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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杏仁酪子。即便将那玉符挂到了金铃旁,心里也空落着。 李避之也注意到了,钟棠虽故作欢喜却暗中下垂的唇角。他端着瓷碗的手微微顿住,到底没有将它放回到桌上,而是用小勺舀起浅浅一层,送到了钟棠的唇边。 “喝吧。” 钟棠一怔,李避之那带着包容而无奈的声音,像是在他的心口撒了把蜜饯,甜得他直眯起了眉眼。 那日,直到日落西山之时,李避之才从五味斋中离开,临走时手中还被钟棠塞了满满一匣糕点小食,到给这位冷若寒霜的道长,添了分烟火味。 ------ 矮个小道士口中的法会,正名应为德玄谈,乃先帝钦定,每三月一次,由金乌与太渊两观合办,并轮流定题。文可清谈说玄,武可论道驱邪,并无限定。 至于法会的地点,往常多设于这两观之中,可这次两方却聚在了,那为迎接西隶联姻使节团而修建的镜花楼前。兴许也是想让这座恢宏精致的画楼,沾上些道法灵气。 法会那日,钟棠自以为赶了个大早,匆匆地跟张顺子交代好铺子里的琐事,便一手揣起黄狸儿,一手提着点心盒,朱衣风扬地上了马车往镜花楼赶去。 这一去不要紧,离镜花楼还有两三条巷子时,马车便再也行不动了。 钟棠在车中奇怪,掀开门帘一瞧,着实又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他原以为,这清谈论道的事,即便当真有人来围观,也应是修士道人。 可没想到-- “听说今日金乌的李道长要来呢!” “李道长算什么,太渊的玉面千郎才是当真俊俏……” “也不知问威真人可来参谈,我都许久未见过他了。” 这边小姐夫人乘香车而来,绫罗迤地,脂粉飘香,侍女撑伞捧炉,不亦乐乎。 若是只有如此,也就罢了,钟棠目光一转,正对上几个纵马而来的少爷公子,谈笑间说着的,又不知是哪位道长道姑。 还有满街叫卖的商贩,什么瓜果鲜花堆满了木车,生意忙得热火朝天。 钟棠先前只听说,这大崇全民好道,却不知……竟是这样好的。 马车实在行不动,还好也没多远的路了,钟棠索性就抱着黄狸儿,提着食盒,下车跃入了那缕缕行行的人群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是短小鸭! 咳咳咳,今天实在没空写,就稍微短了那么。。。一丢丢! 第17章 金银怨偶(三) 当然别看镜花楼附近这般闹腾,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玉符的。所以等到钟棠真挤到花镜楼附近时,人已经少了大半。 此刻西隶使节团未至,整座镜花楼都被上好的红绸遮盖起来,尽管已至楼下,却还是看不到其中的情形。 而金乌与太渊的法会,也并非是真的办在楼中,而是在楼前的空地上。钟棠听旁边的人说,几日前两观中人,便在此另设了法坛,又于周遭席地摆好锦垫与矮几,算是留予执玉符入内的看客。 钟棠头一次来这法会,瞧着什么都新鲜得很,也不着急落座,只抱着黄黄狸儿,四下张望转悠起来。 可他没走多远,冷不防地就出现了个身穿藏色道袍的小道士,他先向中堂施一道礼,而后说道:“善主稍住,请将玉符与我一观。” 钟棠歪歪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小道士。金乌观中的弟子大多穿着浅青色的道袍,眼前这藏色道袍的小道士,多半就是太渊的人了。他还记得蒋玉风那说一半藏一半的话,故而对着太渊之人,也总是留着几分戒备。 “刚刚走近时,不是已然查验过一次玉符了?为何如今还要再查?” 那小道士脾气也算好,与钟棠解释道:“方才查验是许人入内,如今查验,是要帮善主寻坐于何处。” 钟棠看着他,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态度坦荡干净得很,于是便将玉符递给了他。 小道士触及玉符后,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引着钟棠往那法坛东侧的席位上去了。 钟棠一边走着,也不忘与那小道士搭搭话:“为何要往这处来,可是有什么规矩?” 小道士点头,比刚刚似乎多了丝疏离:“所有入会善主的玉符,皆有二观赠出,执金乌赠出玉符的善主坐于东侧,执鄙观所赠玉符的,坐于西侧。” “哦。”钟棠揣着黄狸儿的小爪,琢磨着这小道士的语气--之前听闻这两座御典国观至少明面上还是和睦的,可如今看来,这明面上的和睦,怕也维系不得多久了。 两人没说几句,就到了地方,小道士转身向钟棠行礼示意:“便是此处了,请善主入席吧。” “有劳,有劳,”钟棠对他笑笑,趁那小道士未离去,伸手从食盒中抓了两块玫瑰饼,抛入了他的怀中:“小道长往来接引辛苦了,吃两块点心吧。” 小道士几乎被那明艳的笑容晃了眼,无措地揣着那两块点心,也忘记了拒绝,只向钟棠又行一礼道谢后,便仓皇离去了。 钟棠看着小道士的背影,将食盒往矮几上一放,又开始拨弄起腰间的金铃,直到周围座席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他才坐下来。 比起之前那嘈杂的场面,这镜花楼前到底是要安静些的。 离法会开始的时辰还早,钟棠慵懒的性子便又上来了,索性就斜靠着矮几,一手撑在头侧,朱衣广袖散散地垂到了地上,半眯起眼睛看起周边坐的人。 坐于他左侧的,是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看到钟棠后,眼都快直了,盯得钟棠浑身不舒服,只好快快转身,往别处望去。 可另一侧还未等钟棠探头去看,就被哐当立起了面六折屏风,把里面的光景挡得严严实实,只是听着声响依稀是某家的夫人与小姐。 而坐在她们后方的,是位有几分年纪的大叔。他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修士的样子,钟棠心中感叹,这难得是个真冲着谈玄斗法来的。 这时,却见那法坛之上,一只青铜色的古钟,慢慢自下方升起,悬空于法坛的上空。 周遭人的目光逐渐被其吸引,而片刻之后,那古钟开始发出郁郁的沉鸣。 三声过后,一二十个身穿藏色道袍的太渊弟子,便自法坛西侧,整齐而从容地走了上去。 钟棠稍稍坐正了身子,眯眼去瞧。但见为首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道人,长相……也就堪堪能称得上是俊美,远远比不得他家道长清逸——至少钟棠是这么想的。 可从他出现以来,这法坛四周,那小姐夫人们的反应来看,这位怕就是那“玉面千郎”了。 太渊这边刚刚落座,半空中的古钟,又是三声沉响,而后便是金乌观中之人,自东方登上了法坛。 钟棠顿时眸中泛起点点光亮,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