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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回?光返照。 “陛下。” 宴语凉赶紧握住他的手指。 “陛下,你没事吗……没事就好。” “没事的……别怕……有我在?……说过会保护你……我没有让你受伤……对不对?” 庄青瞿气息微弱,似还陷入在?受伤当天的幻觉中,就这么恍惚地笑着。笑得?很是释怀,却缓缓的泪水盈眶。 “陛下,”他轻声道,“阿昭。” “阿昭。”他喃喃,不断重复着那个名?字。 “阿昭,阿昭,我一直叫你二皇子、陛下,却从来……没叫过你的名?字,从来没有。” 他咳了两?声,咳出很多血来。 似乎已经看不见了,一双浅色的瞳失去?了光亮,整张俊美苍白的脸上全是苦涩。 “阿昭……永远也不会知道吧,澹台、荀长……他们每次……都可以叫你的名?字,叫你阿凉……可以叫凉凉。我听了有多羡慕,有多难受,你……永远都不知道……” 宴语凉:“小庄!你也叫就是了!你想?要叫我什么都可以!小庄,只要你肯好起来,朕什么都答应你。” 泪水落在?庄青瞿的指尖,一丝滚烫的温度。少年的眼里似乎又恢复了一丝光彩,声音涩哑尽是舍不得?。 “阿昭,我一直……什么也不敢说……” “可再不说,只怕来不及了……” “其实我……一直对阿昭……我喜欢阿昭,一直一直很喜欢……” “阿昭,若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眼前骤然一片黑暗,宴语凉突然就给吓醒了。 楚微宫一盏小小的风灯。他几乎是立刻下意识摸到身边的人温暖的身躯。二十五岁的庄青瞿比十七岁长高了些,虽然清瘦,但骨架也比那时沉重厚实了。 宴语凉吸了吸鼻子,依旧惊魂未定心慌意乱,刚才那是什么鬼梦? 是曾经发生过的么?可是为什么…… 他果断解开?了庄青瞿白色的亵衣。梦里那被利箭贯穿的伤痕其实之前岚王病着的时候他就看到过,却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果然有。 宴语凉指尖微颤,轻轻抚过那几道疤。他本以为岚王一身的伤都是南征北战得?的,却没想?到这几道竟是为了保护他。 庄青瞿本来睡得?就浅,大半夜被窸窣弄醒,低头?又发现自己亵衣竟被脱了一半。 当场气笑,黑暗中反手就把皇帝裹进怀里:“阿昭,大半夜的……你做什么?” “又闹!好好睡觉不准闹!” “还是睡不着?又色心顿起了?想?也别想?不惯着你!快睡!” 宴语凉捣蒜一样点头?,拼命忍着不让庄青瞿听出他正咬着牙憋着眼泪。 真?的是既慌张,又迷惑,又心疼。 呜呜呜不是他追着岚岚跑吗?不是他一头?热喜欢人家吗?刚才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 第46章 朕要掀桌,急死了都! 隔日清早。 岚王上朝去了。宴语凉躺在床上,呆呆看着龙床帐顶那只长得有点傻兮兮的五爪龙。 还是有点回不过神。 其实之前岚王说是他先动了心时,他并非没有疑惑。后来没再细想则是因为回忆里的片段确实对得上——当年伴读时确实是他成天腆着脸往人家身上贴。 庄青瞿则面若寒冰对他爱答不理?,怎么看都是他主动。 可是。 岚王说,宴昭你没有心。 岚王说,过阿昭我古怪又无趣,不懂得如何哄你开心。 岚王说,阿昭如若有一天觉得我碍眼了,不要让我知道,偷偷把我杀掉。 这哪一句又能是一个被人爱着的人说得出来的话? 宴语凉可是仗着备受宠爱成天作死的,比谁都知道被爱之人可以多么?有恃无恐。 被爱着的人,哪里又会怀疑自己无趣?更不会担心成日作大死哪天会被翻脸杀了。 被爱着的人绝不会如庄青瞿般压抑不安。 可到这宴语凉又想不明白了——就按他那一贯色令智昏的狗德行,又怎会舍得让十七岁的小庄那般不安难受! 他肯定舍不得美人伤心,又怎会让庄青瞿在弥留之际说出那么多委屈的话? 宴语凉乏得很,不知怎的又睡着了。 后续的梦境断续模糊,他端着药坐在病床边,而庄青瞿胸口裹着纱布已经能坐起来了。 他一口一口喂药给少年喝,少年脸色苍白,两人各自无言。 喂完,他轻声问他:“小庄,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 庄青瞿垂眸,僵硬,轻轻点了点头。 “小庄。”宴语凉语重心长,握住少年的冰凉的手。 “小庄,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但我一直待你如待四弟小英一般,我也很喜欢小庄,是把你当做亲弟弟的那种喜欢。” ……你大爷! 宴语凉梦里差点没直接掀桌。 岚王默默的点点头,眼中无声涌出泪来。宴语凉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梦里他徒劳地旋转叫嚣,疯狂试图摇醒那个曾经的自己——宴昭你还是人么?你,你都在说啥呢??? 你这个狗皇帝怎么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弟弟???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真诚还能不能有了,那么好看的人又肯舍命救你,你但凡头脑正常一点点也得立刻马上以身相许吧! 他哭了啊,他哭了你居然都没哄他。 宴昭,你年轻时真的没瞎吧?倾国倾城绝色美人当前,为了你搞得一身是伤那么虚弱,你但凡有点心也要赶紧好好抱抱他疼疼他吧?还弟弟?你说这话不脸红??? 啊,原来如此。宴语凉终于懂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没有心”吧! 不仅没有心多半还没长眼,不知岚美狗皇上。 后面的记忆更加模糊,太医跑来跟他说庄青瞿又不行了,接连的吃什么?吐什么?连药都灌不进去,他急得又去哄。哄了很多次,却往往只是默然抱着,少年红着眼睛在他怀中倔强着不看他。 “阿昭,”后来,少年哑着嗓子说,“我小时候远不如澹台他们,你……不看我、不理?我、不喜欢我我认了。” “可后来……所有人都说我最好,你为何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宴语凉:不是!朕没有! 没有不喜欢你啊,更没有不看你不理?你! 理?你的,只看你一个。小就一直追着你跑,失忆之后眼里也就你一个啊?谁没看你了为什么?要说这么?伤心的话? 呜呜呜心疼死朕了,朕发誓以后自戳双目也再不看别的美人了,从今往后都只看小庄一个。 可纵然他在这哇哇叫,梦里的他却一直沉默不语,只缓缓搂紧了少年。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