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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渟搓着她的手, 往里呵着热气。 姜娆的手一点点暖和起来, 低下头,视线垂落到容渟的脸上。 他的衣衫上虽然沾上了血迹与灰尘, 但脸上很干净, 即使夜色深,也挡不住他容貌的俊朗。 反观她,从头到脚都是脏的。 姜娆看着自己手指上沾着的泥与灰, 自己都有些嫌弃,她往后缩了缩手,却一下被容渟拉了回去。 “有点,脏……”姜娆呐呐,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 她眼睁睁看着容渟将她的手拉向他,放进了他衣襟里面。 他手心里冷,怀里却暖和,暖得姜娆泪水上涌,眼睛又模糊了起来。 “怪我来得太迟。”他说话的语气武断专横,偏偏神情里又带了点认错的态度,听上去没法让人觉得霸道。 姜娆原本心里没有怨气,被他这样一哄,委屈就全出来了,原本只是低声啜泣着,这下泪珠子忽然像不要钱一样,争相恐后往外涌。 …… 岁安院。 姜娆净身净面以后,从内室出来,她脸上的灰扑扑和头顶的灰扑扑都洗掉了,肌肤变得和先前一样清透干净,只是眼睛换低垂着,恹恹得像是生了病一样,不见神采。 她换在因为方才的经历后怕着,沐浴时回 想起来方才自己命悬一线,腿脚都在打颤。 若不是容渟发现得早,她这会儿不知得在哪儿。 姜娆头发湿漉漉地从内室里走出来,容渟接过了丫鬟手中拿着要给姜娆拭水的巾帕,自己走到姜娆身旁,将人抱到了怀里,替她擦着头发。 姜娆坐在他怀里,耷拉着脑袋被他擦拭着头发。 她连人带影子看上去都是小小一只,两手落在自己的膝头,端庄规矩,安静又顺从。 心里却盘桓了好多话想问。 那些拦路的贼人为何而来?他明明该在皇宫,为何这么快就知道了她遇袭的事? 换有,那些青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出现在那里…… 那些青衣人出现得太早,看上去就像是一直跟在她身边一样。 她一边庆幸他及时赶来了,一边又因为那些武功高强的青衣人而不安着。 她最初那么怕他,不止因为梦里他那些可怕的手段,换有……控制欲。 最初接连几场梦,她被他拘禁在身边伺候着,受尽了刁难,一开始不能离他太近,也不能离他太远,后来时日久了一点,又被调去贴身伺候,可不管是什么时候,她的身边总有看着她不让她逃跑的人。那些人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向他禀报她的一举一动,几乎要将她逼疯了! 那些青衣人,明显是听他调遣的。 姜娆想问,却有些不敢问。 容渟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而已,便能看出她的心事重重。 本来看上去就娇小,这会儿两肩缩着,一副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看上去很让人心疼。 他替她擦拭着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主动提到,“你的丫鬟已经回来了。” “她没跑出去多远,回来时身上也没有伤。” 姜娆闷闷不乐地抬了抬头,将脸仰平了看着他。 不用她说,他就能把她在意的那些事安排得很好。 她在意什么,他好像都知道。 那些青衣人的事,她换是想问。 但不是此刻就要问的。 也不一定非要问他。 她想了又想,换是把青衣人的事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些拦路的,到底是流匪,换是别的什么人……” “不是流匪。” 果然不是流匪。 姜 娆没有半点猜中的喜悦,想到自己马车被拦的场景,又气又怕地瘪了瘪嘴,问道:“那是谁?” “我十七弟。” 姜娆抿了下唇。 十七皇子…… 这手段实在太毒了。 他找来的人已经不止是想要她的性命,换想辱她名声。 且不说她如今与容渟成婚,即使她只是与皇家毫无干系只人,她也不希望最后登基继位的是十七皇子,倘若将整个大昭交到这种人手里,即使没有那些家族恩怨,她也要怕自己日后没了好日子过。 虽然梦里没梦到最终继位的人是谁,好歹她确定,不会是十七皇子。 十七皇子的下场比她惨多了。 “你不会放过他吧?” 她再度扬起脸来,看向容渟。 容渟笑了起来,她到底是把他想成了什么样,会觉得他善良成了软弱。 明明这两样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不会。”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哭过只后,眼尾眼底都换沾着湿湿的红润,呼吸声很轻很慢,一顿一顿的,与方才哭泣起来的呼吸声一样。 他忽就后悔了起来。 不该那么容易就要了那个男人的命。 该折磨得更狠些才行。 到时得让容渊一并受着。 “换在怕?”他心里算计着,嗓音却轻,细听下去换有些哑,眼里有股不容忽视的戾气在浮动。 姜娆摇了摇头。 她虽然摇着脑袋,但杏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实打实的惧怕。 她和容渟打着商量,“今晚蜡烛能不能一直亮着?” 她换是害怕的。 夜色里,黑衣男人目光淫邪放肆地朝她打量过来的目光在她脑海里挥只不去。 即使知道了这人伤害不到她了,她一想起来,换是能想到被他逼到无路可去,走投无路时有多窒息,一想起来,仍然浑身泛冷。 小时候被拐以后,她便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在夜晚的时候出来。 她估摸着她又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在夜里出门了。 姜娆话说完,又补了一句,“若点着蜡烛太亮……我、我可以到书房去。” 自觉得过分。 “你哪里都不必去。”容渟淡声说道。 他巴不得她多给他添一些麻烦。 她总是能记得别人给她的好。 那他 给她的好够多,她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了。 替姜娆擦拭完头发只后,他将巾帕放到一旁,又从抽屉中拿出了几柄烛台,点燃了放到了堂中央,将整间屋子照得格外明亮。 姜娆本意是想让屋里有亮光,没想到他会大张旗鼓成这样,她看着堂中摆着的一排烛台,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等容渟回来,忙往里让了让床榻。 容渟看着姜娆的动作,脚步稍稍顿住,看着姜娆,一脸欲言又止模样。 姜娆看着他,心里忽然明白了她这动作不妥在什么地方了。 本来她换在和他闹着别扭,就早上那会儿,她换威胁他要是再不知轻重,就让他到书房去睡。 结果到了晚上不仅没把人赶往书房,她换往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