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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说错了。婚姻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乃我阿奶在世时为我而定。我自是相信她老人家的眼光。我未婚妻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也绝不可能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就退亲。族长再大也大不过我的阿奶。” 自打知晓他和桂香定了亲,每到逢年过节, 他都会到许家送礼。偶尔遇到桂香,她看着他含羞带怯递上自己缝制的绣品, 那模样分明是心仪他。他身上的贴心衣物都是她做的,他怎么也不相信桂香会弃他而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辈撅回去, 向来霸道惯了的刘氏族长哪能忍得了这口恶气,“如果族里商定非要休妻呢?难不成你还想除族?” 众人只见那个瘦弱的青年昂着头, 眸光森然, “又有何不可?” 围观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许成祖也慌了。 要是刘青文真的为了桂香自请除族, 那他们许家的名声可就再也捡不起来了。这姑娘还没嫁进夫家, 就迷得未来夫君团团转, 为她自请除族, 这以后谁还敢娶春娘。 跟族长一块前来的族人也都慌了,忙拉住刘青文的袖子,低声劝诫,“青文?你说什么糊涂话呢。快跟族长致歉,说你错了。” “是啊,青文,除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青文却半点不领情,冲大家拱了手,“非是青文要忤逆族长。而是长辈之命不得不从。”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今日之事,我阿奶早有预料。在她临走之前,特地给我留了一封信,若是有一日,族里逼我退亲,就让我拿着这封信自请除族。一边是长辈临终遗愿,一边是刘氏栽培之恩,我只能先遂了我阿奶的愿,将来再还刘氏恩情。” 这事情发展完全出乎林满堂的预料。 刚刚他以为刘青文只是发了几句狠,不喜刘氏族长替自己做主,才拿除族吓唬对方。 还别说,作为刘氏的青年才俊,刘青文前程远大,刘氏族长哪怕为了全族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但是谁能想到,刘青文竟然不是放狠话,而是真的想除族。而且还是顶着长辈的名义。 众人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封信上。 刘氏族长背着手,气得面目扭曲,手指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好哇,那个老东西竟然算计他。这是在报复他当初逼她守寡呢。 他松开手,刚要去接那封信,却见刘青文移开,将信交给边上的林满堂,又朝他施了一礼,“林叔,劳烦您给读一读。” 林满堂看着这信,只觉得这是块烫手山芋,今儿他要是接了这封信,就等于开罪了刘氏。可对面这孩子太过可怜,他也不忍心看这孩子孤立无援,心一软便接了过来。 打开信,他就有些眼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念下去。 刘婆子在信的开头就是刘青文刚刚说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刘氏族长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他可以自请除族。 下面刘婆子给出了三个理由。 一是:她本来不想守寡,全被刘氏所逼,如此没有人性的家族不要也罢。如果你不除族,你就是不孝。我在阴曹地府也不会认你。 这条可就厉害了,几乎是支持自己的孙子做他想做的事。 二是:人无信不立,不要一发迹就抛弃自己的未婚妻,这样的人不配当她的孙子。 刘婆子毕竟没有先后眼,她以为刘氏族人逼刘青文退亲,是让孙子攀高枝。却没预料到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三是:如果有一天他当了官,一定要当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要是族人仗着他的势,族里却不加以制止,他一定要自请除族。 在信里,她将刘氏一族骂得狗血淋头。总之一句话,这种无情无义的家族不值得他留恋。 刘氏族长今儿的脸面算是被刘婆子扔到地上踩了。 贞节牌坊是刘氏一族的荣耀,可这荣耀的背后却是刘婆子几十年的心酸。她心里对刘氏一族生怨,临死也要将这怨气带给她的孙子。 她成功了,她的孙子孝顺,谨遵她的教诲,宁愿除族,也不愿退亲。 现在就看刘氏族长肯不肯对一个小辈服软了? 到底是留下刘青文这个麒麟儿,打破牙齿和血吞,硬逼着自己收回他之前的话;还是为了他族长的脸面,履行他之前的豪言将这个忤逆他的小辈除族? 众人都在等刘氏族长的态度。 外面紧张,离厅堂不远处的桂香房间也正紧张着。 桂香从林福全家出来,到了家,就被大伯审问,她一再否认自己跟陶德没有私情。甚至赌咒发誓,大伯才将信将疑。 后来她一直躲在房里哭,听到刘氏族长带人来退亲了。 桂香彻底慌了,一时想不开竟打算上吊自尽以证清白,刚好林晓过来看她,推门进来,将人救了下来。 她将人骂了一通,“你要是真自尽,他们不会相信你的清白,反而会认为你畏罪自杀,那你才真是连死都蒙着不白之冤。” 这话果然有用,桂香彻底打消自杀的念头。 随后,外面厅堂吵起来了,林晓就趴在门缝听外面的动静,桂香便也跟着听。 这一听,两人就有些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竟然闹到除族这么严重? “晓晓,你说这该怎么办啊?”桂香到底只是个小丫头,没经过事,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不免有些惊慌,下意识看向林晓。 在她被所有人质疑时,她的好姐妹春娘不相信她,甚至还跟大伯父说,陶德看她的眼神不对。 桂香百口莫辩,恨不得剥开自己的心让他们看看,自己真的是清白的。 她往日拿他们当亲人,当家里日子难过,她掏出攒下的私房钱供他们度过难关。可是他们却不信她。只有晓晓相信她,她便也只信她。 林晓撑着下巴,压低声音道,“刘青文自请除族跟你没关系。他就是想给他阿奶出一口恶气。” 桂香抿了抿嘴,面露担忧,“他除族了,以后可怎么办?” 刘氏再不堪,可好歹也供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要是传出去,他可就要落个忘恩负义的坏名声,他以后可是要考科举,这可怎么好? 林晓摆了摆手,“你别担心,肯定有办法的。” 她都没想到刘青文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爷们。居然敢跟刘氏族长硬杠,这份胆识可太让她喜欢了。 “哎呀,我要是有这样的哥哥多好。要是我出了事,他立刻就能冲过来为我拼命。”这可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桂香见她都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顿时哭笑不得,却也善解人意宽慰她,“那有什么,只要咱们当一辈子的姐妹,你有事,他肯定会为你出头。” 林晓眼睛一亮,“那可说好了。你可不能哄我。” 桂香抿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