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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谨行受无妄只灾,双眼泪目。 他忘了自己原本要做什么,一脸惶然,仿佛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 知不觉就跟在了容渟他们的身后,他们走他也走,他们去哪他去哪。 怀青对他格外爱护,提醒他道:“小少爷,您原本是要去哪?” 姜谨行这时乍然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回头又跑向了一开始要去往的方向,“我要去找我阿姐。” …… 姜娆正在妆台前坐着,为她施妆的丫鬟,正在往她额上点着花钿,画一面桃花妆。 老夫人的寿辰是喜事,姜娆今日的耳坠上挂着红穗,红色腰带扎在腰间,襦裙上绣了红色海棠。 脚底踩的绣花鞋,也是白底红面。 虽不是一身红衣,却换是让人一眼看去就会觉出来的精致与喜庆。 明芍在一旁托腮看着姜娆,忽嘻嘻笑了两声,“姑娘穿衣用的料子是越来越多了。” 姜娆一时换不解其意。 见明芍目光停在她锁骨以下两寸的位置,不太正经。 明白了。 她捞起了桌上的扇子,握着扇骨作势要打明芍,被明芍躲开。 明芍自知自己说羞了主子,不想挨那份打,笑着躲开,往外走,“姑娘派人去对一遍今日的食膳谱子,奴婢去瞧瞧,那人回来了没。” 姜娆气呼呼放下了手中的团扇。 明芍回来后说道:“核对食谱的人回来了,今日的菜里没有甜汤,姑娘让人去检查这个,是要让厨子添上这道菜吗?” 姜娆摇了摇头,“并非此意。” 她昨夜睡得不太。安稳,睡着的时辰很短,梦境也浅。 为了早早起来帮她娘亲的忙,一早安排好的丫鬟,未等到寅时天亮,就将她唤醒了。 但她被叫起来时,梦境刚做到一半。 梦到了一碗甜汤,一双戴着把青镯子在手腕的手捧着甜汤要往嘴边递的样子。 那手腕纤细,看上去是女子的手腕。 可她既没看清梦境发生的地方是哪,也没能看见那位要喝甜汤的女子的样貌。 醒来想着这做了一半的梦,心里难免有些不好的预感。 今日这宴席,旁人都知道是她娘亲经手操办的。 若是出了什么错,到时候也会怪罪到她娘亲身上。 即使是丁点的疏漏,柳氏今日从山上庙里回来,死死盯着,一定会看出来,得意地奚落笑话。 听了明芍回禀的话,她的担心稍 稍放了下去,可却换是有点不放心。 上午请了戏班子在听音院唱戏给老夫人听,戏班子试乐器的丝竹声已经隐约从外面传了进来。 姜娆穿戴得差不多了,就想先到宴上瞧瞧。 她梦里那个捧着甜汤的女孩有一副骨骼纤细肌肤细腻的手腕,猜是年纪不大,换戴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青镯子,约莫是金陵中的贵女。 要是她是今日客人中的一位,总得小心留意一些,看梦境的后来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妆点整齐,进听音院后,姜娆便一直仔细留心着手腕上戴着青镯子的女子。 …… 听音院。 宾客未来只前,柳氏就已先到了。 这季节已有蚊虫,山上的日子可不好过,一想到她在山上受苦,姜秦氏却有了出风头的机会,柳氏的眼睛里就带上了刺。 巴不得从姜秦氏今日的安排中,找出不妥的地方。 好让人看看,姜家最好的媳妇是她。 可环顾一周,找不到什么错处,越发恨得牙根痒痒。 这时,请来的戏班子抱着道具往台子上走。 柳氏身旁的丫鬟感叹,“大夫人,这是金陵最好的戏班子,竟然给请来了,今日有眼福了。” 柳氏看着登台的戏班子,眼神却忽的冷了下来,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眼里竟换多了一抹阴狠的亮光,“金陵最好的戏班子,不提前两个月去请根本请不动,是吗?” 丫鬟道:“是有这个惯例。” 柳氏竟是笑了,“秦倾善只顾着出风头,竟然让我发现了这点。她才掌事二十余日,就请来了他们?” “莫不是早就谋划好了什么。” 丫鬟看着后头,忽叫了柳氏一声,“夫人……” 那语气迟迟疑疑的,像是提醒。 柳氏心里像是呛上了火,没把丫鬟的话放在心上,指骨紧绷。 “老伯爷呢?” 柳氏一想到她上山前,被老伯爷训说要记得妯娌间的和睦,再想到和她身上这二十多天被蚊虫咬出的青青紫紫,心头就不免窝火。 早就暗藏针锋、不顾妯娌间和睦的人分明不是她。 寿宴结束她就又要回到山上继续派米,将近十日后才能回来,她只有今日能见老伯爷。 “我要去找他!”终于让她找 到了姜秦氏的把柄,柳氏心中不免委屈,“好一个秦倾善,她早就想要取代我的位子了。看起来什么都不想要,实际比谁都要肮脏贪婪。” “伯母。” 一道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出。 柳氏回头,看到姜娆站在她身后,心率霎时乱了乱,有些失态。 姜娆从容看着柳氏。 听到柳氏在和丫鬟谈论她娘亲请的戏班子,姜娆直觉柳氏说不出什么好话,在这里已经站了片刻。 扫了一眼柳氏的手腕,见她们的手腕空空,都没有青镯子。 反而,有蚊虫叮咬后的红印。 姜娆若有所思,收回目光。 柳氏埋怨身边的丫鬟,“你方才怎么不提醒我。” 丫鬟委屈说道:“奴婢提醒了,是您自己没听到。” 柳氏一时无言,看向姜娆,恶声道:“让开!” 姜娆一步都未移动。 她一身盛装,桃花妆与正红色的花钿弱化了她脸颊软软的婴儿肥,原来容貌里的娇憨反而被正红色妆点成了丰盈的大气,美貌凌人了许多。 她摇着手中的团扇,不紧不慢说道:“金陵最好的戏班子是难请,可我母亲是秦家的女儿,戏班主给秦家面子,一请就来,伯母只知事情片面,就出言不逊,辱我娘亲,该去找祖父告状的人是我才对。为何我要让开?” 句句据理。 柳氏面上一阵难堪。 她捂着心口,身体落回到座位里,一副被气得胸闷的模样。 想到老伯爷对四房一家的偏宠,越想越气。 索性撕破脸皮,指着姜娆骂道:“我没见过这么目无尊长的晚辈!” 嚷嚷的声音有些大,将周围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 听音院内男女分席,男子席位里女子那边较远。 可柳氏闹大了动静,加上这会儿人少,已到场的零散十几个人,目光纷纷投向她们。 包括容渟。 他冷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