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1
按约定拦住旁人。” 孙权蹙眉:“孩子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所以母亲撞上来的一刻,他还是收剑了。 “既然如此老夫人和少主可以出去了。”他继续下刀,头也不抬。 孙老太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把目光移向昏迷不醒的产妇,快步走了过去。 她立于孙尚香背后,淡淡的阴影颤抖着笼罩下来。 “你在做什么!你想害我儿绝后吗?” 作者有话要说:顺便一说策哥不知道这个事,就没告诉他 再再顺便环小妹子也没神隐,她去蜀中开启她的人生剧情了,以后再却话巴山夜雨时吧 40、第 40 章 “当然是在救她。” 李隐舟在昏绰绰的灯光下凝神剖析着每一根血管的走向, 压抑不住的流血似迸发的喷泉,从纯白色的布帛底下迅速地浸染开。 在这个无法输血的年代,最有效、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就是切除子宫, 以达到迅速止血的目的。 不似孙尚香少女无知,孙老太显然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你以为你在救她吗?”她近乎怜悯地垂眸,目光似尖刀挑剔着模糊的血肉,“她拼命生下孩子, 会成为贤妻孝媳的典范。可若以不能生育为代价活下去, 她这辈子都会在旁人的非议中度过。甚至百年之后,不能全须全尾地安葬,在九泉之下亦不安宁。” 李隐舟索性无视她的话,于她而言,儿媳贞烈死去会比顽强地活着更讨喜,年轻的生命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张草席,一个器皿, 全然是为了滋养她的子孙后代而呼吸着。 正如她曾经遭遇的蔑视一样。 李隐舟汗湿的衣衫贴服地印出节节分明的椎骨, 硬挺的背脊似乎在无声地讥讽她的可笑,多年儿媳终成婆,成了她过去最憎恨的模样。 轰鸣的雷声伴着闪电以开天辟地的架势落下,硕大的雨珠串联成连绵不绝的线, 似欲将天地间的万里沟堑拉聚合拢。 孙老太木然拨动一粒佛珠, 数十年岁月的洗练已经在她的心上磨出厚厚的一层茧, 使她不近人情, 亦刀枪不入。 “你一定以为我很残忍,很无情。”她目光从李隐舟绷紧的身躯一扫而过,落在那双柔嫩的、用力按压的双手上,似透过重重的心牢, 望见一束亮光。 她很快敛下眼睫,声音渺如佛音:“可你根本没有想过,她以后会有多么难堪。不能生育的主母会被妾轻视,她的丈夫会被别的女人瓜分,别人的孩子承欢膝下的时候,她只能望着远嫁的女儿落泪。你的慈悲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折磨。” 这话并不是对李隐舟说的,而是对心坎上的小女儿解释,解释这人世间最残酷而直白的道理。 口中声声的“她”,或许是指眼前的可怜人,或许是年幼时所见的母亲,亦或许是多年世俗沉浮里的自己。 李隐舟恍若未闻 ,用力地割开刀下血肉。 孙老太阖上双目,眼圈一层皮肉松弛地垂出皱褶,似被连年的打击一刀刀刻下的伤痕,深深地交叠。 “你救了老身的孙女,老身得感谢你,因此提点你几句。但若她来日怨怼,可别怨在老身头上。” 李隐舟聚精会神地结扎切口,手指利落地打出线结,在观察出血的间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不是为了让她活才救她。” 孙尚香于紧张中惊愕地抬起头,却见对方汗水淋漓的眼睫下露出疲惫的笑意。 “我是为了让她有选择的机会。” 是坚强地活下去也好,还是干净地离开也罢,都应该让她自己做出抉择。她的生命不属于孙家,也不在医生的掌心握着。 孙老太拨动的佛珠一定,深深刻入手心:“但选择也是一种痛苦。” “是,会很痛。”李隐舟凝视着眼前残缺的身体,疲惫到麻木的眼珠映着灼灼的火光,镀上一层温暖的微光,“非常痛。” —————————————— 怒雨在第三日的傍晚停歇,灰蓝的天穹如耗尽所有的力量,不得不妥协地吐出重云遮蔽的斜阳。绚烂霞光潋滟在屋檐上,连灰扑扑的瓦片都染上一层淡淡的光华,整座大宅被镀上一层暖暖的金色。 一绺细细的光华自窗缝穿梭而过,驱开满室浮动的寒意。 薄柳似的眉留不住懒懒日光,全洒落在瘦削侧颊,勾勒出几乎透明的一张苍白面孔。年少的母亲偏着头,目光安宁地望着襁褓中的婴孩。 孙尚香撑着酸痛的手臂,捧着小脸,奇异地注视着这个幼小的生命。前天的情况太紧急了,现在她才发现,初生的婴儿不仅轻,而且软,像细细的沙子似的,松一点力气就要落下指缝,用一点劲儿又怕挤碎了。 李隐舟端着满满一碗汤药推门而入。 再放肆的事也做过了,礼仪是一层纸糊的规矩,戳破了也不过一个偷窥的眼儿,里头这三人谁也不害怕别人的目光。 “来得正好。”孙尚香展颜一笑,“快帮我们想想,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李隐舟关上门:“不等将军回来么?” “等他做什么?”孙尚香嫌弃地拧着眉,“孩子是嫂嫂怀的,接生是我 们接的,某个人好歹还帮忙守门了呢,他可是一份功劳没出!” 她尚且还是不懂人事的年纪,李隐舟也不想和她讨论成年人的夜话,轻咳着引开话题:“那你也不替你嫂子谢谢‘某个人’?” “还是取名吧。”孙尚香悻悻地垂下肩膀,眸光一闪,反过来打趣对方,“李先生料事如神,不如帮忙想个脱俗的名字呗。” 李隐舟正欲推拒,漫不经心的眼神撞上一双温柔含笑的目光,似是同意孙尚香的提案。 这就触及到知识盲区了,孙策的女儿,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似乎是…… “孙茹。”他有些不大确定,这个名字杜撰的成分居多,史册鲜少记录女性的全名。 “如?这个字不好。”孙尚香戳一戳孩子绵软的面颊,望了望嫂嫂虚弱的身子,把剩下半截话憋了回去。 从父从夫谓如,她的小侄女怎么能这么没志气。 “不是如。”李隐舟从她隐隐不满的眼神中猜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