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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能掉以轻心,有句话说得好啊,斩草便是要除根…… 祁律眯着眼睛,听着耳旁嘈杂的声音,突听天子说:“祁太傅有何看法?” 祁律从班位上站起来,拱手说:“律以为,援兵齐国一战,并非是打与不打的抉择,而是要如何打的抉择。” “哦?这样说来,太傅想来是主战派了?”卿大夫们纷纷插嘴。 “是了,祁太傅主张作战,可是因着祁太傅乃是齐国人的血脉?” “我亦听说了,祁太傅好似是齐公的弟亲,祁太傅如此急切的支援主战,怕不是有什么私心罢?” 有人这么一说,登时带动了话头,一堆人开始窃窃私语。 天子的脸色相当难看,他只是想听听祁律的意见,没成想这么多人挑拨离间,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其实有些人就是如此,当年祁律没有身份,乃是奴隶出身,凭借着一身小吏的本事,混迹成为太傅,许多人便诟病着祁律,出身太低,卑微卑贱等等。而如今祁律突然变成了齐国的公子,乃姜太公后裔,身份高贵起来,有些人的借口也跟着变了,觉得祁律乃是齐国姜夷人,这齐鲁文化,还是和中原文化有诧异的,又觉得祁律其心必异。 总之嘴巴长在旁人身上,祁律是不怎么在意的。 祁律见天子的脸色相当难看,随时都要发怒的模样,便笑了笑,抢在天子发怒之前,慢悠悠不急不缓的说:“各位卿大夫听律一言。的确如各位卿大夫所言,山戎人是强弩之末,这次偷袭齐国,无异于鱼死网破之挣扎,不足为惧。可各位卿大夫有无考虑,为何山戎人要偷袭强大的齐国,而不是选择其他国家?山戎周边的晋国,翼城素来与曲沃不和,山戎人为何不挑拨离间晋国?山戎以南的凡国,地窄人少,兵力也不强盛,常年受到山戎的欺压,山戎为何不继续欺压凡国?山戎人单单选择了齐国,而且是趁着齐公围猎于沛丘之时,突发奇兵偷袭,原因何在?” 众人登时陷入了沉默,整个治朝大殿笼罩在阴云之中,祁律的问话,似乎给各位卿大夫开拓了一些思维。 祁律终于给出了答案,淡淡的说:“山戎人不傻,他们不单单想要鱼死网破,而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答案很简单……因为齐国有钱。” 齐国有钱,齐国拥有大片的盐田,在如今的天下,有盐就是有钱! 山戎人已经走到了绝境,想要反扑,最需要的是什么? ——财币! 祁律环视了一圈治朝大殿,目光在每个卿大夫身上一一划过,笑了笑,说:“倘或山戎马贼掠获了齐国的盐田,便是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机会,等待山戎集势而归,律窃以为,第一被山戎报复的,并非是齐国,也不是什么凡国、郑国,而是昔日里把山戎打得抱头鼠窜的洛师,不是么?律不过居安思危,还请天子与各位卿大夫……三思。” 治朝陷入了沉默,祁律三言两语,竟然驳的众人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而来,是一身戎装的黑背! 黑背乃是虎贲军的小队长,因为官衔太低,并不能入朝上朝,如今却闯进治朝大殿,他手中捧着一张小羊皮,粗喘着气,步履匆忙,拱手说:“天子……齐国来讣。” 第135章 一国之君 天子在治朝临时召开朝议,与王室卿大夫们商议是否援助齐国的事情,公孙无知身为齐国公孙,是不能参加朝议的,只能呆在宫中的屋舍里等待朝议结果。 他烦躁的在屋舍中走来走去,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一只陀螺一样运转不休。 公孙无知离开洛师没多久,正好迎上了赶来洛师求援的齐国人,听说山戎人围困了沛丘猎场,心中着急的厉害。 公孙无知一刻也闲不住,踱步了整整半个时辰,就在此时,突听“吱呀”一声,有人从屋舍外面推门进来,是一个寺人,在孟阳耳边小声的耳语了两句,随即退了出去。 公孙无知还以为是朝议的结果下来了,便焦急的说:“孟阳!如何,天子打算发兵不发兵?援助不援助?” 孟阳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平日里本就严肃,此时更显肃杀,摇摇头。 公孙无知惊讶的说:“甚么?天子不打算援助我齐国?” 孟阳说:“并不是朝议结果,而是从齐国传来的讣闻。” “甚……”公孙无知登时懵了,呆呆的说:“讣、讣闻……?是、是谁的讣闻?” 讣闻,就是报丧的意思。但凡诸侯各国有地位高者去世,都会有来讣到洛师,春秋是礼仪的时代,天子接到来讣之后,都会按照规矩归赗,也就是送去丧葬的礼品,表达哀悼。 能传到洛师来的讣闻,必然是等级高贵之人,讣闻突然从齐国传来,公孙无知一瞬间差点站不住,再次询问:“是……是谁?” 孟阳声音沙哑,说:“君上……没了。” 公孙无知脚下一个踉跄,只觉得膝盖发软,登时便要坐倒在地,孟阳一步踏上去,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公孙无知,说:“公孙,节哀。” 公孙无知的吐息很快,喃喃的说:“怎么……怎么会这样……” 公孙无知虽对齐国国君之位虎视眈眈,但说实在的,齐侯禄甫待他很好,公孙无知并没有催着齐侯禄甫早死的心思,乍一听闻齐侯的死讯,整个人脑海中一片空白。 孟阳眯了眯眼睛,说:“公孙,小臣有一句话,想要问问公孙的意思。” 公孙无知呆呆的说:“甚么?” 孟阳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说:“公孙到底想不想成为齐国之君。” “我……”公孙无知没想到孟阳问的这么直白,他脑子里一团混乱,喃喃的说:“如今我人在洛师,太子诸儿不只名正言顺,而且他就在都城临淄,怕是早已占尽地利优势,再者……再者论名声建树,我又不如祁太傅……” 公孙无知说到这里,已经没有话说了。 孟阳则是眯着眼睛,说:“小臣不管旁的,只问公孙……想,还是不想。” “报!” 治朝大殿的殿门突然被推开,黑背手中擎着一张小羊皮,大步闯入治朝大殿,呼吸十足急促,朗声说:“天子……齐国来讣!” 众人刚刚还在商议援兵齐国的事情,突然接到了齐国的讣闻,心里都是咯噔一声。 周公黑肩立刻站起来,越过人群,接过黑背手中的来讣,展开看了一眼,脸色相当难看,拱手说:“禀天子,齐公于沛丘……病逝了。” “甚么!?” “齐公没了!?” “是不是山戎人干的好事儿?!” “山戎人当真欺我大周无人!” “山戎这帮庸狗!” 祁律听闻,心中一震,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