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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不低,一副放荡不羁的语气。 弄得女佣一脸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桑抬眸看了晏辞一眼,他的左眼覆了层薄薄的紫色,看上去有点滑稽。 嘴角还有道血口子,是秦桑一拳砸在他嘴角的时候,他自己的牙磕破了皮弄出来的伤口。 晏辞意识到秦桑打量的目光后,迎上她的视线,瞪了她一眼,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你这臭丫头下手够狠的。” “瞧给我打得,我妈差点没认出我来。” 他嘟囔着,见秦桑始终板着一张脸也不笑,顿时觉得无趣。 撇了下嘴,晏辞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座,瞄了眼茶几上的红糖南瓜圆子,又是一脸嫌弃:“这玩意儿看着就甜腻腻的,肯定很难喝。” 女佣:“……” 默了片刻,女佣友好的提醒了晏辞一声:“二少爷,老爷让您过来是给秦小姐道歉的。” 说到道歉,晏辞顿时就不服气了,“她把我打成这样,我还得跟她道歉?爷爷他老糊涂了吧!” 女佣语塞,悄悄看了旁边站着的秦桑一眼。 老实说,就眼下二人身上的伤情比对来看,二少爷确实更像受害者一些。 思索了半天,女佣才牵强笑道:“二少爷您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就告诉老爷去。” 晏辞瞬间萎、了,再开口,语气都正经了不少:“那什么,我跟你道歉。” “对不起,害你手破了道口子。” 说这话时,晏辞瞥了秦桑的右手一眼。 她右手食指关节处确实破了道口子,不过不是晏辞打的,是她打晏辞的时候在他牙上磕破的。 秦桑看了眼自己的手,一脸无所谓:“没关系。” 晏辞:“……” 所以在秦桑眼里,还真就是他错了呗? 凭什么啊!挨打的明明是他好吧! 这臭丫头良心不会痛的吗? 没等晏辞走完崎岖的心里路程,秦桑再度开口,话头直冲着他:“你刚才说,你大哥在书房是吗?” 晏辞回神,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秦桑又问:“他的书房在哪里?” “出门左转下楼,靠楼道右手边第二间。”男生如实回答,眼里添了几分看戏的玩味:“你要去找他?” 刚才在楼下客厅上药的时候,晏辞听说了秦桑的事情。 知道她是对面秦家二爷的私生女,一直养在临川镇。 还听说秦桑和晏锦言在临川镇关系不错。 晏辞寻思着,这姑娘身上有股百折不屈的韧劲儿,从临川追到海城,就为了见晏锦言,八成是真心喜欢他那个残废大哥的。 就是晏锦言那臭脾气……秦桑这臭丫头能降得住? …… 秦桑按照晏辞指的路线,找到了晏锦言的书房。 正如晏辞所说,书房里亮着灯,灯光从门下缝隙间透出来,映在秦桑的鞋面。 她裹紧了身上的浴巾,视线垂落在门把上,心里有一根弦紧绷着。 推开这扇门,她就能和朝思暮想的言哥哥见面了。 可秦桑却临阵退缩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很快连伸出去的手也开始了,呼吸渐渐急促。 就在秦桑迟迟拿不定主意时,隔着门板的屋内传来些微动静。 她一口气提在了嗓子眼,小脸紧绷着,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那扇门。 片刻后,书房的门应声而开。 晏锦言错开了房门,轮椅停在门框右侧。 门开后,他打算操控轮椅从屋里出来,未想抬眸便看见了秦桑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阔别近两年,秦桑的模样有少许变化。 晏锦言看见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小丫头成年了。 两年的时间她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身材纤瘦匀称,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没过了细腰。 她裹着浴巾,露出一双细长白嫩的腿,姿态有些媚。 晏锦言没敢多打量,目光偏向别处,暗自心如擂鼓。 “言哥哥。”秦桑先开口,声音软软的,有浓浓的鼻音,像是哭过。 晏锦言听了,心脏钝痛了一下,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他没有应声,目光从秦桑身上移开后便冷漠至极,仿佛女孩只是个陌生人。 秦桑心疼得快裂了,眼里有泪花浮着荡着,快要决堤了。 “言哥哥……”秦桑又喊了他一声,慢慢蹲下身子,从浴巾底下探出一只手去拉男生的衬衣衣角。 她的小动作全都落在晏锦言眼里。 他搭在腿上的手攥了攥,余光里那只纤细莹白的手将要抓到他的衣角时,少年操控轮椅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秦桑的手就这么生生扑了空。 她愣了一下,鼻尖蓦然泛起强烈的酸涩,哭出了声:“言哥哥……我没有姥姥了……” 女音断断续续,抽抽搭搭着,哭腔特别明显。 她的分贝也不低,哭声在书房里炸开后,晏锦言身形顿住,轮椅停了下来。 秦桑就蹲在他书房的门口,裹紧了浴巾,嚎啕大哭。 那哭声引来了刚从楼上下来的晏辞。 “得,又气哭一个。”少年倚在楼道口的墙上,两手揣兜,静静远观。 他心里原本还对秦桑报着一丝期望来着,以为秦桑会是女生中的一个例外。 没想到她和其他女生也是一样的,被晏锦言三两句话虐到哭鼻子。 就在晏辞觉得无聊,想离开时。 他听见了轮椅的声音。 然后晏辞便看见一只修若梅骨的手从书房里探了出来,手里捏着一块手帕,递到了蹲在门口哭的女孩面前。 晏辞伸长了脖子,看见了晏锦言露出的半张侧脸。 像是见了什么怪物似的,少年瞪大了眼,一脸惊恐。 他不敢相信,晏锦言会给一个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孩子递手帕。 简直像做梦一样! …… 秦桑没接手帕。 她只蹲在地上,望着轮椅上的少年放肆大哭。 白皙的脸上布满泪痕,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偏晏锦言不嫌弃,一双深窝眼微凛,眸底暗暗淌着心疼,却又不能言语。 其实刚才看见秦桑的那一瞬间,他便想逃了。 如若不逃,晏锦言怕自己做不到狠心对待她。 就如现在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去疼她,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拿手帕擦去她的泪。 晏锦言想,就让自己再心软这最后一回。 他说服了自己,却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冷意,一声不吭的擦干秦桑脸上的泪痕。 秦桑望着他那张冷脸,满心委屈都化作了泪奔涌而出,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想问晏锦言,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眼下她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