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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深渊是不争的事实。 桥子的大脑轰然作响，一时间辨不出现实。她脑内到底出现了什么？是伤感于丈夫的不忠，怀疑他们是否早就如此——或是，回忆起自己那行踪不明的亲弟弟，在某个夜晚醺醺然的告白呢？ 丈夫急忙的呼唤没有让她回过神来，直到伊砂背对着忠度看向自己，妆容精致脸上展现出一个摄人的娇美微笑时，桥子才清醒过来，如坠冰窖。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转身打算跑开。 少妇步履不稳，平家洋房的中空旋梯便成了最危险的陷阱。 她看到丈夫的脸，无法名状的惊恐。 他看到弟弟的脸。 “姐姐，我爱你。” 他说。 忠度本来是知道桥子今天会提前回来的。 成为主妇的桥子因弟弟梧桐陷入“外债丑闻”而不得不连着几天在源氏族企帮忙，而事实是，令她牵肠挂肚的亲弟弟，已经被伊砂杀害了。 他拼尽全力才完全压下这事，对桥子自然心存愧疚。 但他从小捧在手心的妹妹用泫然欲泣的表情泣问“哥哥已经不喜欢我了吗？因为伊砂不像桥子那样漂亮身材又好？”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拒绝。 他对伊砂的感情用血浓于水的亲情可以概括，他知道伊砂对他也是如此。在平氏的概念中，亲情原本就高出其他所有东西一个阶位。尤其是亲生兄弟的感情，有时就连配偶也能够盖过。 他们已经约定过婚后不再提及以往的乱伦之事。他知道妹妹内心寂寞，但本来他有很多方式避免最糟糕的情况。 伊砂真的就像一个蛊惑人的精魅一样，而且更上了一层楼。和妻子同等了解他的身体，甚至更甚的妹妹诱惑他简直是事半功倍，他在伊砂俯身舔弄他的分身时缴械了。 他们久违地以原始的方式进行了交流，他没注意到挂钟已经被提早收起。 是啊，这样的后果也是理所当然的。 看到兄妹通奸不可置信地站在门口的妻子，因为弟弟被杀害而不得不家里公司两头顾的妻子，在华而不实的中空旋梯上崴了脚，倒在一楼人事不省的妻子。 “桥子！！” 伊砂赤身披着被单跟出来，却看到桥子倒在地上，长发混着鲜血散了一地的时候内心是慌乱的。无论直接间接，她绝非有意想让源家姐弟都死于自己手中。 她并不讨厌桥子。 源桥子是个能干美丽、气质温和大度的女人，二十多岁却俨然源氏家族的母亲一样。长辈褒扬她，晚辈敬爱她，丈夫爱她，弟弟也爱她。 平桥子则是一个自我奉献、无怨无悔的良妻。她把在平氏能触及到的范围处理得井井有条，对她这个弟妹也延续着兄长的宠溺。 她并不讨厌桥子。 或许是嫉妒吧。 这是宿命吗？ 忠度三两步奔下去扶起桥子查看伤势，一边手忙脚乱地拨了矮几上的座机。 “把我的车开出来！快点！现在！” 他朝着一头雾水的管家吼道，套上外衣抱起软倒的妻子往门外跑。 “伊砂。” 回过神来的伊砂看向兄长。 “穿上衣服，客厅冷。” 这句话的尾音被吞进门锁声。 他没有看这边。 空旷的房子中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就像她自己的家一样。 “……我就不要。” 伊砂裹着被单坐在桥子踏空的旋梯上，抱紧膝盖把头埋入了臂弯。 第十三章 海棠文化在线文学城 看着几乎要跪在地上求妻子原谅的哥哥，伊砂内心里不由得发出了几声冷笑，表面上却还只能咬着牙站在门外。隔壁婴儿的哭泣声让她烦闷不已，即使那是她的亲姪子，她也对他提不起然后好感。因为他的降生，她终于成为了这个家庭最不受欢迎的成员，除去父亲，母亲与儿子之外的多余之人。 “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以后就……” “不会有下一次了。”她听到了哥哥一向沉稳的声音难道抬高了声调，“不行的话……我可以让伊砂搬出去。” 她第一次听到哥哥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虽然的确是他们对不起桥子，她也不认为她的亲哥哥忠度应该在源家的女人面前如此软弱。 “明明嫂子也干了对不起哥哥的事，为什么只有我受罚！”伊砂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位刚刚经历过兄弟逃债，丈夫背叛，孩子早产多重厄运的凄苦女子，但她还是冲到站到这夫妻俩面前，把话说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在忠度看来，这完全是妹妹的任性之举，他现在恨不得赶紧把她弄出去。 “我……”面对强横的哥哥，伊砂突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蹲在了地上，转而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桥子，“我不要走。” “等一下。”桥子先是愣了一会儿，在忠度准备把妹妹拉走之前喊住了他们，因为她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是与她的弟弟梧桐有关的。 “伊砂，你想说什么？”她试图让情绪过激的小姑子冷静下来。 “……” “说吧。” “梧桐并不爱我，这件事让我非常难堪。”伊砂看上去冷静了不少，但这也只是虚情假意的表象。伊砂没有完全把真相说出来，她并不打算刺激哥哥脆弱的神经，让这个嫉妒心强的男人对妻子干些什么过激的事情。哥哥对桥子过度“关心”一向让她嫉妒不已，她知道如果桥子出轨了，哥哥只会把她更加呵护地锁在自家的橱窗里。 “姐姐知道梧桐爱的是谁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桥子并不愿意承认弟弟对自己的感情，但她也不觉得弟弟爱的是自己。回到源氏之后她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弟弟与下属有暧昧关系的风言风语，她最近也逐渐开始意识到，强加到弟弟身上的这个姻缘也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我怨恨姐姐，为什么让我这么痛苦？你还有哥哥，还有孩子，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伊砂知道自己是在利用桥子的温柔，但是她不得不利用她，这是为了哥哥，也为了自己。 “伊砂！” “别骂她了。”桥子赶紧把哭得泪眼朦胧的小姑子护在了怀里，“还不是你的错，你看伊砂还护着你。” “我知道，可是……”í “我很喜欢伊砂，如果再犯错的话也是忠度的错。” “桥子，你不能这么偏袒她。”忠度知道他已经得到了原谅，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很大一部分算是他妹妹伊砂胡说八道的功劳。 “是，都是哥哥的错。”听到妹妹也哽咽着应合了一句，忠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现在结出的苦果都算是他当年早早就种下的。 “我不会道歉的。”憋了半天，男人反而冒出了一句死不悔改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