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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剑冢,但似乎除我之外,并无人见到他,他说日后还会来寻我,我便想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再趁机行事。” 月见微深吸口气,道:“你生父,不是已经被压入极渊之地了么?” 墨宸霄耸耸肩,道:“所以出来的只是他的一缕分魂罢了,而且,父皇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盗用灵脉之人,我怀疑,许是我生父与盗用灵脉的恶人,有所勾结。我虽不曾去过极渊,但想也知道,那地方必然灵脉匮乏,一旦进去,便再无翻身之日,我生父既然说他可以从极渊之地出来,修为必然已经恢复了不少,否则,他也不可能挣脱锁链束缚,逃出极渊。” “所以,你是打算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窝端了?” “没错,我觉得,虽然我修为比不上父皇和爹爹,心智也不够成熟,但是,他既然找上我,必然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只要假装和他虚以委蛇,多少也能探得些消息来。” 看着墨宸霄一本正经的样子,月见微突然之间,便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说起来,他方才的确心中忐忑,生怕墨宸霄一时间想不开,就将他和墨沧澜当成杀父弑母的仇人看待,直接与那青昊长老回了不死海。 最好的结果,便是墨宸霄并不在意上一代的事情,继续与他们亲密无间。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小银龙竟还是个有主意的,甚至还想要被着他们去做些“大事”,助他们一臂之力,连自己的生父都不要了。 若说无动于衷,自是不可能。 月见微深吸口气,道:“宝宝,那可是你的生身父亲,你不怪我和你父皇吗?” 墨宸霄一本严肃地说道:“且不说他究竟是不是我的生身父亲,就算他是,又能如何?生恩与养恩,的确让我纠结,但是,他若是想让这紫泽仙陆陷入危险,害得无数人不能修炼、妻离子散,我也不会帮他的,我知道父皇和爹爹,是为了天下大义,我绝不会背叛你们。” 月见微心中甚感熨贴,觉得自己并未白疼这小崽子。 “我也可以向你保证,若是你那生父,对紫泽仙陆无害,我亦是绝不会对他下手。”月见微道。 墨宸霄露出了笑容,道:“我相信爹爹。” 月见微思忖了片刻,道:“不过,你想要与你那”生父”接触的事情,还是先给你父皇说一下吧,我总觉得有些危险。” 墨宸霄点点头,道:“孩儿也是这么想的。” 此事告知墨沧澜,墨沧澜的态度倒是颇为淡定。 “若他真是你生父,虎毒不食子,你就算与他接触,他也不会害你。”墨沧澜淡淡说道:“若是他只想要将你要回去,我倒也能理解。但若是他想要利用你做些什么,早晚会露出马脚来,倒也算是个路子。” 墨沧澜自然不会因为墨宸霄是他的孩子,便永远让他处于温室之中,送到剑阁来,的确是为了叫他最大程度上远离纷争和危险,但是,既然如今危险已经找上他,墨宸霄绝无可能置身事外,墨沧澜就会顺势而变,给他重新规划一些在自己看来不算危险的任务。 墨宸霄甚是认可,点着脑袋道:“总有一日,我会像父皇一样厉害。” 墨沧澜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将来,会比我更厉害。” 墨宸霄私底下与青昊长老单独见了一面,据墨宸霄所言,青昊长老的意思,亦是龙族才是他的本族,还许诺无数好处,说他身份尊崇,不该给墨沧澜当便宜儿子等等诸如此类…… 青昊长老涕泗横流,恨不得抱着墨宸霄痛哭一场。 墨宸霄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青昊长老的请求。 剑阁挺好,他虽是龙,却并不喜欢不死海。 青昊长老此次前来,很大程度上只是先做试探罢了,在与墨宸霄见过面之后,当日便已经离开了。 青昊长老走后,月见微遇上了前来昭明水榭刻意等他的月隐之。 月隐之依然一袭白衣,手中握着那把名为焚天的剑,他眉目之间那孤芳自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整个人,似乎都没有了丝毫人气,更像是一尊精致的玉像。 月见微对月隐之笑笑,道:“我先前便想着,你肯定是会来找我的。” 月隐之淡淡道:“云泽这些年,在下界过得可好?” 月见微笑道:“你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不如亲自下界去看看他?” 月隐之道:“我若能下去,必早已下去,紫泽仙陆如今只进不出,甚至至今为止,也唯有苍茫大陆小世界的通路,被强行打开,方得飞升。” 他说这话,显然是已经尝试过的。 月见微也不笑了,看着月隐之道:“云泽是个势必赶不上你的寻常人罢了,说起来,我也不知月师兄为何会对他青眼有加,不知师兄能否给我答疑解惑。” 月隐之将焚天放在身前,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络,道:“答疑解惑说不上,只是我看到他,便觉得他颇为亲近,看到他笑,便觉得高兴,我只是想护得他得以此生安稳无忧。” “那你喜欢他吗?”月见微问得直接:“如同我与沧澜之间的这种感情。” 月隐之沉默了片刻,抬眸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月隐之并无开玩笑的意思,淡淡道:“修剑道之人,本就薄情寡义,心中只有剑,我并不知道爱慕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你问我爱不爱他,我只能说不知道。” 顿了顿,月隐之又道:“我自己也很纠结。” “……”月见微没忍住抽了抽嘴角道:“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月隐之点点头,道:“的确有些为难。” 若让他提剑杀人倒也就罢了,若让他想明白对墨云泽的感情,的确有些困难,他这人爱剑如痴,从记事开始便已经将剑作为毕生所求,自认为早已没有地方留给任何一个人了。 墨云泽是让他悟道的一抹光。 月隐之本想着,他看顾墨云泽数年,教他修道,助他练剑,便算是偿还了因果,但孰知—— “他似乎在修道练剑上,并无丝毫天赋,先前修为低的时候显不出来,之后便会越来越明显。”月隐之说出了心中的不解和顾虑,对月见微也畅所欲言:“我探过他的筋脉穴道,并无异常,真气亦是流通如水,涓涓汩汩,源远流长,却又不知为何,那真气就是宛若泥牛入海,不见分毫。如此一来,我这因果也算不上偿还,心中总是放他不下。” 月见微听闻此话,一时间颇想吐槽些什么,然而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放他不下,竟是因为因果不曾偿还完毕,而这因果不曾偿还完毕的原因,恰恰是因为墨云泽也不知怎地始终没开这个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