 这一柜子的衣服其实是陈衍给的下马威,他故意在母亲面前揽下了购置衣物的差事,让不知其然的母亲心花怒放地夸他上心,是,他是上心,不过他上心的是怎么让这个女人知难而退。 他到百货商店,买来最新潮时髦的旗袍和洋装,不是为了讨她的欢心,而是来提醒她,嘲笑她,你是个古板的封建女人,你与我根本不相配! 原主看到这一柜子从未穿过的旗袍洋装,感到无所适从之余,心里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自卑。 在山城,她是全城女子的典范,个个夸她温雅大方,举止得宜,是一等一的顶尖人,可是这些旗袍洋装,是她只听过从没见过的衣裳,袖子这样短,裙子下摆还开了这么高的岔,她没那个勇气去穿。 环城与山城,怕是不同的吧? 说她保守也好,封建也罢,对这些十六年来从未尝试过的东西,她既惶恐又有些渴望。 就像对她这个未婚夫,她不傻,她何尝看不出他温情脉脉下隐藏的逗弄,只是,她渴望,渴望那逗弄调笑之下是一颗爱她的真心。 真傻,一个男人,怎么会对自己压根看不上的女人动真心呢? 既然你瞧不起我的古板封建,我就要让你看看我有多无坚不摧,任你如何温柔攻势,我也滴水不漏。 陈衍坐在楼下,第一次这么期待晚餐,他在想,那个害羞的表妹会不会换上他准备的旗袍洋装呢?估计是不敢的,恐怕一看到那些短袖短裙就吓得花容失色了吧,想想就好笑。 陈园少爷脸上浓郁的笑意感染了一圈的丫头佣人,搅乱了一池的春水,而他却不自知,或者知晓了,也毫不在意。 楼梯上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陈衍马上回身,原来是母亲,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赵书曼款款下楼,冲陈衍挤眉弄眼地笑了一通,“那么着急,想见谁呀,”说完伸手遥遥一指楼上,“想就自己去叫。” 陈衍也不辩驳,拢拢衣襟,大方地一笑,“我去叫表妹下来吃晚餐。”他要第一个看到她窘迫不堪的样子。 她的房间在幽静的三楼,除了一间书房,其余都是客房,一上去,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陈衍站在门外,心里竟然有一丝紧张,怎么,在这个大小姐面前,还矮了一头不成?稳了稳呼吸,轻轻敲了敲门,“表妹?是我。”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只余了一条小缝,露出半张清丽的脸,“表哥,什么事?” 陈衍靠在门边,挑着一双桃花眼,“表妹,怎么?不愿意给我开门?” 听了这话,里面的人低了低头,把门缝开了,那张清丽的脸露了出来,她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袄裙,显得清新怡人,冲他微微地一笑,“表哥,请进。”转身时,那蓝色的裙摆滑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陈衍的笑容在看到堆满沙发的旗袍洋装时僵住了,他一件一件挑选的整个环城最时髦的时装就像垃圾一样堆在沙发上。 这里面任何一件衣服都能让环城的那些姑娘们欢喜惊叫。 她就这样毫不在意地丢在一旁,甚至都没好好放,很明显是被随手一扔扔在那的。 沈明漪回头看到陈衍紧盯着沙发,招呼道:“表哥,怎么了?” 陈衍几乎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了,只能硬邦邦地说:“这些衣服你都不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不过不是现在就喜欢。 沈明漪惊讶地说:“这些衣服难道是为我准备的吗?我以为是房间原来的主人留下的,所以就都收拾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这料子这剪裁这一看就是簇新的衣服,会是别人穿剩下的?再说了,陈园哪来的女孩,就是她母亲,也不会穿这么鲜嫩的颜色,陈衍怀疑这个表妹是在故意嘲弄他。 但她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很惊讶,甚至有些懊恼,那细长的眉微微蹙了起来,有些忐忑道:“对不起,表哥,请你不要告诉姨母,等会儿我会再收拾好的。” 陈衍脸色好看了些,温声道:“这些衣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合不合身,如果不喜欢就叫佣人扔了,免得再收拾了。” 沈明漪叹了一口气,“不管喜不喜欢,总是姨母的一片心意,长者赐,不敢辞。” 陈衍从她这句话里,听出了些许别的意思,“那表妹,是不喜欢了?” 沈明漪似乎有些害羞,低着头半晌不言语,细声细气地说了什么,陈衍没听清,又靠近了些,“表妹说什么?” 对陈衍的靠近,沈明漪又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鼓起勇气说道:“奇装异服,我不喜欢的。” 陈衍扶着额头笑了,是气笑的,“奇装异服?今天我母亲穿的旗袍也是奇装异服了?” 沈明漪慌忙摆手,着急地辩解道:“姨母穿着,自然大方得体,可我在山城从未穿过,实在是不习惯。” 如果她装模作样,打肿脸充胖子,他一定拆穿她的谎言,但她大大方方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陈衍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是啊,她来家中做客,母亲如此偏爱她,若她说不习惯穿那些,母亲绝对不会强逼她穿旗袍洋装。 毕竟她是山城的闺秀,老派的女子。 想到这儿,陈衍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干巴巴地说:“不喜欢等会就叫佣人处理了,母亲让我叫你下楼吃饭。”说完,不顾风度,转身欲走。 沈明漪着急地一把拉住陈衍的袖子,陈衍吃惊地回过头来,却听她道:“以后这种小事佣人来就可以了,不劳烦表哥了。” 陈衍扬了扬唇,“如你所愿。”微一用劲,拉开袖子离去。 赵书曼高高兴兴地看儿子上楼,久等不下,以为两人在楼上腻歪,却见到儿子一个人冷着张脸下楼,而沈明漪不远不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注意到她打量的眼神,还给了她一个安稳的笑。 赵书曼心里气急,这个祖宗,是又要犯他的驴脾气了,警告地瞪了儿子一眼,没想到,陈衍沉浸在挫败感中,压根没接受到母亲的警告,如风般下了楼,好像在逃避后面人的追捕似的。 后面“追捕”的人倒还是不紧不慢地下楼,淡蓝色的裙摆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