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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三世的儿子里,正如她认出了伊莉诺便是威廉三世口中“与蔷薇一样美丽”的心上人。 时间对人类来说太长,对非自然生物来说又太短。 短到珍妮清楚地记得威廉三世与描述的黑发女子模样。 “她当初也很喜欢威廉,现在也很喜欢你和陛下。”查尔斯轻轻地拍了拍栏杆,似乎想起了什么,失笑,“不知道为什么,就独独和白金汉公爵不对付。” 一旁的霍金斯船长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撇了撇嘴:“那混蛋第一天上船就差点把珍妮的船帆烧了,珍妮不讨厌他才怪……哈!那还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查尔斯含笑看着霍金斯船长,提醒他:“你不要忘记,当初是你满口胡言,才让他以为我们真的是要绑架威廉的……烧船帆的事也有你一份功劳。” 查尔斯话音刚落,霍金斯船长靠着的栏杆“咔嚓”一声,忽然从中自动分开。 “喂!” 霍金斯船长毫无防备之下,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珍妮”就“噗通”一声栽进了大海里。 “当初白金汉公爵在船上,差不多就是这个待遇。”查尔斯带着点笑意对伊莉诺王太后说。 伊莉诺挑了挑眉,想到白金汉公爵那永远严肃的家伙像霍金斯船长一样,被珍妮扔进海里不由得也觉得好笑。 轻松的气氛冲淡了故友重逢的那份淡淡悲意,十几年后再次相见的人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大家虽然也扛着重重的压力,却也还嬉笑怒骂,意气风发。 霍金斯船长浑身湿漉漉地从水中爬上来,抹了抹脸上的水,他刚想埋怨,一只信鸽飞落在船上。 查尔斯带着笑意,取下了信。 他展开信。 几乎是在信上的内容跃进眼帘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住了。 “什么事?” 霍金斯很少看到查尔斯这样神色大变的时候。 查尔斯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缓缓地抬起头,总是温和的眼眸中往日的时光正在一点点剥落。 “他……战死了。” 往日的美好轰然破碎,时间再一次横亘在所有人面前,在三位老友背后大海潮起潮落,海声亘古不变。 …………………… 清晨。 蒙蒙的淡蓝雾气中,一队骑兵穿过白茫茫的雪原,在这队骑兵中还有一辆马车。微光将他们的盔甲染上一层淡蓝的冷金属色调,为首的那名骑士正是国王。 希恩将军已经抵达,此时正率领军队夺回纽卡那城堡。而在夺回城堡的战争进行的时候,国王没有在战场上,他带领了一队骑兵绕过城堡,直奔当初白金汉公爵阻击威尔亲王那一战的地点。 夺回纽卡那城堡对如今的罗格朗军队来说,十分轻松。 正如国王所料,一位英雄的死影响远超越一位空有高贵血脉的亲王之死。 在艾顿将军的头颅高悬在城门外之后,北地中部的反叛军开始溃散,至少离班兹城最近的纽卡那城堡每天都有许多守军开始偷偷逃跑。 事实上,如果不是国王赶到及时,并且成功赢下了一场奇迹般的战役,如今面对这种处境的就是罗格朗了。 白金汉公爵的陨落,又何尝不是让帝国失去了她的英雄? 罗格朗有新生的君主接替了帝国雄狮的旗帜,但北地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等到希恩将军率领后续部队赶到的时候,国王一声令下,军队朝纽卡那城堡进发,平叛的战争终于踏上了正轨。 在希恩将军抵达的时候,此前其他两路大军终于也传来了好消息。 此次参与反叛的邦国一共有三个,纽卡那邦国,巴尔波邦国,查沃斯邦国。 其中以纽卡那邦国最为强大,巴尔波邦国位于纽卡那邦国左侧,实力较弱。亨利伯爵率领的左侧大军成功抵达巴尔波邦国的边境,成功收复了一座城堡和一些自治镇,为左侧大军扎下了立脚点。 右侧军队的指挥官罗杰将军按照国王此前的命令,抵达纽卡那邦国之后,从边界一路北上,切断纽卡那邦国临海港口与内地的联系,从而阻止反叛军接受来自海外的援助。 在希恩将军率领中军的后续大军抵达之后,国王的蔷薇铁骑和大军汇合在一起,离开了班兹城。 他们将先夺回纽卡那王室城堡,然后再至切攻打博马里,那里是反叛军叛乱的大本营。 按照计划,当国王率领中部大军攻打博马里的时候,亨利伯爵和罗杰将军也将完成对左右两侧战线的推进。三支军队将在平定纽卡那和巴尔波之后重新汇合在一起,最后北上平定查沃斯邦国,从而彻底完成整个北地叛乱的平定运动。 哒、哒、哒。 战马渡过冰河,那片斜坡出现在国王的视野之中。 国王勒马。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种大火过后的焦味和血腥,斜坡上那一片稀树林此时被灼烧变成黑漆漆的焦炭,或斜或倒。 那后面,就是那天的战场。 国王静静地望着那片被火烧过的树林,过了片刻才缓缓催马上前。他背后的骑兵沉默地要跟上,却被制止了。 “在这里等着。” 国王说。 带着王冠的人,能够有多少可以走近他的人呢?而那些人里又多少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渐渐地远去消失不见? 国王独自登上了那片斜坡。 在战马于坡顶甩动马尾的那一刻,斜坡之下的场景霍然出现在国王的眼前,赤色在一瞬间像火灼痛了国王的瞳孔。 他闭了闭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睁开定定地注视着下方的那片战场。 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有着一片圆形的赤地。 一层层的鲜血将那片空地染成了朱褐色,那就是英魂葬身之地,他的叔父白金汉公爵与王室所有亲兵埋骨于此。天空的雪飘飘扬扬,不敢落到那片土地上,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当日赴死一战的慷慨血气。 英魂葬身于此,此地再无春秋。 国王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慢慢地向下走去。 他最后一步踏上了那片血地。 战场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国王没有看到尸骨也没有看到铠甲兵戈……战争天使的火焚尽了一切。 这里仅存血与火的灰烬,与整片土地混杂在一起。 国王环顾整片原型的空地,他无法分辨到底哪里才是叔父最后站立的地方。于是他走到了颜色最深的那一片赤土上,就地坐下。 他将骑士留在了斜坡之后,因为君王不应该在士兵面前流露出悲哀,而此时他不仅是罗格朗的国王,也是白金汉公爵的侄子。 侄子来送别叔父是私人的场合,本就不该有外人存在。 国王低垂下眼,他看着地面上的血,忽然觉得很疲倦。 “我最近没有再头疼了,以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