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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吗? “陈梓轩,不是回来了吗?”季楠平静地说,“你们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吗?” 聂庭松开他的手,目光闪躲,降底音量,说:“你,你知道了?” “嗯。”季楠揉了揉被聂庭抓痛的手腕,轻声说:“那你还犹豫什么?又在纠结什么?如果单纯的只是在意,不是你先提出离婚,折了你的面子,我不介意你再提一次。”总归要的只是个结果,过程越简单越好。 年轻时所有的力量和为爱勇敢的毅力,都在这六年间,被这生活,如同温水煮青蛙般,消失殆尽了。 “我……我……”聂庭低下头,是啊,我还在犹豫什么?被一个自己厌恶的人绑了六年上,盼着摆脱他,盼了六年,等了陈梓轩同样也等了六年,现在,这一切都成真了,为什么自己的心却不听自己的意愿,变得那么忧伤呢?又为什么听他提起陈梓轩的名字,会产生一种别扭和心虚的情绪? 见他不说话,季楠无声的叹息一声,“那你现在想要我怎么做呢?你说,我照办。” 聂庭被问住了:“我也不知道。” 季楠收好离婚协议书,往门口走去,丢下一句:“那请聂先生想好了再告诉我。” 聂先生,连称呼都变了,这么快,就这么陌生了吗?以前,他都叫庭庭的,虽然聂庭从未应过,但头一次听他叫聂先生,还是有些郁闷。 晚上,聂庭躺着主卧偌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睡在客卧的季楠同样也是,一双深幽暗黑的眼瞳,同黑暗融如一体。 主卧的大床上,只留有聂庭一个人的味道,而客卧的小床上,季楠紧紧抱着一个沾在聂庭体味的枕头…… “不要,聂庭……不要……”客卧床头柜上的一盏小夜灯,无声的看着被梦魇困住的季楠,梦里的他,不知道又经历了什么,汗水、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流进冰蚕丝枕头上,也只有枕头、被子,小夜灯,见过他深夜的哭泣。 梦里的聂庭好可怕!新婚那天,正好是陈梓轩出国那天,当晚,聂庭将所有怒气发泄在季楠身上,“不要?你费尽心机接近我爸,故意讨好我爷爷,不就是为了跟我结婚,不就是为了想上我的床?装什么清高,你给我过来!”聂庭阴鸷的说,没有一丝怜惜,没有一丝怜惜,…………。 季楠的眼泪堵不住的涌了出来,不知是因为身体痛还是心痛,他缓缓放下手,放弃抵抗,是啊,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他单薄柔弱的身体,仿佛暴风雨中摇曳的小舟,被撞的四分五裂。 “疼,好疼……”季楠在梦里喃着,“太疼了……” 梦里的聂庭并没打算放过他,他像个失去领地的狮子,将怒火转移到季楠身上,他一遍又一遍的,摧残着他,暴力的,毫无章法,不带理智的,季楠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主卧那张床上,死在他盼了多年的新婚之夜。 可他没死,只是疼,除了疼还有屈辱。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季楠感觉自己快死了,…… 聂庭喘匀气息,从季楠身上翻下,看都没看他一眼,嫌弃的往浴室走去,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话给季楠:“滚,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这个房间,你不配。” 季楠拖着被折腾的几近残破的身体,拖着软的打颤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客卧挪去,………… 次日,聂庭一脚踢开客卧的门,对着还躺在地板上的季楠,趾高气扬地吩咐:“怎么还不去做早饭?你想饿死我和我爸吗?” 聂庭以结婚前一天,将家里所有的佣人辞退了,既然你那么想做聂夫人,那就给你做! 季楠挣扎着起身,爬到浴室草草冲了个澡,身体似乎是撕裂了,拢不上,他强忍住不适,到楼下厨房做了新婚后的第一顿早饭,按照聂庭的要求,煎了鸡蛋,蒸了包子,煮了小米粥。 聂庭单手系着领带,经过餐桌旁,看了一眼,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就这?喂狗狗都不吃吧?”聂庭走向门口,“哦,对了,今天9点开会,记得9点前将材料准备好放在我办公桌上。” 手机闹铃声,将季楠从噩梦的漩涡中拉出来。 季楠双手撑在额头两侧,怎么无端端梦到这个?那个他最不愿意回忆的新婚夜。 自那以后,聂庭每每需要发泄,总会像招呼一只宠物般,将季楠叫去主卧,虽不像第一次那般粗鲁,偶尔也顾忌季楠感受,但发泄完,季楠不等他赶,自己会乖乖回到客卧,独自舔着伤口,用一腔爱意,令它复原。 第5章 逃离 季楠很快收起了那些廉价的自艾自怨,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后悔两个字来掩饰自己的失败,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年少时期的单恋就像一场春日大雨,即使湿透到心,也想再淋一次,很多事,哪怕再重来一次,以当时的心智和阅历,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譬如他爱聂庭,同样无可避免。 那样一个绝望的时间里,一个小王子突然将一束光照进你的世界,很难不动心。 季楠穿戴整齐,从书房保险柜拿出户口本,一本暗红色户口本和两本结婚证摆在一起,证明他们也曾经是一家人,他知道聂庭还在楼下,他能听到他喝水的声音,找冰箱门的声音,甚至,心跳声。 聂庭坐在餐桌前,啃着一块不知道哪天买的面包,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抬头看了季楠一眼,皱着眉头问:“今天怎么没煮早餐?” 季楠走到他对面,将户口本和结婚证放在桌上,轻描淡写地说:“聂先生,我以为你会怕我下毒,不敢吃,所以没煮,何必多浪费一餐粮食。”反正煮了你也未必会吃,季楠又想起,某次他煮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聂庭却问他有没有下毒,不然为何那么讨好他。 聂庭的脸色自见到结婚证和户口本的一刹那,变得严峻无比,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闪而逝。 见他没动静,季楠又说:“家里我已经联系好了家政那边,除了每天早晨会有阿姨上门做早餐,期间时间你自行安排,晚餐你想在家吃,先跟家政那边说好,爸……你爸那边,疗养院以后会直接联系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沟通,态度好一点,爷爷那边,就不要告诉他了吧。”季楠静静地交待着。 聂功成自受伤成植物人后,好长一段时间是在他们现在所住的聂宅,由季楠亲自照,之后季楠出了次意外,季楠自己住院两个月才出院,此后,聂庭便让聂功成便一直留在疗养院理疗,以往季楠每周会过去看他三次,跟他说说话,讲讲聂庭的趣事,以及他的进步;聂家老太爷,一直住在桐山的别墅,他喜静,跟着老管家住在山上,闲时养鸟,忙时种花,活得很是自在,季楠不想让老人跟着忧心。 聂庭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