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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灯的光线像水一样流进了这黑暗的狭窄空间。 医院的休息室出现在她面前。 昔日雪白的、后现代风的宽大房间, 此时脏得如同被践踏过的污雪。 墙上满是脏兮兮的手印, 可疑的血迹, 以及别的无比粗暴的破坏痕迹。 显示屏和投影仪都被砸烂了,破碎的电线散落在房间里。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站在她面前。 他们都是典型的贫民窟打扮,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或站或坐,动作很惬意。 有人手中还抱着颜丹露的传单。 另一个人背对着她, 试图将一张颜丹露的巨幅照片贴到墙上。 这群人里唯一的违和因素是—— 路显扬和万祺。 他们背靠着背, 被五花大绑起来。 两人都抬起头来, 生无可恋地看着拿玫。 拿玫:哦豁。 而在他们身边则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的头发很短,满脸都抹着深绿色的油彩,一双严肃的眼睛凹了进去。他的眼神敏锐而明亮。 这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人类,而像是某种凶兽。 这双眼睛凝聚到拿玫身上。 连同他身后无数双……来自贫民窟的眼睛。 拿玫假装毫不尴尬地对他们招了招手:“嗨。好久不见。” ——上一次他们在医院告别的时候,还相约要打倒狗游戏,仿佛化身复仇者联盟。 万万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只看到了两只背靠背的小粽子。 以及一个即将加入他们的难姐难妹。 马上要被捆起来的拿玫:没错,这就是#我们仨# 万祺:“唔唔唔唔唔唔。” 她像条死鱼一般挣扎着,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当然不是因为她被游戏禁言了,而是因为…… 她的嘴巴被一块脏兮兮的毛巾堵住了。 拿玫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万祺在尖叫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满脸油彩的男人向前一步。 他审视地看着拿玫,并没有问她是谁,而只是淡淡道:“把她也捆起来吧。” 拿玫:“不是,这么快吗?我们不先聊两句吗?” 但对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索然无味地转过身。 背对着她,随意地摆了摆手。 ……真是个酷哥呢。 两个满脸油彩的年轻人走近前来。 拿玫好奇地盯着他们的脸。 他们的头发剃光了,两个光秃秃的脑袋,连同整张脸,都被涂成了鲜绿与墨黑相间的迷彩色。 ——虽然这意外地让他们很像两只大西瓜。 “看什么看!”一个人粗声粗气道。 拿玫:“你们在cos吗?” 对方惊讶地看着她,露出一个困惑的神情。 但他们身后的那个高大男人却转过身来。 他嘴唇微勾,对拿玫说:“西贡。” 拿玫:“他妈的。” 男人笑意更深。 “不用绑她了。”他对那两个年轻人说,又回头对拿玫道,“找地方坐着吧。” 拿玫:“嘻嘻,好哦。” 路显扬:“?” 万祺:“?” 为什么说句”他妈的“就能得到VIP待遇? 突然有人大喊道:“凭什么不绑她!那你还不快给我松开?!” 拿玫这时才发现,原来人群后面还有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精英打扮,同样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路显扬小声解释道:“好像是院长的儿子,偷偷回来拿什么东西的,刚好被抓到了。” 拿玫:“点太背了。” 男人转头看向他。 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平静地重复道:“西贡?” 院长的儿子缩了缩脖子,想起拿玫说的脏话。 于是他试探着说:“……太顶了?” 拿玫:“噗。” 男人:“答错了。” 他抬起手。 宽大的手掌中握着一支消音枪。 一枪正中眉心。 对方应声倒下。 男人淡淡地吩咐道:“拖出去吧。” “是。” 两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像拖抹布一样将这具尸体拖了出去。 但他们依然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真实的冲击力—— 是多少次游戏都无法比的。 游戏里他们尚且可以安慰自己“都是假的”,但这场杀戮却是再真实不过了。 他们第一次对「死亡」有了真实感。 剩下的三个肉票都看得目瞪口呆。 万祺怂怂地看着那男人,生怕他对自己再来句“河内”。 路显扬则像个毛毛虫一样拱到拿玫身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对暗号吗?” 拿玫怀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求知欲这么旺盛?你是赫敏?” 路显扬的眼睛又亮了:“赫敏又是谁?” 拿玫:“……” 像连体婴儿一样的万祺也被迫拱到了拿玫身边。 她不停地发出了“唔唔唔”的声音,被堵住的红唇一张一合,凌乱的发丝糊了她一整脸,画面非常限制级。 拿玫同情地将毛巾拔了出来。 万祺深吸一口气。 接着认真地看着拿玫:“你还好吧?” 拿玫:“我看起来不好吗?” 万祺摇了摇头:“你在游戏舱里待了一个星期,我们还以为你死了。” 路显扬:“就是为了等你,我们才被这些人抓到了。” 拿玫:万万没有想到。 “你们太爱我了。”她感动地说。 万祺也十分动容,泫然欲泣地说:“你没事就好……玫玫……” 毛毛虫万祺拱进了拿玫的怀里。 画面非常之姐妹情深。 路显扬则一脸麻木地坐在背后,仿佛毛毛虫长出来一根卷卷的猪尾巴。 突然他冷不丁地说:“她联系不上她爸爸,没钱付工资,保镖都跑了,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医院里了。” 拿玫:“……” 万祺:“……狗直男。” 拿玫:“呵,女人。” 她无情地将毛毛虫万祺推开了。 万祺尴尬且柔弱地挺了挺胸:“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拿玫冷漠脸:“就知道你不是真的爱我。” 她正打算再喷万祺两句,一阵食物的香味,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又一个油彩青年出现了。 他推着一张雪白的病床。 滑轮在地板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刺耳声音。 这声音和画面都是如此眼熟,拿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万祺:“你怎么了?很冷吗?” 拿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