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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那种无所畏惧的光彩,是成年人再也无法比拟的鲜活。 可许凤佳的笑就又不一样。 这少年身上的每一抹神韵,都特别浓墨重彩。 就连笑,都是直接笑进了人心底,笑得人心痒痒,笑得让少女“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封锦的美,美得单纯,权仲白的潇洒,潇洒得不羁。 都是一种让人赞叹欣赏的美好。 但许凤佳就不一样,他的一举一动,都太勾魂、太撩人,好像一只小虫子,已经钻进心底,痒痒撩拨。 七娘子颤了颤才清醒过来。 只觉得双颊暖热。 不禁暗暗害羞,更有些自愧,忙背过身捂住脸轻拍了两下,才若无其事地转回身来。 就连六娘子都面露赞叹,显然是没有想到当年的小霸王,居然长成了这样有韵味的少年郎。 更不要说李家、诸家的女儿们了。 只有五娘子依然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没了热闹可看,女儿们也就各自归座,说起了绣花、弹琴的闺中琐事。 只是这琐事里就透了些虚伪。 没有谁不是频频向外张望的。 异性相吸,本来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些花季少女虽然家教良好,又怎么可能完全泯灭人性? 七娘子喝了一钟茶,这才慢慢地回过味来:许凤佳揉蹭的地方,就是九哥当年的伤处。 112私语 水师一行人也没有在苏州城呆多久,就去了胥口镇。 胥口镇与光福相邻,直面太湖,背靠苏州,在这里练兵,当然是很合适的。 兵丁们也已经在湖边驻扎下来,伐木造屋,连日来苏州的工匠都纷纷往胥口去揽活。 虽然大太太一心要留许凤佳在苏州多住几天,但究竟公务在先,许凤佳和萧总兵、廖太监都没有多留的意思,吃过大老爷私下设的洗尘宴,就赶着到胥口监督兵士造屋建营,也安顿自己的仪仗。 大太太私底下就冲大老爷夸许凤佳。 “怎么样?凤佳这孩子到底是不曾丢了许家的人吧?”话里满是喜爱,“竟也真出落成这么一个稳重大方的少年郎了。” 大老爷也松了口。 “也要等许家再提起亲事,我们才好回话。” 像杨家和许家这样门户相当的人家,又是许家先提过结亲的意思,就不好由女方开口,免得跌了五娘子的身价。 这道理大太太心里也是明白的。 就暂且按捺下了心事,只是安闲度日,等着许家的来信。 闲了就不免为许凤佳操心起差使。 进了十一月,天气渐冷,先期造好了营房,还要等工匠集结完毕,在太湖里造码头,造船…… 内务府已经下令在沿海一带搜寻手艺上佳的船匠,只是这人才,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大老爷难免和大太太议论,“鲁王人就在山东,他搞盐场、渔场收编渔民,现放着上百个造船的好手,只是捏着不肯拿出来,也不晓得是真心不愿意在这件事上为许家增光添彩,还是正和皇上讲价钱。” 很多事就是这样,平国公当时在前线鏖战,大皇子却指使手底下的封疆大吏带头卡住军粮,其心可诛。 许家和刘家、和鲁王,当然都结下了解不开的深仇。 而平国公父子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立下了开疆辟土的大功…… 大皇子又怎么不会忌惮许家? 不过,要为了和许家的一点龃龉,就不肯把手里的人才上交。 恐怕会触犯了皇上的兴致吧。 许凤佳虽然人在胥口,但也的确经常回苏州找大老爷、诸总兵、李大人说话。 像他们这样手捧金牌令旨,奉命督办当朝头等大事的准钦差,几个大人物都不敢怠慢,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才进了腊月,水师营里就已经一派热闹,有了点大营的样子。 进了腊月,大老爷也就闲了下来。 难得有兴致带全家人到香雪海度假。 今年李太太就没有跟来了——李家的五郎、六郎、七郎都要赶在明年二月里办喜事,她是忙得脚不沾地。 一家人很是享受了几天清静的日子。 山居无聊,大老爷这几年年岁大了,不爱到处走动,索性就传了几个女儿在身边,读散文、读词、读诗…… 也算是天伦之乐。 五娘子性子燥,六娘子又常读别字,只有七娘子,声音若山涧清泉,音调更柔若春风…… 叫了两三次,也就只单请七娘子一个人进小书房读书给大老爷听。 大太太乐见其成,“你爹一年到头,操心的事不知凡几,也要消闲消闲。” 七娘子就只好在姐妹们赏梅的时候关在小书房里,给大老爷读书。 大老爷果真是个忙人。 就算在腊月里,张总管也是每隔几天就要回一次苏州,为大老爷取信。 当时通讯不便,信件是亲朋好友之间联络感情的唯一渠道。 大老爷又是总管江南的大红人……可以想见,给他写信的人会有多少。 本家族长一支的来信,是要认真读的。 桂家这几年也很走红,和杨家又是多年的交情,来信更是不能放过。 还有西北一带大老爷未入仕之前的老友,现在也多有傲啸山林成就一方名士的,这些读书人脾气最古怪,也不好怠慢。 在各地做官的同年与同乡,更是一向同气连枝,在朝廷里互为声援,信件来往,自然是少不了的。 更有大太太这边的亲戚,想要和大老爷攀攀交情的地方官吏,大老爷直属统辖的江南各级官员…… 哪一天要没有十几封信,那准是哪一处的驿站出事,耽搁了信件传递。 七娘子就给大老爷念信,“大人台鉴……”这是不熟悉的新朋友来信,还透着小心翼翼。 “海东亲启……”是来往多年的好友,话语里就多了随意。 “四妹夫安好?”是大太太娘家亲戚的问候。 朝廷里的一件事,往往被十多个角度复述出来,再送到大老爷案头。 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