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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 一刹那,沈思芮松开了橡胶管,身体拼命挣扎着要坐起来,可她刚做完手术,肩膀一动就被医生护士用力按了回去。她挣扎着,脸朝着门口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般的低吼,把苏砚心吓坏了。 “医生,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病人伤口疼,又不能说话,她觉得很害怕。别担心,我给她推一针安定剂,睡一觉就好了。” 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就像是蒙了一层纱,许多光影来回闪烁,沈思芮想抬手去触碰他们,可手臂被护士死死按在床上。 正当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伤得严重吗?” 这声音她化成灰都会认得! 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沈思芮心底刚刚平复的愤怒又被沈悦微的声音勾了回来,就是这个贱人,害她变成现在这样! 她为了报复自己,和外人勾结,把自己骗去仓库,之后…… “吓哧,吓哧……”沈思芮受伤的声带根本发不出声音,即使她张大了嘴,也只能发出像破旧风箱一样的声音。 倒是她明显紊乱的心跳,让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准备二次抢救,也顺便将家属们赶出了病房。 “楚景承。”沈悦微从病房出来,找到了男人,叫了他一句。 “情况怎么样了?”楚景承挂断电话,径直朝沈悦微走去。 “好像医生说要二次抢救,就把家属都赶出来了,沈思芮伤得还挺严重,真的看不清也说不了话……唉。” 一整天的奔波劳顿,让沈悦微精疲力尽,等回到别墅已经是十一点了,她连衣服都懒得脱,胡乱卸了妆之后就倒在床上。 但是,当人紧张到极致再忽然放松之后,身体往往还处在兴奋的状态无法适应,就是俗称的,累过劲了。 “唔……”房间里沉寂了有几分钟,被子下面的人儿突然一声叹气,顶着被子坐了起来。 明明她很累,好像一沾上床就会睡着,可脑子里却很乱。一闭上眼睛,白天的种种画面无限闪回,于是她开始乱想,如果今天沈思芮的事情真的是何遇做的,如果何遇变本加厉威胁自己,伤害到楚景承……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在楼上一模一样的位置,楚景承就睡在那里。 今夜起风了,窗外干枯的树枝在大风中左右摇摆,投映在地板上的影子也张牙舞爪的,直到一只细瘦白净的脚踩了上去。 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前走,地板冰冷的温度让女人微微皱眉,圆润的脚趾被冻得发红,青色的筋脉在脚背上若隐若现。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悄无声息地,踩着楼梯来到三楼,最后停在了卧室门口。 她想,今晚只有这样才能安心睡着。 哪怕两人隔着一道门,只要能稍稍靠近他一点,知道他安然无恙,心里便能踏实了。 房间里,楚景承站在窗户边,单手夹着烟蒂,和人通电话。 从指尖腾起的暗色烟雾将男人俊朗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线,盯着落地窗久久没有移开,思绪似乎飘去了很远的地方。 房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声音很轻,隔着门几乎听不见,可还是被楚景承捕捉到了。 他眸光一寒,简单说了两句挂断电话,唤醒电脑之后打开了别墅的监控摄像。 意外的是,沈悦微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中, 女人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两腿夹着一个枕头蜷缩在地板上,背贴着他的卧室门,还时不时回头打量。不安分的脚趾在地板上敲来敲去,走廊里没有地暖,她被冻得手脚发红,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一样可怜。 可是,她在这里干什么? 他明明警告过她,三楼以上是她不能踏入的地方,难道沈悦微又把这些当成耳旁风了吗? 思及此,他“砰”的一下扣上电脑,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死一样的沉寂。 过了半晌,门外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了,沈悦微实在困得不行,抱着枕头睡了过去,身子慢慢向墙边滑,最后整个人贴在了楚景承的门上。 窗外的风好像又大了些,入夜之后温度骤降,虽然屋里暖融融的,可屋外大概只有个位数的温度,如果让她这样睡一夜的话,第二天一定会感冒。 不管她吗? 真的舍得? 他舍不得。 沉默许久之后,发出一声叹息,楚景承推开转椅,朝门口走去。门打开的一刹那,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进了屋里,羊绒地毯温暖又柔软的触感让女人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哼,似乎睡得更舒服了,身子有些冷地蜷缩在一起,只占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醒醒?” 楚景承早该知道的,沈悦微睡着之后,哪怕是打雷放炮都不会醒。 而对于她破坏规矩,无礼地闯进自己地盘,他似乎并不生气,盯着她甜美的睡颜看了看,嘴角弯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最后把她抱到了床上。 这张双人床,最开始就是要两个人一起睡的,不过后来它缺了一半,没想到兜兜转转几年之后,两人又重新睡到了这张床上。 楚景承像从前一样将她抱在怀里,用下巴摩挲她柔软的发顶,女人轻车熟路抬起手臂环着他的脖子,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一夜好梦。 清晨的时候楚景承被宋芳兰的电话吵醒了,他有无数次幻想过像这样拥着心爱的女人直到天亮,早上对她说句早安,从前以为这是件很难实现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 怀里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心情大好,以至于宋芳兰听到他声音时愣一愣。 “儿子,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自从三年前那个沈悦微不辞而别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见到楚景承笑了。 “您听错了,有事吗?” “春节快到了,下周回家住吧,你爸爸不在,帮妈妈照顾一下家里。” 楚景承父亲楚密秋自从把公司交给楚景承后,就和一班老友到处探险旅游,这是他年轻时的梦想,如今有机会实现,家里人也只能支持。宋芳兰靠着他偶尔回复的电子邮件和他联系,今年春节他多半是赶不回来了。 楚景承顿了顿,下意识转身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女人,之后降低了音量,“下周吗?” “对,今年我们依然要去本家过年。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