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怀疑
125-怀疑
翠枝,你先下去,魏管家找你有事。楚必吩咐了句,便走到床前。 翠枝矮身一礼,出门去了。 王爷您怎么来了离雾坐起身,素手拨开帷帐,准备行礼。 雾儿好些了么。楚必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就见她脸色苍白,朱唇也淡了些,关切地问道。 王爷,大夫开了药方,说过不了几日就能痊愈了。离雾半垂着头,柔声说道,王爷不该过来,要是让您染了病气,妾身的罪过可就大了。 楚必没说话,离雾余光瞥见他握着自己的手把玩,没有离去的意思,小心地问了句:王爷? 雾儿,楚必摸着她白皙柔软的手,昨夜是你让翠枝去把那两个丫鬟支开的么? 离雾心下一惊,顿时明白了翠枝的处境。她抬起头,就见楚必眼神平静无波,只凝视着她,在等她回答。 她抽出手,恭顺地跪在床上,低着头,王爷,是妾身让翠枝去的。 为什么?楚必倚着床栏,淡淡地问。 离雾眼中聚起泪珠,忍着喉间哽咽,答道:前几日晚膳后妾身出去散步,走到那处院子时,听到微弱的呼救声,进去一看,是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女子,看上去许久未进水米,快撑不住了,妾身见她很像从前一位姐妹,便起了恻隐之心,让翠枝拿了些吃的给她,让她安心在府里住下。 是前几天夜里本王碰见你那次?楚必想了下,问道。 正是。离雾定定地回答,听楚必不再言语,又继续说道,昨天,翠枝告诉妾身,冯嬷嬷派了两个丫头守着,妾身猜到王爷应该会去宠幸她,很是为她高兴,结果,您昨天去了芙香那边夜里天寒风紧,两个丫头也不容易,妾身就让翠枝传话,让她们回去了。 说完,一滴泪水落在锦缎被褥上,晕开一团浅浅的水印。 王爷,是妾身做错什么了吗。离雾伏在床上,哀声问道。 本王宠幸她,雾儿很高兴?楚必托着她的手臂,让她坐直,伸手拭去她的泪珠,指腹下隐隐的热度传来,看来她确实是病了。 王爷纳了新人,雾儿不敢不高兴。离雾垂着眼,眼睫上还挂着颤颤的泪珠。 楚必把她揽进怀里,雾儿,你知道么,昨夜有人闯进王府,把那屋子里的人调了包。 离雾瞪大了眼睛,摇摇头,说道:王爷是说,那名女子被调换了? 楚必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换成了柳大人府上的二小姐。 离雾半晌没回过神来,柳府的姑娘?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忽然间,她想起当初随继王来到关河县的那段日子,有几次,是有位柳府的姑娘频频向王爷示好,后来被王爷呵斥几次,她也再没动静了。 莫非,何公子他们知道,柳二小姐倾心于王爷,顺手帮了她一把? 雾儿看起来很震惊?楚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问道。 离雾望进那漆黑的眼瞳里,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能把柳二小姐带出来,还送进了王府里? 雾儿不知道? 妾身一介妇人,久居后院,怎会知晓。 楚必手从她松松的衣领滑进去,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肩头,回想起他曾派人调查过离雾的身世,出身贫家,稍大些就被卖进青楼,恩客稀少,直到遇见他这个识货的,这才被收到身边。 没有任何势力背景,自身也没什么恩怨纠葛,去查探的人当天就回来了。 难道王爷怀疑是妾身串通外人 楚必吻了吻她的嘴,又凑近她颈侧,吐出一个字:是。 离雾咧开嘴笑了,眼泪也像珠子一样,一颗颗滚落下来,王爷身边美人众多,自然是不明白女子翘首以待恩宠的心境。 怎么说。楚必的手从她肩头滑下,扯开半边里衣,落在她腰间,低声问道。 后院女子无不仰仗王爷为生,那位姑娘初来,就不受冯嬷嬷待见,差点被饿死,雾儿想着,得了王爷宠幸就好了,哪怕只有一次呢,也比被忽视被遗忘被暗中折磨好得多。 离雾带着细细的哭腔,昨夜,雾儿本以为那位姑娘会得了王爷青眼,能活下来,哪知道,王爷并不在意,既然如此,何必还派人守在那里,给那姑娘虚幻的希望呢。 本王后来去了。 那是因为王爷喜爱的芙香,没有伺候得合王爷心意罢了。 离雾,自从你跟了本王,本王给你的宠爱最多,还让你做侧妃。 王爷所做的一切,离雾都牢记在心。 你心里真的有我?楚必扳过她的身子,直直望着她,我要听实话。 离雾笑得眼泪流个不停,她透过朦胧的泪花,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说道:妾身发誓,心中只有王爷,并无他人。 如果王爷怀疑离雾对您的真心,觉得离雾勾结外人,对王爷不利,莫说夺去侧妃之位,就是把离雾赶出王府,离雾也没有半句怨言。 你!楚必站起身,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屋子。一路上,楚必心烦意乱,他很少因为一个女人产生这种情绪,从年少开荤后,他作为楚氏未来的继承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何曾为了一个低贱的妓子这般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他知道凭她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和府外的人有什么牵连,更别说冒这么大的险,将自己置于险境。她虽不怎么聪明,但也不傻。 只是,她后面说的那些话,好像他真的要惩罚她一样,分明是仗着他的宠爱,试探他的底线。 还不做侧妃,要离开王府,他给她的一切,她就这么半点都不牵挂,说断就断? 说什么心里有他,楚必愤愤,往路旁树上拍了一掌。 王爷。魏管家的声音响起。 问出什么了? 魏管家把一页纸交给楚必,王爷请看。 楚必扫了两眼,夜里随离雾前去探望并送饭,后面几天关注那边的情况,昨夜让丫头回去和离雾说的大差不差。 他心里安定下来,这么短时间内,她们主仆二人是不可能串供的,他又追问了句:确定都问清楚了? 王爷,挨了三十大板的人,不可能还有所隐瞒。 嗯,把人送回去。楚必随意说着,心里却在想,是错怪她了,但是她最后那些话,也实在可气。 王爷,那位柳二小姐要如何安置?魏管家见楚必要走,赶紧问了句。 楚必立时想起他从门缝里看到的那张眉飞色舞到变形的脸,还有那高高在上、喜不自胜的语气,把人送回去。 魏管家愣了下,忙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楚必这才发现不妥,柳至图好歹是本地的官员,也鞍前马后地献了不少殷勤,就这么直接把人送走,确实有损他的面子,又说道:给柳大人送封信,让他来接人,以及查清楚,是谁送她来的。 魏管家应声去了。 离雾抱着双膝,两眼无神地望着地面的时候,开门声响起,翠枝被两个丫鬟搀着送了回来。 她刚一进屋子,离雾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把她放在这边。离雾赶紧下床,披了件外衫,吩咐丫鬟把翠枝送到侧间的床上趴下。 姑娘翠枝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见离雾安然无恙,张着嘴,艰难地唤了句。 离雾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见丫鬟走了,才伏在床边,握着她颤抖的手,心疼地说了句:翠枝,你受苦了。 翠枝摇摇头,姑娘,我没有告诉他们你收到信的事,也没说昨夜你曾出去过咳咳 你别说了,先好好歇着,我去给你拿药离雾急着起身,却被翠枝拉住了衣袖。 姑娘,我伺候你许多年了,早就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不过挨了几下板子,上几天药就好了,姑娘不用担心。 离雾抱着她的手无声地哭了,翠枝,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伤。 翠枝点了下头,冲她笑了笑。 就在离雾被冷落,一心给翠枝治伤的时候,从柳府开出的马车已经停在了王府边门,柳心珍不依不挠地喊着,说自己新受王爷宠爱,不能离开王府,说要见王爷,王爷不会同意她走的,喊了一路,直到见到柳至图黑着脸,站在门外,这才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