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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命运实在是有太多巧合。 霍叔本做好了季青临会愤恨不已的准备,却未料到他表现得竟是如此平静,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般,不禁有些奇怪,问道:“你不生气?” 季青临抬眼看了看他,满不在乎地笑道:“气有何用?反正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我也不能打你一顿不是?更何况你身手那么好,我想打也打不过呀。” 霍叔看着他那不以为然的表情,更觉心中莫名,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先前听说霍叔此举乃是“受人之托”时,季青临便已经打起了别的算盘。 他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所托,那人又想做些什么,而找到答案最好的方式就是顺势而为,你想让我入宫我便入,到底要看看你意欲何为,至于如何应付那位断袖皇上,他心中也已有了计较。 说起来,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对于季青临这么一个随性之人来说,当真算不得什么值得在意的大事。 饭罢,二人出了酒楼,此时夜色已深,季青临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马车已至府门外,夜半三更,府中却灯火通明,窸窸窣窣的窃语声传进了季青临的耳中。 “妈呀!咱们公子是个女的!?” “不是吧?三日之后就进宫?这皇上也太猴急了吧?” “喂喂喂快别说了,公子好像回来了!” “还叫什么公子!该要改口叫小姐了蠢货!” …… 不用问也知道,宫里已经派人传命过来了。 季青临打着哈欠下了车,府中众人见他一身襦裙皆是张大了嘴愣在原地,顿时鸦雀无声。 季青临咧嘴笑了笑,又是一个哈欠,挥了挥手:“都快去睡吧,明天见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自己屋里行去,留下身后众人在原地呆若木鸡。 “公……小姐果然心宽……” “我看八成是已经被吓傻了……” …… 第二日傍晚,一阵奔丧般的鬼哭狼嚎惊得季青临差点背过气去,不用看也知道,老爷和夫人回来了。 季夫人倒还算镇定,只默默垂泪,季老爷却是哭着喊着奔进了季青临房中,一把将他揽在怀里:“临儿啊!爹爹对不起你啊!” 季青临被他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好容易才把他从身前推开,捂着脖子一边咳一边沙哑道:“爹……我是进后宫,不是进皇陵。” 季老爷抹了把脸,两边嘴角向下撇的像是要掉下来:“有什么区别?” “……”季青临眨眨眼,“没区别吗?” 季夫人站在一旁,泪眼朦胧,梨花带雨。 季老爷垂首往案边一坐,捂着额头恨恨道:“辛辛苦苦藏了你十几年,竟然还是绕不过这个老太婆!当年打不着我女儿的主意,现在竟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办法来对付我儿子!” 他越说越是激愤,闷闷一拍桌道:“不行!决不能让她得逞!” 季青临一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季老爷一早就知道皇上和先帝一样是个断袖,生怕太后打他的主意,这才一直将他藏在府内,整日不让他出门。 季青临俯身倒了杯茶放到季老爷面前,坐到他对面道:“爹打算做什么?” 季老爷横眉竖眼道:“她编出这样的鬼话,以为全天下都是傻子吗?我好端端一个儿子,还能硬被说成女儿不成?我明天一早就召集京中百姓,当众拆穿她这鬼话!” 季青临点了点头:“怎么拆穿?” 季老爷瞪大双眼,理直气壮道:“当然是证明你并非女儿身!” 季青临有种不祥的预感,咽了口唾沫道:“如何证明?” 季老爷也是一愣,随即目光缓缓往季青临身下移动,季青临顺着他的目光一路向下,定了半晌才缓缓抬起头讪笑道:“爹,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当众脱衣服吧?” 季老爷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转过头去:“这也是逼不得已。” 季青临的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道:“爹,其实我觉得吧,也没那么逼不得已……” “这还不叫逼不得已!?”季老爷又一拍桌吼道,“不证明你的男儿身,难道还真把你当成个女儿家送进宫里伺候那个断袖皇帝!?儿啊,你可知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季青临扣了扣生疼的耳朵,撇了撇嘴道:“进宫伺候皇帝那也不过是失节于一人,当众脱衣服岂不是失节于全城?听起来好像更亏啊?” 季老爷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季青临说的也有点道理,毕竟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证明男儿身……细想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正经的场面。 季老爷低下头去沉默半晌,像是下定决心般重重叹了口气:“唉!算了,惹不起咱们躲还不行吗?” 说着,他回头看向季夫人:“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连夜出城!” 季夫人还未答话,季青临倒是先急了,忙道:“爹,我们能去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一点您当年打算私奔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吧?” “私……奔?”季夫人抬起泪眼,看向季老爷。 季老爷一看,顿时瞪大双眼,连连摆手,显得很是心虚:“胡说胡说,什么私奔,没有的事!” 季夫人狐疑盯了他片刻,继续低下头去,泪眼朦胧,梨花带雨。 季老爷这才松了口气,转脸冲季青临歪鼻咧嘴挤眉弄眼,让他别再乱说话。 季青临装作没有看见,站起身来将一直站着垂泪的季夫人拉过来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淡淡道:“爹,你先别激动,娘,你也别哭了,听我说句话。” 季夫人闻言,抬起朦胧泪眼,季老爷赶紧从怀中掏出帕子,伸手小心翼翼给季夫人擦了擦眼泪:“不哭了啊,不哭了……” 季青临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吧,这件事也不是太后的错,是孩儿一直没跟你们说。” 他放下杯子,深吸了口气严肃道:“那什么,其实我也是个断袖。” 季老爷的手停在了空中,季夫人的眼泪憋回了眼眶里,两人缓缓转头看向季青临。 季青临尴尬一笑:“呵,呵呵,挺巧的哈。” 季老爷吞了口唾沫,季夫人眨了眨眼。 季青临观察着季老爷的表情,默默祈祷他不要崩溃。 几十年前的相好被一个断袖给抢了,几十年后儿子也成了断袖,还要去和老情敌和老相好生的另一个断袖搞到一起,怎么看都像是断袖跟他有孽缘啊…… 三人一并沉默,半晌,季青临耸肩摊手道:“您二老……不说点什么?” 季老爷与季夫人对视一眼,季老爷收回手,季夫人抹干眼泪,两人从案边站起,拍了拍屁股,转身手牵手大步离去,顺手“砰”一声带上了房门。 季青临被这一声震得闭眼,房梁上落下的灰噗噗掉了一头。 半晌,他睁开眼眨了眨,轻松一笑,低头用手指把落进杯子里的灰扣出来,在身上抹了抹,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 端起茶盏刚打算喝,就听幽幽一声如同鬼魅般的轻唤从身后传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