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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问:“今天怎么不见那个小青菜。” 侍女们答:“按惯例不是天天都有。” 钟天青点了点头,筷子挑了几口米饭,然后轻轻放下,道:“我不吃了。” 侍女:“?” 前几日不是还十分厌烦,说那东西淡而无味么? 她们不敢多言,忙将桌上东西收拾清理了。 钟天青的生活十分简单,与牢狱类似,饭后便只能去睡觉。月光下,他脱的光裸,小麦色的肌肤滑进云一样的雪白棉被中,奇异的纱和棉像温柔的双手抚摸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肌理。 钟天青一次一次用手臂滑过棉纱,这种被抚爱的错觉,令人觉得自己分外委屈。 他眉头微皱,用手指轻轻按住,心中有一丝好笑。 自己还真是……越演越像真的。 同时,雪照书房。 自雪照与天家商定完钟天青的生死后,关于如何对军民交代,他们几人各个意见不一。 屋里为了照明点了数十盏蜡烛,灯火辉煌,雪照坐在书桌后面,师子楷依偎着书桌替他慢慢研墨,济麟则与郭爷站在下面。 师子楷第一个笑道:“若依我的意思,既然天家也答应留钟天青一命,而对天下又需有一个交代,不如我们找个死囚替了他,斩首示众也好,挫骨扬灰也好,天下人满意,咱们也达到目的,这是最好的法子。” 郭爷想了想,小声道:“……可是外面还要将钟天青剖腹晾尸呢,他身体特殊,去哪里找个一模一样的人替他?卑职觉得……若不能万无一失,还需斟酌。” 他低头瞧了一眼上面的雪照,声音更低了:“还有……外面关于他身怀有孕之事已传疯了,对孩子是谁的……更是议论纷纷,我已下令所有奴仆禁声,但终非长久之计,还需商量个说法出来。” 师子楷道:“这件事倒简单,有人问只说未审问出来,然后暗地里散布消息……可引到别人身上。” 他想了想,补充道:“或可如此:先将钟天青□□至生产,然后找个由头不杀他,说天家将他收押到某处,将他收押几年做做样子,过几年,消息淡了,再将找人替换他出来。” 他说完,向济麟道:“济小将军以为如何?” 济麟自上次被师子楷揭出钟禹生之事,回去后与钟禹生对质,钟禹生承认此事,辩称并非自己未提,而是济麟一家没问,济麟几乎气倒,并令他禁足家中,不许外出。 从那后济麟气势矮了半截,此刻,师子楷叫他说,他虚弱又迟疑地道:“杀母留子最好。” 他心中知道这话不该再说,但这才是对雪照百利无一害的做法。 雪照摇摇头,对他们几人的说法俱是一笑,他道:“隐瞒或捏造只会将造出更多麻烦,此事因我而起,是我犯的错,该是如何便是如何罢。” 师子楷听他意思竟然是要认,忙说:“不急,不急,此事可再商议……皇叔,您在天下人心中至高无上,可钟天青他毕竟是叛军首领……” 且推算起来,钟天青怀孕的时间那样敏感。 他咽下后半句,道:“请您三思。” 雪照一笑,“放心,你说的我都明白。” 师子楷等左右你看我,我看你,只觉更不放心。 房中静默无声,此时,有侍女在门外晃了一晃,郭爷见状便悄悄退出去,与那侍女耳语一番后回来。 雪照从一堆大事中拨冗,低声问他:“如何?” 郭爷道:“按殿下吩咐,内务处已给他送了新被褥,用的殿下上次的封赏,白雪纱和云丝棉。” 闻言,旁边的师子楷挑眉,济麟则更颓败阴沉。 西洲特产白雪纱,价格贵比黄金,且产量极少,常人拿着黄金也不好买。东北极品云丝棉更是只作贡品,专供天家使用,宗室子弟如师子楷等人都摸不着。 这些虽是日常用物,但价值比起古玩奇珍不遑多让,故此,天家上次才将它们作为封赏给了雪照,且还挑的其中上上品。 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一个“囚犯”做了被褥。 师子楷向雪照调笑道:“这两样可都是世间极品,皇叔出手可真吓人。” 雪照摇摇头笑道:“这些东西放在仓库里也是落灰,他需要,正巧给他用了。” 师子楷仍然咂舌。又听郭爷道:“库房里那两株龙息草,每日切成小段,给他充凉菜用,这几日用完了,刚下面说,他用饭时问了一句。” 雪照点点头。 师子楷刚只是看热闹,这下已疯了,他伸手:“慢着!龙息草……是我上次送来那两株龙息草吗?” 郭爷平静地答:“回大人,正是。” 师子楷看看雪照,看看郭爷,惊的声音都破了:“你们疯了吗?龙息草可活人性命,那是至宝!你们……把它拌凉菜?” 雪照平淡一笑,:“这有什么?无非都是给人吃的。” 师子楷看着他,目瞪口呆。 雪照想了想,随意对郭爷吩咐:“给我拿纸笔,我要给天家去一封信。” 师子楷从剧震中回过神,忙问他:“有什么要事么?” 雪照铺开纸,神色从容平静,“没什么,只是与他再要几株龙息草。” 他垂下眼眸,自己摇摇头,低声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向人讨东西。” 与天家……再要……几株…… 师子楷刚才只是剧震,此刻他已经碎裂。 灯晕下,雪照低头写信,暖光给他眼下脸颊染上淡淡粉色。 师子楷木然地望着他,认为小皇叔看着平静,心中已疯了。 第34章 被褥全换了新的,龙息草每日当饭吃。 第二日钟天青起床还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他素来坚强乐观,将眼底青黑揉搓一通,安慰自己道:“挺好,这样找起茬更像那么回事。” 早上,侍女摆饭,钟天青在圆桌旁等待,双手握了筷子无聊的不停轻击桌面。 侍女打量他,“您怎么了?” 钟天青被她问的一脸疑问,道:“我怎么了?” 他看侍女目光落在他手上,便收了手,道:“无聊而已。” 接着,他并不想问,但是顺嘴脱口而出一句:“你们殿下呢?” 侍女道:“奴婢不知,您若有事,奴婢可去通传。” 钟天青“哦”了一声,想故意找茬,又觉得无甚意趣,道:“无事,我能有什么事。” 一时饭毕,他青黑着眼回去补眠。侍女们看他这恹恹的模样,心里有些擂鼓。 钟天青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性半坐起身,身上搭着被子,看向窗外。 窗外便是雪照的院子,这里是雪照临时征收下榻之所,花草树木大多是原主所设,并不精致,没有多少他的痕迹。 片刻后,钟天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