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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狠话已隐含威胁的意图,孙权却还是淡淡的:“这下说完了?” 顾邵偏过头不看他冷淡的神色:“你可以解释了。” “说完了。”孙权抬眸,眼中透着森森的寒意,似雷雨前密布的阴霾,隐约露出磅礴的怒意,却压抑着,一字一顿平缓道,“就滚出去。” …… 李隐舟被孙尚香火急火燎地推过来,就知道一定是顾邵上门闹事了。 这两人从小到大就没默契的时候。 刚踏进门,便见顾邵抽出长剑,眼眶通红、不管不顾地迎头冲过去。 一剑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小分队不会翻车OTZ 小顾就是傻了点,太善良了 79、第 79 章 顾邵骤然拔剑逼上前去, 李隐舟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去, 扣住他的肩膀:“孝则,你等一下……” 剑光如虹,收不及的手势猛地被按地错开三寸,哐当一声,擦过孙权的肩膀,狠狠砍进了案几里。 这一下极其用力,顾邵整个人失去重心被按到下去, 脑袋砰一声重重磕在案几上头。 李隐舟险些被他带跌下去,麻溜地收了手,撑住桌角端端正正站稳了。 正思考着要不要扶一把,顾邵已经一骨碌起了身,通红了眼瞪过来,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无差别攻击:“好一个李先生,我都忘了你本就是趋利避害一个人, 以往陆氏得势的时候少了照顾你师徒了?如今伯言遭人欺凌,你倒作壁上观冷静得很!你这个……” 讥讽的话还没说完,两道鼻血先如注地淌了下来。 义正言辞的一张脸染得花猫似的。 阔步跟来的孙尚香没忍住嗤一声笑了出来。 连孙权那冰封的眼神里也染上些好气又好笑的无奈。 李隐舟努力地忍住了笑,轻咳一声摸一摸鼻子, 暗示顾邵别慷慨陈词了, 先管好自己的鼻血吧。 顾邵原只觉得鼻尖火辣辣地疼, 被他一点醒才觉出嘴唇上沾满了血腥味儿, 本来就满怀的气恼,如今在心仪的姑娘面前还丢了这个人,出了这番丑,更急得血气上涌, 鼻血哗啦啦停不下来。 兀自假装无事发生、坚强地捏紧了伤口,瓮声瓮气地继续教训下去:“你这个……” “我是小人,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以德报怨。”李隐舟倒也不在乎挨两句骂,索性替他说全了话,“还趋炎附势、攀龙附凤、墙头草两边倒,还有什么,嗯?” 顾邵气得捏着鼻梁的手都在发抖,又偏被对方堵得说不出话!他脑海里能想到骂人的快言快语都被李隐舟自己抢先说了个遍,市井听来的粗话却生生骂不出口,只能瞪着对方那张理直气壮的脸,怨愤道:“你欺人太甚!” 而对方还笑:“那顾少主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顾邵简直要被这恬不知耻的二人气出病来,五指蜷紧生生地转开嵌进桌木上的长剑—— 哐。 整个案几终 于被砍成两半。 端正放在案上的一册竹简跟着落地,啪一声,散成数片。 “孝则!”孙尚香瞪他一眼,俯下身子捡起竹片,纤长的手指擦去上头滴落的鼻血和尘埃,起身的动作却蓦地滞住—— 半响沉寂,只有指甲磕碰竹简轻轻一声脆响扣上心扉。 她惊疑不定地从竹简上抬眸:“曹操要我们送质过去?” 闻言,顾邵也忘记了方才的争执,忙松了手去抢竹简,任凭血花糊了一嘴。 “……今天下逆贼竟起,四方国土纷争不断,尔为讨虏将军、会稽太守,诚当率为人表,以彰忠贤。” 李隐舟顺着他的目光垂首看信。 这话里拆开表面上的客套,里头却赤/裸裸是招安的意思——请孙权送质子去许都,他会请皇上封侯赏爵,暗示日后共谋宏图大业,愿分出一杯细羹共享天下。 这是威逼不成,改用利诱了。 既然残局之中没能顺利搅乱江东,曹操索性一转攻势以怀柔的姿态示人,如今袁绍都是他掌心鱼肉,天下看上去便是唾手可及。此时来信,无异于画出一个美好的蓝图,只要孙权点一点头,两家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携手北原与江东吞灭刘表把持的蜀地,顺势瓜分天下。 不得不承认,曹操极擅长揉捏人心,挑了江东刚破困局的时候送来这封信,分明是想动摇人心—— 人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面对即将倾覆之大厦他们可以戮力同心,若是前方突然伸来一双提携的援手,有几人能克制住诱惑,不顺势上爬呢? 这样一封高高在上示好的书信,读来亲切感人,字字句句却都布着荆棘和陷阱! 顾邵拧紧了眉,滑稽的神色里透出严肃,半响,才沉声道:“你打算谈和?” 孙权却抬眸不咸不淡地道:“不想闹了?” 顾邵忍住火气,咬紧了牙,竟以严厉的眼神反顾孙权:“没有江东,何来顾陆?何来你孙氏基业?曹孟德挟天子失德失行,你若当真为了蝇头小利做了他人鹰犬,我会看不起你。” 两人视线一冷一热汇于空中,各自不让寸步。 孙尚香悄悄拉了顾邵的衣袖,低声道:“这不是兄长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你别急,先问问张公和公瑾的 想法再说也不迟。” 顾邵垂首看着手中涡血的竹简,冷笑一声举起袖:“弄脏了曹公的来信,是某失责,若主公还想谈和,某愿亲手书信,以偿过失。” 说罢,将手中脏污的竹简用力摔在孙权面前,在噼一声空落落的脆响中拂袖而去。 孙尚香递给李隐舟一个你多劝劝的眼神,转身追了过去。 孙权仍目光空茫地落在顾邵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一枚枚竹片从眼前落下,搭在桌上,似阡陌纵横一道道路。 李隐舟伸手抽起满是血污、七零八落的竹片,一枚一枚整理好了,放在孙权面前:“孝则一贯是直性子,他是想激主公拒绝曹公,并不是真的和你过不去。” 孙权微微狭了目光,视线落回在已排得齐整的竹片上,遽然伸手按住他将收回的手腕。 却不出声。 透过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