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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避之敏锐的发现,方才还在手捧黑碗,在芦苇丛中围观私语的城中人们,似乎从某个刹那起,都静止了。 他们如一尊尊石像般,立于原地,却再没有了声音,再没变换动作。 另一边,阿旁尔也发现了问题,他面前的那几个太渊道人,依旧如同记忆中那样,向通往地室的甬道中走去。 而身边临近的那些族人,却都定住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 阿旁尔与李避之、钟棠对视着,可他们都没能从对方的目光中,得到什么答案。 眼看着太渊的几个道人,在甬道中越走越深,阿旁尔终于忍不住了,回头看了眼那些立在原地的族人们,摇曳的火苗映亮了他金色的眼眸。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走入甬道中,探寻当年的真相。 而钟棠和李避之,发现周围人应该不会对他们的行为有所反应后,也很快进入到了甬道中。 黑暗而又似乎漫长无尽的甬道里,已然找不太渊观师徒的踪迹,但行走在前的阿旁尔,却一直在用羊皮灯为他们引路。 甬道中,一时安静极了,听不到外面的风声,只能听到几人的脚步声。 可就在这时,李避之突然翻然转身将钟棠挡于身后,泛着青色寒光的木剑便破袖而出,将从背后暗中射来的几根羽毛振落在地。 “蒋玉风!”钟棠眉头一皱,也不肯藏在李避之后面,玉珠金铃绕在指间,转身对着羽毛飞来的方向喝道。 片刻后,甬道的入口处,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蒋玉风不再遮掩身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们又见面了。” 钟棠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继续质问昔日好友为何反目吗? 他只觉得,似乎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你还要继续站在太渊一边吗?”钟棠抬起来手,甬道虽长,但他们站在此处,还是能隐约看到自地室入口处,传来的光。 由城中人黑碗中的火苗,聚成的光。蒋玉风既然能跟到这里,就说明他也同样看到了这城中曾经发生过的事,太渊曾经做下的事。 蒋玉风却摇摇头,垂眸淡淡地说:“我从未彻底相信于太渊。” “不然当日镜花楼之事后,我就应该按照妙尊说的,将你直接交给他,而不是带到大漠中。” 不提起当日之事还好,一提起那镜花楼,李避之的目光便愈发寒凉,木剑骤然落于手中,剑气破空直指向蒋玉风。 蒋玉风不得不稍退几步,他抬眼看看李避之,苦笑道:“天生的道根灵脉没了厉煞混淆,当真是厉害……可你又还能护得了他多久。” “或者说,李道长,你当真觉得,他应该活下来吗?” “这座小城,是为太渊所害不假,但祸根还是祸陨所出的厉煞——西隶大漠之中,这般为厉煞所害的生灵,又何止百千?” 蒋玉风伸手指着钟棠,厉声问道:“那些厉煞在他体内还能压制多久?一旦爆发而出,还要害多少人!” “不劳费心。”李避之冷冷地说出四个字,连日来压抑已久的怒气引聚灵力汇于剑尖,青色的剑流已自虚中凝光而现,眼看着便要向蒋玉风刺去。 但他握剑的手,却被钟棠握住了。 “师兄,走吧。”钟棠轻拉着李避之,转眼间便抚平了些许剑气。 李避之转眸看着他,钟棠却只是将脸靠到了他的手臂上:“走吧,师兄,阿旁尔还在前面。” 甬道中忽而安静了下来,李避之只是望着钟棠,直到周身的虚光剑影渐渐散去,手中的木剑也收了起来,而后轻柔地抚上了钟棠的头发。 “好,我们走。” 钟棠最后又转眸看了蒋玉风一眼,轻轻地说道:“你说的没有错。” “我如今还在这里,便是早已做出了选择。” “所以,就像师兄所说的,不劳费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收尾…… 还要好几章吧…… 第103章 大漠棺城(十三) 钟棠与李避之重新向甬道深处走去,他虽未再刻意留心什么,但身后的脚步声告诉他,蒋玉风也跟了上来。 阿旁尔并不知道他们那边发生的事,只是挑着羊皮灯,站在甬道的尽头,有些不安却又焦急地驻足,直到看见他们赶了过来,才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进去了。” 说完也注意到了两人身后跟着的蒋玉风,刚想问什么,钟棠却摇摇头只问道:“前面可有动静?” 阿旁尔经历过当年的事,对外人十分戒备,但看钟棠与蒋玉风的反应,也知不好再多问,只好又说起眼前的事:“再往里走,就是当年按照他们要求所建的大地室。” “他们还在安排些什么,并未开始作法。” “过去看看吧。”因着刚刚的事,李避之周身的寒意也未散去,听过阿旁尔的话后,便淡淡地拉着钟棠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走在前面,甬道中只余他们的脚步声,眼看着就要走入那大地室中,钟棠被握在李避之掌中的手指,却轻轻地勾动了一下。 李避之脚步稍顿,钟棠又凑到他身边,眨眨眼轻声说道:“师兄别生气了。” 李避之垂眸,恰对上钟棠仰起的头,不由得伸手,慢慢抚上他总是喜欢挑起了唇角。 那难以散去的寒意终究一点点消融了。 “好,听你的。” 钟棠眉眼弯了起来,与李避之并肩走完了大地室前,最后一道石门前。 那石门还未关死,他们便直接走了进去,恰看到门后,太渊观的师徒六人还在布设着法阵。 几位弟子分执着金符立于五方,奉空真人轻挥着手中的拂尘,游走于他们之间,几乎被白色胡须所掩埋的口微微动着,不知在念着何等法咒。 “师父,此一遭我们当真能将这城中人带离厉煞所侵之处吗?”燃着草芯的灯盏边,年纪最小的女弟子有些担忧地看向奉空真人。 他们一路随奉空自大漠而来,也曾见识过那厉煞的威力,尽管心中对师父崇敬万分,却仍不可避免地忧心。 “放心吧,这几日师父与与我推演过多次,必能万无一失的。”之前与阿旁尔对话过的大弟子,声如洪钟地安抚着师妹,其余几人也都纷纷附和。 “要我说,还是怪那金乌的元初真人,做事有头无尾,将这几百人扔在绝境中便不管了,还要劳烦师父出手圆满。” “是啊,这次回临安后,可要将此事好好说道一番……” 有了大师兄的安抚,年小的弟子轻松了不少,开始议论抱怨起来。 李避之与钟棠听后不禁微微皱眉,但他两人倒也不至为这几句关于元初的闲言碎语便如何,反而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妙尊的身上。 作为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