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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铃声惊地一哆嗦,突然反应过来。 薄行泽接起电话,“你好,薄行泽。” “薄先生你好,我是温泉山庄的那个家庭医生,你留下的药我已经做过详细的化验了。” 薄行泽手指一紧,连带着心脏都紧紧地缩在一起,希望他语速快一点,又希望他别急着说,他还没准备好。 严弦见他脸色瞬间紧绷起来,整个人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手指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似的,有眼色地自己退出了办公室。 医生说:“简单来说,这个药是用来抗癌的,因为据我化验的结果,药物中含有大量的……” 薄行泽脑子里“嗡”的一声,接下来的话全都听不见了,死死地咬着牙完全没办法将意识剥离出来,癌症两个字在头顶上盘旋。 他为什么需要吃抗癌药?看起来不是很健康吗? 虽然气色一直很差,夏天也手脚冰冷,但他从高中的时候就这样,据他说是祝有思怀他的时候太过劳累,心力交瘁导致的胎里不足。 他从那时候就在骗自己? 薄行泽几乎立刻就否定了,高中体检的时候他看过两人的体检单,他除了气血不足之外没有问题。 “你是不是化验错了?”薄行泽嗓子干涩,疼得厉害。 医生忙道:“我也是怕自己化验错了,所以等我师父回国了找他再化验一次,确定没有问题我才给您打电话的。数据我可以给您发过去,您再找比较权威的人看一看?” 薄行泽不相信,说了声:“好、”然后把电话挂了。 这个小医生连针都扎不好,怎么可能看得懂那么复杂的化验数据,一些药物成分不止是治疗同一种病,他一定是搞错了!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钟表走针的声音交错,薄行泽拧着眉,好半晌忽然伸手抵住了额头。 此时如同有一把利剑悬在头顶,那条绑着它的细线紧绷到几乎断裂,仿佛下一秒就会插下来落在他的心脏上。 他摘掉眼镜重重扔在桌上,不小心碰倒堆积如山的文件呼啦啦全掉在地上,严弦听见声音跑进来,“薄总。” “滚出去!” 严弦被吓了一跳,“薄总,您没事吧?” “我说滚出去!” 薄行泽此刻像是一头充满了尖刺的野兽,不能听见任何人的声音来扰乱他的思绪,他需要安静,需要极度的安静。 他找了八年的人,好不容易跟他结婚、一步步在靠近他了,居然有个人跑过来告诉他,这个人得了癌症。 医生的资料很快发过来,薄行泽颤抖着手,努力稳住心神,找到了他认识的人里最权威严谨的那个。 “傅教授,麻烦帮我看看这个化验数据,是一种药,您帮我看看是治疗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老师这个文不会很长,原本也是给大家的福利,所以不会写太虐的剧情,尽力甜。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啵啵啵】 感谢在2020-10-13 17:48:23~2020-10-14 16:3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燃鹅并没有喵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088618 2个;vciostnt、siybgs、薄行泽、海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鲸如岛屿 37瓶;江停老婆、q池a迟q 10瓶;学习。 7瓶;顾玖.、容容 2瓶;江迤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4、流风遗泽 傅清疏刚到实验室, 用眼神示意学生把论文放在桌上,听他语气这么凝重便先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先化验出来再说。”没有得到确定的事实之前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傅清疏性子沉静,别人不想说的他便也不再多问, “那行,你发过来。不过我这两天要去出差, 我交给清婉估计你也不会放心, 等我回来可以吗?” 薄行泽压下剧烈翻涌的心潮,说了声“好”然后把资料无一遗漏全部发给他。 如果说他还有能够信任的人, 也就只剩这个了。 其实他和傅清疏并不熟, 会认识也是因为祝川, 后来折服于傅教授的坚毅清正,也将他当做了知心好友。 他盯着数据看了一会, 小医生在后面详细写了药物的成分、作用, 像是论文一样大篇幅。 薄行泽对基因学所知甚少,对医药学更是一窍不通,勉强能够根据那些解释看明白一些,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这个药是用来抑制癌细胞的。 怎么可能呢。 他满脑子里就只剩这个想法了, 完全看不出这个人有任何生病的迹象, 他比很多健康的人还会闹。 薄行泽在办公室枯坐一下午。 方缪抱着文件站在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前看了一遍又一遍,进退两难地快哭了, 小声询问:“严弦姐怎么办啊?这些资料是薄总中午说要看的, 现在送还是不送?” 严弦刚被撵出去过,还是那么暴戾的语气。 要知道他训哭过很多人,但是严弦是例外, 他亲手带出来的人能力绝佳,最多训斥几句不可能这么劈头盖脸地让滚出去。 “在这儿干嘛呢?”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两人立即转头,“祝先生您来了。” “抱着文件在这儿晒虫呢?”祝川左右扫了扫两人如丧考妣的表情, 心里有点儿谱了,眯眼笑说:“骂你们了吧?” 严弦说:“薄总心情不太好,中午吃完饭就动过一次怒。整个下午都没出来,也没说过话或者叫人进去,工作都没做。” 祝川微怔,“生这么大气?哪个分公司又作死了?” “不知道。” 严弦被骂懵了,不敢说也不敢问,直接退出来了。 “给我吧。” 方缪千恩万谢地将文件递给他,“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亲爹!” 祝川眼睛一弯,“喊一句。” 方缪完全没想到他真能顺杆儿爬,看看他又看看严弦,结果后者快忍不住笑了。 喊爹总比薄总要好一点,于是方缪气势如虹地开口,“爹!” 祝川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薄行泽的眼镜掉在地上摔坏了一只镜腿,地上散落了无数的文件,他将文件搁在桌上,弯腰捡起眼镜放在桌上,伸手在那人的额角揉了揉。 薄行泽一个激灵般反应过来,感觉到太阳穴上冰凉的手指,倏地回头看见一张含着风流轻佻的笑脸。 “太累了?” 话音未落他便落入一个怀抱之中,四周弥漫冽冽清酒,紧接着紊乱的呼吸声和无章心跳一齐跃入耳朵,活像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