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不准看他
次日家里的汽车早已停在门口处,一家三口先后上车,曼心喜欢坐在车窗边跪着瞧外面的风景,珺艾靠着一身制服的少峯,右手别人捏在手里默默的把玩。她现在还有种不真实的恍惚,大白天的也不好提:“绕路去上班,不会迟么?” 少峯把着曼心猴皮乱动的小身板,叫司机把车开缓一点:“没事,不会的。” 想来他的身份也不是需要时刻看上司脸色的,中统高级军官,大约现在只有别人看他脸色的份。 说是这么说,报纸她也看了不少,国民军的势力早不如从前,到处都在争论到底是由谁来接收解放后的云南。北方还有内战在打,一切形势都在蓄势待发的秘筹中。 少峯回头看她,趁曼心指着窗外叽叽喳喳,凑来吻了珺艾一下:“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珺艾也吻他,悄悄地说,爱你,峯哥。 曼心虽然拿脸贴着玻璃窗,可是偶尔玻璃也会折射出身后的身影,她赌气地嘟着嘴,倒也没有回头打搅大人间的“好事”,碎碎念妈你不该爱我吗? 八点一刻到了学校门口,少峯竟也跟着下车,领着实质上的妻女直接往校长室去。校长是半个小时后狂奔着过来的,离门口还有百来米的时候才停下整理容貌,嘴巴一咧,笑哈哈地进来,告罪又告罪,说让您久等了,我不知道您要过来。少峯还算给他面子,客客气气地,让他把曼心班主任叫过来。 “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误会?” “误会倒没有,你把人叫来就是。” 黎老师早就到了班上,正在一个个地点名,预备铃已经打响,失望地发现曼心还没来。她总觉得奇怪,曼心有那样一个爸爸为何跟母姓。难道里头别有内情?这么想着宣布要上课时,校长室那边的主任颠颠地跑了过来,把她叫了出去。 听闻是安先生过来了,一路上心跳如雷,等到果真见到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她已经浑身释放出毕生存储的魅力来,不过顷刻间就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少峯面无表情地盯她一眼,这一眼让她瞬间心凉着跌到谷底。 “作为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她的师德不过关,我希望贵校能够立刻请她离开。” 既这么一句话,让在场的人惊愕又难堪,主任还要为老师说两句好话,校长倒是忍痛似的白他一眼,他不好问什么叫师德不过关,也没那必要,黎老师也并非正规编制,本来就在试用期,倒不至于为了她得罪姓安的。 少峯就坐在那里,抽一根香烟,曼心倒是心大的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来,他就拿过去问她几个问题,个个答得充满天真又智慧。 那意思就是学校不立刻让黎老师收拾滚蛋,他就不走了。 珺艾望着此情此景,发觉人大概还是要受点苦,受点苦再去含上一片糖,才会当真领会其中的珍贵甜蜜。 黎老师根本没有发言权,屋子里她就是食物链的最底端,不甘不屈受尽委屈的被侮辱感,让她立刻飚出眼泪,冷冷地说:“不用赶我,我自己会走!” 谁也没有理会她的自尊发言。 珺艾跟少峯从校内出来,忍不住在车厢里长吻男人,绵绵不舍地将男人送往机关大楼,少峯掐她的脸:“在家里等我。” 他傍晚就回来了,抱着珺艾就往三楼去。 珺艾在他怀里瑟瑟地抖了一阵,紧张地揪住他的衣领。 听到响动,陆克寒早已坐了起来,牵动着铁链哗啦作响,他的眼睛克制着火热地盯着进来的男女。 少峯一见他那神情,当即一脚踹到他的肩膀上,陆克寒往后撞到墙壁上,痛到是一般,随意地揉了揉,期期艾艾地含了一声少峯,又一声小艾。 珺艾看他这样自然有些不忍,特别是脖颈上的铅铁的锁链,让他像条家养的大犬,犯了受罚的同时也很凄惨。 少峯扭过她的下巴:“不准看他。” 说着就来解她的衣服,眼睛像是能转弯,右手准确的捞住椅子拖到陆克寒面前。 椅子正面朝着那家伙,他让珺艾伸展着双手扶在上面,自己从后搂抱过来,直白缱绻地缠绵斯磨,这时珺艾就不得不面对陆克寒。 忽的眼前飘来一条玫瑰色的丝带,往她眼上缠去,于是再看不见了,而是一片模糊的玫瑰色。 胸襟已然被粗暴地扯开,半边奶子微凉地暴露在空气里,有人的视线有如实质地飘过来,加上少峯掐着她的奶子,将乳头挤出指尖,乳头硬硬地滚烫灼热,浑身立刻被丢进滚水里血液沸腾起来。 当少峯掐着她的腰从后面撞进来时,奶子跟着晃来荡去,男人色情地吮住她的耳垂,话却是对他兄弟说的:“大哥,饿了吗?” 又问:“想舔吗?” 陆克寒连话都说不出,呼气粗重头昏脑涨,他几乎是再也忍不了了,知道少峯不会那么快满足他,不过是惩罚似的折磨他,吊他的胃口,拿一串钓鱼的铁钩丢过来,分别勾住他的五脏六腑往外拉拽。 手掌伸进裤子里,自己握住胀大的分身,料想珺艾也看不见,干脆扯下裤头,喉头滚动着大力揉搓自己的肉棒。 少峯寒凛凛地讥笑他,去舔珺艾唇边的口水:“小艾,白天对我说了什么,现在能再说一遍么?” 珺艾渴极了似的舔自己的唇,吃力地摁住椅子背,随着男人在后抽插贯入的动作,椅子脚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声音。 “我爱你,峯哥。我离不开你唔!” 少峯说我也是,大哥应该也是吧? 陆克寒抓狂地朝前扑过来,双手抓去椅子,就要去吃珺艾身上那双白皙柔软的乳,少峯却是把人抱开,双手圈住珺艾的身体,由下而上的耸动着。 ———————— 49.做牛做马 曼心最近有心事,所以上课也不太找老师的茬,以前最爱往人群里扎堆,然而在这窗明几净的新学堂,也不太噪得起来了。不过很快她被班里一个女同学拱得火大起来,暂时忘却心头童稚般的沉重。 “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哦!就因为你,把我们的慧珍妈妈给赶走了!你就是个乡巴佬!不光是乡巴佬,还是扫把星!” 本来曼心也懒得理她,实在是太无聊了,她拿尺子夹在耳朵上,学着校长故意把小肚子挺出来:“哎呀,有些人就是天生嘴巴臭,看来天天没刷牙,真是没家教呢。” 说着朝女同学咧出一口珍珠白净的贝壳小牙:“你看我的,亮不亮,美不美?” 女同学气爆了,打直手臂你你你了老半天,曼心再怼她一句,她就立马爆哭出来。 哇哇的大哭声跑远了,曼心后头冒出一只小耗子似的男孩子:“不得了,她肯定搬救兵去了。” “搬就搬呗,谁怕她啊!待会儿你看我怎么揍掉她的大牙!” “万一是叫老师呢?” “哼,叫老师我就看不起她。” 曼心等了又等,女同学却是笑颜如花地跑回来,上上下下地盯她:“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吧?学习成绩很好是吗?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跟他比起来,你还不够看呢!” 两个女孩子外加一个小耗子男同学纷纷地杵在教室门口翘首期盼,曼心太好奇了,也是太孤独了,老是做老大也会无聊吗,妈有新欢不爱她了,她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真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远远地,砖红的拱形通道里走来一道黑色身影,同样的小西装靛蓝色校服,倒是胸口别着精致的胸针,乌黑的头发偏分着,下面一张圆嘟嘟的白脸蛋,真的好白啊曼心想,比她每天的鸡蛋白都白。明明是很可爱的一张脸,却是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有点阴阴的。 那家伙远远地走过来,比曼心稍稍矮了丁点儿,但仰头看她是也是轻蔑的。 “阿哲!就是她,就是她把慧珍妈妈赶走了!” 女同学呱呱乱叫,阿哲的小胸脯起伏一下:“就是你?” 曼心道:“是我,怎么了?” 阿哲简直就是拿眼神看不起她:“没有教养,自私自利,不过尔尔。” 珺艾把缝纫机架在半圆形的拱窗边,粉蓝的窗帘朝两边挽了起来,她在给家里的男人做衣服,缝纫机在脚边踩出密密的声音来。 曼心趴在窗下的布艺沙发上,烦躁地翻着书,不一会儿把书一丢,气鼓鼓地枕着手臂仰望天花板。 看她把东西乱扔,最近也不太理少峯,珺艾想着这孩子该欠教育了,自从梅村出来,男人们都在哄她宠她,又当着她的面开除班主任,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权力意识。这不太好。 “妈,我跟你说。” “嗯,怎么了?” “如果是你,发现有人比你更聪明,学习成绩比你更好,长得也比你好看,在学校比你更受欢迎,你会讨厌他吗?” 珺艾脑海里出来的第一人影是安雅雯,倏地停下手上的活计,在曼心身边坐下来,曼心蠕虫似的爬到她的大腿上,充满期盼地望她。 “我相信曼心肯定是最棒的,只是这个世界上无论是接受不接受,总会有更优秀的人。如果别人是拿自己的汗水和努力让自己更优秀,曼心也是做得到吧。” 曼心长长的啊了一声,有点懊恼,握起拳头来:“当然可以!我不会让人看扁的!” “好嘛,那最基本的,你吃饭的时候要规矩,不能吃了一半就乱跑要以尊重别人来获取别人的尊重,知道吗?” 珺艾免不了作为老母亲苦口婆心。 “如果这些你都做得到,会有奖励哦。” 什么奖励都比不上她陆叔叔的突然出现,珺艾也没想到,次日吃早饭的时候,饭桌上竟然已经率先坐着那么一个人。 乱糟糟的长发已经理过,露出一截干净的脖颈,笔挺而拘谨地在那儿等待着。 珺艾诧异地望向少峯,少峯垂下眸子,锋唇抿了抿,倒是没说什么,带着她下楼入座。 曼心狂叫一声朝陆克寒扑过去,蝴蝶一样在他身边扑腾来扑腾去:“陆叔叔,我好想你呀!你去哪里啦!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 这时珺艾又要心疼少峯,他受到了小孩的冷待,陆克寒避开他们的视线,只是抱着哄曼心,也是要被可怜。说来说去,好像她才是屋子里的始作俑者。珺艾勒令曼心做好,拿出许久没有释放的威严来,曼心吐吐舌头。 少峯在桌下握住珺艾的手,对着她摇摇头。 陆克寒自被三楼放出来后,完全不敢造次,开始为这个家庭做牛做马,能不出声尽量不出声。他负责接送曼心上下学,负责带她念书写作业,负责遛狗一样带着小孩子在院子里,或者去街上逛。要是少峯不在家,珺艾是绝对看不到他的身影。万一的万一真碰上了,也是默不作声地跟她擦肩而过。苏南一代枭雄在家里沦落到这个地位,难免要叫人稍稍地心酸。 曼心吵着要去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珺艾不太放心,她就在那里痴缠,她妈积攒了好些时日的郁气爆发出来,抽了花瓶上的鸡毛掸子要揍她。陆克寒跟个老妈子似的在旁时刻警惕着,忍了又忍想过来拦,珺艾爆喝一声:“你让开!都是你把她教坏了!小小年纪一身的土匪气!无论什么想要就非要不可!你这是为她好?!” 珺艾非常清楚曼心现在在家庭教育上遇到的障碍,以前在梅村就罢了,曼心早熟,知道家里只有一个妈,要造作也是造作得有限。现在不一样了,安家双胞胎不是她亲爸,看在她的面子上,决计不肯多批评她一句,徐定坤就更不可能了。所以现在曼心完全是众星拱月的无法无天,连她的话都听不进去。 陆克寒在那里怔住,曼心突然哭了起来,朝她妈妈冲过来:“不准你这么吼我陆叔叔!” 珺艾的脸色冷了下来,一退再退,直退到大门边:“好,行,你就跟你陆叔叔过。我走。”—— 阿哲是谁都猜到了吧,哼哼。 更多婆婆好书敬请加入: Q裙682596267 50.谁是老大 家里的司机跟佣人出去采购去了,珺艾一口气疾步往外走,远远地传来曼心哇哇的哭声,还有陆克寒温柔的安慰声。 直走到马路边,刚好有辆过路的黄包车,珺艾快快的上去,余光里陆克寒抱着曼心大步地追过来。 “快走快走,都别管。” 珺艾喝住看好戏的车夫,车夫高声地道一声好嘞,踩动独轮跑了出去。 男人和小孩的身影已经到了路边,孩子哇哇的大哭变成了委屈的嘤嘤,陆克寒张嘴欲含,到底没喊出来。 珺艾气了好一阵,慢慢的冷静下来。 车夫就跟她唠嗑起来:“太太,您就这样跑出来,丈夫小孩看起来怪可怜的咯。” 珺艾望着前路,长叹一声,没有纠正他,外人哪里知道他们家乱七八糟的身份纽带:“我这也是没办法。” 车夫顺着她的口气讲:“不过话说回来,孩子是挺难养,我家两个皮猴,书不好好念,成天惹是生非。太太您看我,一辈子大字不识,就只能干出卖体力的活,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当然是希望孩子有出息,对吧。我就教训两个崽子,他妈就护着,说我不心疼小孩。但是她揍起来也是鬼哭狼嚎,我去拦她还叫我滚开呢。” 珺艾倒是笑了起来,笑意渐渐又往下掉。能让孩子开心幸福自然是好的,可是也不能一味这样。难道小时候她过的不开心吗?也是后来出事才意识到问题。一朝失去庇护就跟天塌下来一样,横冲直撞头破血流还不是自己受着?天下没有谁必须让着谁,因果永轮回。温宏要教她要管她,她就仗着温朝青的无底线的宠给挡回去。曼心现在是要走她的老路吗?自然不见得。她相信少峯和陆克寒永远不是第二个温朝青。可是他们也不可能护小孩一辈子。 黄包车跑了近一个钟,才到保安局机关大门。 珺艾顶着烈日在门口站了好一阵,徘徊着要不要进去,到底还是过去问,门口的守卫让她出示通行证。她说没有,只得搬出少峯的名字,那两人打量她一眼,大概看她是位名副其实的佳丽太太,去通报了。 回来时态度特别好:“安太太啊您这边走,老板正好刚开完会,就在办公室里。” 他们通行叫顶头上司为老板,珺艾也是见怪不怪,到了三楼,少峯已从门内出来,隔着十几米相视着。 他过来牵住珺艾的手,带进房内关上门,珺艾心头发酸地直接扑了进去,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少峯静静地抱着她,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打横将人抱到沙发上,在家里有陆克寒哄小孩,在这里也有少峯哄小孩。 他们许久没有这样单独地抱在一起,圈起一道小世界,在家里人多眼杂,明处曼心就是第一大灯泡,暗处隔着天花板也好像有一道鬼魂尽管无声但有形地追逐过来。那边到处都是团线上毛毛绒绒的线,鸡飞狗跳掸子飘下的羽毛。 珺艾抱着少峯,摸摸他的胸口,版硬的面料都被她哭湿哭软了。 少峯解开她的梅花盘扣,按着胸口上面揉搓:“好点了?” 珺艾倒是有些羞涩起来,哭红一双汪汪的眼,显得特别大:“唉我” 少峯拿手指轻点她的唇:“还记得我们以前,以前去苏州旅行么?” 已成少妇的女人娇娇地颤上一颤:“当然记得。” 少峯眉眼沉静,唇角带笑,温柔四溢:“其实跟苏南的风景也没差别,青斑石桥,绿柳横阴,路都是宅的,我很喜欢,因为咱们可以挤在一起走路。我可以任意地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 说起青年时期的旧事,珺艾跟裙,留叁午思巴菱久思菱着一起投入进去,那样烂漫的时光,当时她却是玩得不太开心的,不过是派遣填补心中的破碎。倒是回忆起来,才觉得好。少峯那时明媚得像一道风华无线的情歌,怎地当时她是个瞎子? 少峯看她露出懊恼的神色,低低地笑,过来吮她的耳垂,敏感处酥酥地痒:“故意带你去喝梅子酒,女儿红,看牡丹亭,想你醉态醺醺地被我搂在怀里,然后” 珺艾脸都红透了:“然后?” “然后像这样,”少峯根根手指似拨弄琴弦,让她敞开丰腴的胸、白软的腰,手掌沿着大腿埋进裙子里:“进到你的身体里,只想听你为我叫为我哭。” 到底是在办公室里,少峯不好大动干戈,但抚慰的手段一一到位,珺艾在他的指尖里淌着一汪甜稠的春水。 手把手地给她穿好衣服:“你先坐一会儿,我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咱们出去吃饭。” 珺艾恢复了太太般的仪态,早有人送来茶水果盘,她在沙发上看一本闲书,装模作样地,总也情不自禁地去看案前俯首办公的男人。偶尔有人进来,总是惊奇万分地从她身上荡过去,想看又不太敢看,连开玩笑都没有,想必是少峯平日积威甚深。 等他们在外面用完晚饭回家,院门前的石梯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曼心还是倔强着,当然也是万分挣扎的鬼样子,珺艾没对她笑,她就生气地跑了。 做妈的打定心思不惯那孩子,以前的哄骂的伎俩再也管不住她,那就先冷冷,让她知道这家里到底谁才是老大。 母女两冷战了三天,曼心再也快活不起来,耸搭着脑袋还算规矩起来,她妈还是不理她。陆克寒自然要去给曼心做思想工作,刚从小房间里出来,珺艾跟他擦着过去。 “小艾” 这是他放出来后头一次跟她讲话,珺艾心里泛着酸,不晓得怜悯算不算一份感情。 她停了下来,用斜斜的视线朝后望,却是看着地板:“怎么了?” 陆克寒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他过来,却又被什么东西给拽着扯着,不过迈了小半步就顿住。 “之前都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做妈妈的立场,我已经跟曼心说过了,她其实已经后悔了。” 这些话听在耳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刺激,到底刺到她的那根线?她会这么不快? —————— 晓得你们又在可怜大狗了嘻嘻。 51.要吻她 珺艾挺想放任着性子对陆克寒咆哮一通,不光想吼他,还想动手揍他。但她也能想象到,即使她状若疯妇地把人搞一顿,陆克寒仍旧会秉持打不还手骂不还后。他变了!这种改变让她愤怒,很多时候她想,宁愿他还像以前那样坏,那样无耻,这样她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讨厌他憎恨他。可是他偏不。他把他的任性扭改成全然的相反。 “你不难受么?陆克寒?扭着性子做人,你不觉得累得慌吗?” 言下之意讽刺他虚伪,陆克寒静静地听着,微笑间双眼泛出湿润来,珺艾受不了,快步地朝卧室里去。 男人从后追了过来,五指用力地卡进门缝来,瞬间被夹得破皮泛紫。 他还是进来,珺艾已经跑到窗边,拿背对着他,翠绿婀娜的背影,双肩僵硬地抖上一抖,双手环着胸,无声地拒绝他的靠近。 陆克寒用力地把她转过身来,眼里是她俏丽的鼻子,蝴蝶般颤动的睫毛:“对不起,小艾,对不起” 他要吻她,珺艾给了他一巴掌,院内响起汽车轰隆的声音,两人慌乱地分开,陆克寒身影一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少峯察觉到家里不一样的气氛,不光是曼心和她母亲搞对抗的僵。对于这件事,他向来采取不介入的态度。虽然也是喜欢曼心的,可是这种关心喜欢总像是流于表面,他不会欺骗自己,他可以极尽可能地为女孩子创造好的条件,可是再多,大概也没有了。 他对曼心顶多就是出于长辈的关照,对于幼小的怜悯。只有陆克寒才会为曼心付出一切,他为什么不?他要洗心革面做人,他要洗刷他以前犯过的所有罪恶。他当然会打心底爱着曼心,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所以曼心会粘着陆克寒,却不会在他跟前过于出位。这又凭什么? 曼心到底还是收拾收拾去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活动,这次活动也并非所有学生参加,而是专门甄选后,要么是学习成绩特别出彩的要么就是家里有些背景的。就要搞那么一套,学校也并非无懈的纯真之地。 女孩子不在家,陆克寒瞬间无所事事起来,心里还有些慌,因为曼心走得突然,是佣妈把人老早叫起来送走的。 早饭已经摆在白色大理石的桌面上,腾腾地冒着热气,正值周末,少峯必定还在楼上,他的外套还挂在衣架上。家里两辆汽留了一辆,另外一辆是去送曼心了。夏天的躁一股股的从下腹蹿上来,他预感着什么,早饭一口都没吃,想叫佣人弄咖啡过来,结果叫了两遍,也没人来。 宽阔的客厅空荡荡一片,独留他在这里找不准位置地徘徊。 “大哥,早啊。” 楼上传来一句轻笑声,是在问候他,又不是。 陆克寒本来因为带孩子戒烟了,可是这天已经忍不住煎熬,去茶几上找了少峯的香烟,眨眼抽了三根。 手里捏着第四根,手指抽搐着弹了一下,抬头看自家兄弟,少峯脸上是一种全然的,毫不掩盖的冷酷恶劣,这种表情他很熟悉,对待敌人或者即将要打压的人惯常施加的情绪压制。务必要让你怕你,忌惮你,森森地匍匐在你的脚下。这是曾经的他全天候除了睡觉常常露出来的神色,如今被戴到少峯的脸上。 “过来坐啊,一起吃早饭。” 西式的早餐不怕等,少峯捏了一片烤面包,拿铮亮的刀子挑出芝麻酱,慢条斯理地往上均匀的抹。 陆克寒如坐针毡:“我去弄点热饮来。” 果然去弄了一壶香喷的热咖啡来,给对方倒上一杯推过去,少峯道一声谢谢,也是点了一根香烟。 “你知道在这里的规矩吧?”他问,眼睛不看陆克寒,望着已经大亮的窗外,光线被白色的窗纱柔化了许多。 陆克寒点头,晓得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了,以漠然代替道歉。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跟她接触,不准跟她讲话。”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少峯为他量身定做了一套无形的囚牢,貌似可以自由行动,放任他夺去曼心的信任和爱戴,却不准他去靠近珺艾分毫。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要比肉体折磨难熬一万倍,肉体上的东西他能抗,精神的凌迟才是最残酷的。然而他却没资格抱怨,所以只能永远痛苦。 珺艾打着哈欠下楼来,觑见兄弟间对坐在餐桌那头,睡袍下那双腿登时打了机灵,下意识就要跑。 少峯转过身来,手臂搭在椅背上:“再不来咖啡就要冷了。” 珺艾谨慎地下着楼梯,将腰上的带子紧了紧。 在少峯身边坐下,迎来男人一道亲昵的亲吻:“昨晚睡得好么?” 他将手上抹好的夹心面包朝珺艾嘴边送,甜蜜又危险的气氛,一双深邃的眼蕴出勾子。 珺艾几乎扛不住,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张嘴,点着头。 “好吃么?” 他靠了过来,捏开珺艾揩唇边碎屑的手,伸出舌头在她唇缝上游走,然后忽的掌住她的后脑勺,整根的舌头挑开牙关冲进来。 陆克寒就在对面坐着,珺艾推了推少峯的胸口,换来的是对方巨大的动作,他干脆从椅子上起来,双腿岔开立在珺艾上方,勾着颀长高大的身影,捧住她的脸来了一个海潮狂掀的重吻。 这道吻令她窒息,嗅进去的全是男人须后水、香烟和淡古龙水的气味,又令她浑身骨肉化成了蜜糖。蜜糖被打开包装纸,远在天边的石头缝里生存的蚁群们,天生具有被远距离吸引的嗅觉,成群结队地蜿蜒着往这边爬。 那也是陆克寒的视线,少峯的揉搓和挑弄,千万只蚂蚁从她的脚趾缝里往上爬,爬到胸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