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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蒋城聿往回走。 陈南劲走在他们身后,一直跟到了民宿门口的那条路上。 “棠棠。”沈棠愣了下,身后竟然是肖真的声音。 她跟蒋城聿齐齐转身。 还真是肖真,从路边一辆轿车里下来。 蒋城聿:“我去排队给你买早饭。” 这是他们一家三口时隔那么多年第一次碰到一起,他轻轻抱了抱她,“我就在隔壁那家早餐店,离你没有五十米远。” 陈南劲并不奇怪在这看到肖真,之前肖真联系过他,说要来看看老爷子,她只是礼貌性的告知,其他没多说什么。 他去看父亲时,已经有一束鲜花放在墓前,应该是肖真看过了父亲。 沈棠突然觉得很讽刺,她小时候天天盼着怎么也盼不来的父母,在多年后她什么都不需要时,他们全都来了。 肖真戴了墨镜,她跟沈棠和陈南劲之间都隔着两三米,形成了一个三角,那是怎么都消不掉的距离。 “我今天来,家里都是知道的。”她想表达的是,她不是偷偷来看她,储岳礼和其他人都知道。 “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和你爸在你有记忆后,从来没陪过你一天。” 她突然哽咽了,用力抓着车门的把手。 “棠棠,不管你信不信,妈妈离开你的二十六年里,没有哪天过得好的。跟你说这个不是让你原谅我。” 一时间,她语无伦次。 太阳光刺眼,沈棠也戴着遮阳镜,她看向陈南劲:“陈导,你要不要也来一番追悔?你台词功底深厚,应该不会像肖女士这样,突然卡顿。” “棠棠--”女儿嘲讽的语气让陈南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你们想要叙旧吃饭,你们自己去,我跟你们实在没什么可叙的,太陌生,坐在一起也可笑,实在没必要。你们在我这里以前只是个符号而已,现在连符号都不是了。我执念里想念的是我臆想中的父母,不是肖真,也不是陈南劲。” 安静了两秒,她转身往前走。 远处的海,那样平静。 海岸线突然变得好长好长,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而她那样渺小。 她一步步往前走着,身后的一切仿佛退了色,她没再回头。 家门口,蒋城聿在等她。 第七十四章(大结局(下)...) 目送沈棠走进民宿院子, 肖真才依依不舍收回视线。 路过的行人不由侧目看陈南劲,有认出他的游客拿出手机偷偷拍两张,在陈南劲老家遇到陈南劲,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还听说海棠村很快要上新的游玩项目,投资人之一就是陈南劲。 肖真和陈南劲相顾无言。 两人都戴着墨镜,谁也不知道彼此在看什么, 在想什么。 墨镜真是个好东西,把心里头所有的自私与虚伪给遮得严严实实。 肖真扶着车门, 长发被海风卷起、吹乱。 她跟陈南劲离婚后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 有两次都是在海棠村。站在女儿长大的地方,所有的恩恩怨怨, 不值一提。 跟储岳礼结婚的这些年,她没有一日不过的惶恐。储岳礼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想拿一切来抹去那段荒唐的人生。 甚至不惜伤害棠棠。 这些年她不止千万遍后悔过,她怎么就把孩子给丢下了呢。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没有机会再回头。 如果当初父亲不曾反对拆散她跟陈南劲。 如果当年陈南劲没有婚内出轨。 如果陈南劲在离婚后不是很快就跟樊玉奉子成婚。 如果陈南劲不在大众面前高调秀婚后的一家幸福。 如果她没跟父亲闹崩。 如果她当时能有勇气面对支离破碎的被背叛的婚姻。 如果她能收拾好心态再继续学业。 如果她能调整好心情,不在乎身边那个圈子里的人背后看她笑话。 如果她在棠棠两三岁还没有记忆的时候把她接回身边。 那么, 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样了呢。 肖真看着民宿的院门口,想象着女儿小时候在那玩耍时的样子。 “你说你当年天天在媒体跟前秀你跟樊玉的孩子, 你心里到底怎样想的?考虑过棠棠吗?” 她问出了二十多年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还是说, 你对棠棠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陈南劲看着水雾茫茫的海面, “哪还去想那么多, 你就当我丧心病狂了。当时我也才二十五六岁,把自尊虚荣看的比命都重要,只想让你父亲看看, 我不是一无是处,我也有能力让自己的妻女过得好。” 哪怕那种幸福只是假象, 他也不遗余力地去表演。 那时肖真跟储岳礼结婚有了孩子,感情如漆似胶。他就更不甘心,他嫉妒着储岳礼。 仅仅因为储岳礼出生在储家,便被肖真父亲认可,便能和肖真举办一场隆重的世纪婚礼,那是他求而不得的。 那对龙凤胎从一出生就能被肖老爷子捧在手心里。 可棠棠呢。 肖老爷子看都不看一眼。 于是他更渴望金钱,地位。 后来,在这条执迷不悟的路上越走越远,随着他到了名利场的顶端,想回头时,根本就回不去了。 他知道,棠棠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 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肖真半晌没再说话。 她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人,当初把陈南劲作为男人的自尊都踩在了脚下,还又狠狠地搓碾。一切都已经时过境迁,却历久弥新。 海棠村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能把他们内心最丑陋卑劣的东西给剖开来。 陈南劲望着海水带着泡沫袭来,“不管棠棠认不认我,原不原谅我,我还是会继续弥补她。” 反正他下半辈子也是一个人过,有的是时间。 他转头瞥她一眼,“你那边要是情况允许,往后每年这一天,你都来这儿一趟,我们陪着棠棠看看我父亲。” 肖真回神,这一刻,过去所有的怨恨都释然。 “没什么不允许的。”她拉开车门坐上去。 如果下一个二十六年,能把女儿的心给焐热一点点,做什么都可以。 海风肆意吹着,肖真的汽车消失在这条路的尽头。 陈南劲双手抄兜,沿着海岸线往前走。 想着父亲。 想着棠棠小时候。 -- “在想什么。”蒋城聿打破短暂的沉默。 沈棠趴在民宿三楼观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