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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手机的话筒位置。 挂了电话,钟琪按下座机,“进来一趟。” 贺秋阳很快进来,一板一眼地垂着头:“董事长。” 他脸上的表情还那么刻板,鼻梁上的眼镜和他的黑发一样,干净、得体、一丝不苟,低垂的眼睛里的红血丝,因此而分外明显起来。 钟琪问他:“最近没休息好?” 贺秋阳稍稍抬起视线,“没有。” 目光恰好落在钟琪交叉抵在下巴的手上,她背后的暮色蔼蔼,映得指上的钻石愈发地流光溢彩。 璀璨如同刀尖,带着滚烫的热度,刺着眼。 贺秋阳再一次垂下眼,“董事长,澳丹来过消息,说是想让钟氏派个人过去。” 钟琪:“聿城和我提起过,我准备让你去。” 贺秋阳嘴唇干燥、喉头发堵。 良久,他回话,声音有些干哑,“是。” 钟琪不再看贺秋阳,拿过签字笔,翻开桌面上的企划书,交待他:“今晚不用送我了,你早点下班,回去好好休息。另外,准备好下周五去新加坡一趟。” 贺秋阳:“……是。” 直到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贺秋阳的脑袋里仍盘旋着钟琪说过的两个字——聿城。 钟琪口吻平和,听不出多少情绪,可贺秋阳知道,她叫这两个字和其他人名字的时候,有些什么是不同的。比如她稍微拖长了一点点的尾音,以及她眼底会温和下来的黑色。 这是钟琪没有掩饰过的“提醒”。 贺秋阳摘掉眼镜,用软布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再重新戴回去,慢慢推开车门,朝电梯那里走。 他想起很多东西,想到耳畔嗡嗡作响、轰隆聒噪,注意到身后有人的时候,来人已经很近了。 对方脚步声又轻又急,贺秋阳面无表情地侧身让路时,余光扫见来人的身型瘦小、脸色苍白,抬起的手里拿着个—— 贺秋阳瞳仁猛缩,“你——” 对方手里的棒球棍猛地砸下,贺秋阳的脑袋登时“轰隆”一声,眼前黑了下去。 这一下太重,贺秋阳本就心神恍惚,根本来不及反应,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 施暴者喘着气垂下手里的凶器,双眼盯着血泊里的男人,再颤抖着抬起来。 —————— 呃,上一章没修就发了,想着回头修,结果发现收费章不让改文,我? 今后发文会小心,修了再上。 合十鞠躬。 不敢(三) < 钟琪回忆录(NP)(啾啾)|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不敢(三) < 钟琪回忆录(NP)(啾啾)|PO18脸红心跳 不敢(三) 两小时前。 拘留所森严的大门敞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外走。前面的男人西装笔挺,边走边对身后的女人说:“钟氏的董事长把你弄进去,就不会想你有机会出来,这件事就让我们费了些心思,我们不希望做无用功……” 男人停下脚,回头看向女人:“你是聪明人,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女人慢慢地抬头,露出和钟琪六成相似的眉眼,“明白。” 不就是让钟琪完蛋吗? 钟琳想,她一直想要这么做。 拘留所的日子不好过,钟琪怎么会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她又受过什么对待。高高在上的人,眼睛里看不见别的东西,就算见到冻死骨,也不会改变居高临下、视若蝼蚁的神态的。 而现在的贺秋阳露不出他的神态,生息全无地闭着眼睛,发间的血蜿蜒过额头,顺着鼻梁滴在地上。 钟琳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手里棒球棍的沉重让她有了能掌握什么的底气,也让她低垂的眼睛里,显出一点尖锐的快意。 * 傅家。 调令正式下来的当天,傅峥嵘离开J省,回了帝京。去了该报道的地方报道,兜兜转转,暮色降临时分回到大宅。 客厅一片死寂,好似没有活人。傅峥嵘大步迈上楼梯,穿过长廊,直奔主卧。恰好几个护工轻手轻脚地从里面出来,见到他要推门,有人连忙说:“少爷,老爷子刚睡下……” 傅峥嵘搭在门把上的手指顿住,黑眸看向对方,声音压得很低:“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老爷子这两年情况始终不大好,这次急怒攻心……” 傅峥嵘沉默地听完,伸手推开房门,一群人顿时无语。 傅玉京睡着,身上盖了被子,脸上扣着氧气罩。窗外的暮色洒在他的脸上,让岁月的沟壑愈发地苍老起来。 傅峥嵘喉咙滚动,看了一阵后,转身离开。 在院子里招来个人,傅峥嵘点了根烟,咬着烟嘴问:“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儿?” 傅玉京身体不好是真的,早些年他光荣负伤过、风里来火里去的折腾过,临老自然要反馈出来。这次的调令下来,傅峥嵘知道傅玉京会大受打击,但气到吐血? 来人讲了傅玉京吐血时的情形,傅峥嵘听完,颇有些疑惑地拧起浓眉,“棋盘?” “是。”来人犹豫了一阵,才说:“少爷,上次寿宴上,老爷子让我带钟氏的董事长去见他,后来两个人下了盘棋,临走之前,老爷子让我把棋盒和棋子给了钟董事长。当时他们还说了些话……” 考虑到他面对的是傅家将来的接班人,说的便更加详细,几乎是把傅玉京和钟琪的对话全盘复原了。 二十年后能不能追上棋艺…… 傅峥嵘听着,唇边烟火明灭,缭绕烟雾的背后,深刻的眉目间一片汹涌。 等人说完之后离开了,他掐了烟,在原地站了足足十几分钟,跟着“咚”地一声,一拳砸到墙上。 傅玉京的跟班来大宅的时候,正巧和大步离开的傅峥嵘撞见,他低着头:“少爷回来了。” 傅家里面,有人早早认清局势,对傅家未来的接班人投诚了,比如刚刚和傅峥嵘说话的人;有人是早些年便跟在傅玉京身边的,受过他的雷霆雨露,对他死心塌地,比如跟班。 傅峥嵘扫他一眼,眸底的黑色很深,“老爷子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