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其他小说 - 写给一个奥兰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缝好扣子的睡衣,勾线应该在睡衣里面而不是扣子外面,难为了他这个从小没受过‘芭比娃娃’培训的人。扣子缝的时候位置也没有摆正,歪歪扭扭,难看极了。

    他把借来的针线收好,走到床边去喊她起床,握着她被窝外的手:“起来了,我把奶酪饼拿上楼了。”

    许从周披上他的外套,穿上拖鞋走进浴室,路过那摊在地上的行李箱,回头又叮嘱:“快点把你的行李箱收起来。”

    他听到收拾就已经累了,往床上一躺:“知道了,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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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旧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但为你千千万万遍。

    完结倒计时。

    下一本是是的,我去填坑了

    起床下楼后,看见老板家的儿子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没有镰刀,他不是去割草喂牛羊。今天是他生日,成年礼。

    “撒隆达。”他解释自己的要出门的目的:“和我阿妈一起。”

    许从周问他们要了一壶热水,让段弋背着水壶,和他们一起同行。山上的积雪堆积了数百年,这是属于夏天的雪仗,和澳洲不一样的七月大雪。

    山脚下的小庙香火很好,一个妇女坐在黄墙下,用黝黑的脸扯出笑容,问着和许从周段弋并肩一起走的少年郎:“德吉去哪里?”

    “等会儿要去山上。”

    德吉的母亲带着他们走进小庙里,三柱清香点上了之后,段弋还没想好自己要求些什么,他悄悄侧过耳朵听许从周嘴里的念念之词,保佑父母康健,她自己事业有成,听了几耳朵始终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许从周上完香,催他:“你自己不也可以求嘛。”

    庙里的僧人收下了德吉一家带来的食物,佛珠在他手里绕了好几圈。听到段弋他们的对话,只是浅浅一笑:“财学运道,总是有所需。无所求,何其幸运。”

    最后,段弋学着许从周求了父母身体健康,财运不断。

    德吉看他的样子,有感自己雪山最神圣的神明正被段弋这不诚心的求愿和香火玷污了:“要是不想求就别求,神明一天要听上千万个祈愿,如果都是你这样的,神明岂不是要觉得天底下都是毫无诚信的人。”

    段弋不恼:“这没办法,我想求的你们这儿的神明也满足不了啊。”

    德吉不服:“怎么可能,我们的神明是万能的。”

    许从周看他们两个像是幼儿园吵架的小孩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赶上前面德吉的妈妈,拿着相机拍着山间云海,时不时的请教藏区的文化。

    没一会儿身侧靠过来一个人,他没翻下毛衣的高领,半张脸有些埋在衣领里,许从叫他戴帽子:“小心晚上回去睡觉头疼。”

    他就随随便便的戴了上去,丝毫不知道走两步,吹个风帽子就要掉。

    许从周指了指卫衣的帽子上两根绳子:“系起来。”

    左右看不惯他在这些小事上对他自己的马虎,许从周伸手给他系上带子,打了一个好拆的蝴蝶结。余光看见德吉迈着大步子很快就走到了他们前面,那匆匆的步伐有些奇怪。

    “吵架没吵过你?”

    段弋伸手挽着许从周的胳膊,装的一副好白莲的模样:“我就说送子是送子观音的事儿,他非要说我一个大男人求送子观音,送子观音送了也没地儿给我放,我就说放你肚子里,他就成这样了。”

    许从周白了他一眼,耳尖起了红晕。张嘴想说他两句,又忽然察觉心里那股急劲丝毫不是因为生气,望着他笑意很深的眼眸,扭过头不去看他,走了两步又驻足,张嘴才把‘厚脸皮’三字说出来送给他。

    “你都和我这样那样了。”他手臂用力,抱着许从周胳膊不放:“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脸皮娶不到老婆。”

    他附言补充,来旅游前我老娘说的。

    许从周低着头,高原凛冽的风吹白了她的脸,吹掉了她脸上耳舟的酡红,却吹不散心头那份悸动。

    索性这风也把段弋的嘴吹闭上了。

    他抱着水壶喝着热水,嗓子疼的要死。从德吉妈妈手里接过用玉米为原材料做的小纸片,纸片在他手间被风吹起,寒风刺着皮肤,手被吹的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可看着云海翻涌在四周,晨曦的薄雾萦绕着自己,雄鹰盘踞的山头,这延绵起伏的高山在他脚下。

    他出神于这山河湖海的时候,一只手牵起他冻僵的手,放进棉服的口袋里。

    在世界的脊背上相爱吧。他张了张嘴,疼痛爬满了嗓子,他开口声音很轻,一瞬间就被风吹散在山岳之上。

    但风会把这些话带给雪山,这儿的神明会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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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旅馆,许从周给段弋要了杯甜茶。

    德吉似乎找回了一点儿胜利的骄傲感:“真是不强壮。”

    段弋轻哼,往旁边和老板聊天的许从周肩上一倒,一脸笑容,得瑟的点头。

    许从周感觉的到了肩膀上的重量,和老板聊完天,她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只看见德吉掀开去后院的帘子,重新放下的帘子挡住了他的背影。许从周转述了老板的话:“晚上是德吉的生日宴,他邀请我们参加。”

    山上那阵风吹的很厉害,下午段弋有点儿感冒,为了让感冒不加重他立马吃了粒感冒药,抱着热水袋睡了一下午,再醒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

    他穿上棉服下楼的时候篝火刚点亮,村上的人来了不少,嘴里唱着藏区的歌,虽然听不懂但是旋律格外的好听。

    璀璨的星河铺在天上,丝毫没有因为灯与篝火失色。

    周遭的一切因为万顷星河黯然失色。对面的男人抱着一把吉他,他是一路靠着卖唱来的西藏。他唱着自己发表却没有人听过的歌曲。

    他望着头顶的天空,前面是被火舌烤炙的全羊和牛肉,他坐在许从周的身边,脸颊被火照的一半明一半暗。这就是许从周的人生嘛?不在舒适圈里享受‘慢性自杀般’的‘养老安逸’。去面对未知,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去往别人的世界,观察、参与、享受。

    一阵后怕浮上心头,如果没有遇见她,那么等他垂垂老矣的时候,躺在病床上能回忆什么呢?上个月输掉的牌?那副被黑狗截胡的清一色最后缺的‘六条’究竟在哪里?

    思绪被一阵掌声打断,抱着吉他的男人弹着差不多的和弦,他唱起了。

    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劈里作响的篝火堆前唱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段弋听过这首歌,一句句在歌词都戛然停在他嗓间。

    许从周在歌声中听的出声,忽地身侧的人靠了过来。

    和着耳边的吉他和歌声,他说着和歌声里一样的歌词。

    ——一首歌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