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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进垃圾桶,神情淡然,“都是人,都爱生活,只是难以忍受自身存在——抑郁症这个群体,倒不如说比所谓的‘常人’更加细腻。” “我尊重病人的决定,只要你父母不主动问起,我就不会说。”她看了眼时间,转身挥挥手,“我还有工作没处理,有什么事找护士,想找我的话让人捎话就行。” 李悦没应声,直勾勾望着江凛的背影。 有一瞬间,她眼圈都泛了红。 ☆、11 接下来的几天,李悦每逢午休时间,就会默默坐着轮椅去找江凛。 江凛并不嫌烦,刚好最近她的工作有所减少,陪着病人去花园逛逛也无妨。 李悦刚开始谨慎又自封,但在相处过程中,她逐渐能对江凛敞开心扉,向她叙述一些情况。 江凛于是得知,这是个父母期望值过高,长期冷暴力造成孩子敏感自闭的故事。 这日,二人一前一后,在A院花园中闲逛。 鸟雀栖在枝头,风拂过树叶,它们受了惊,纷纷展翅高飞,融入湛蓝天际。 “江医生。”李悦凝望某处,突然轻声:“你说,他们真的爱我吗?” “不好说,爱有无数种表达方式。” “他们总说是因为爱才约束我,而我也很爱他们,所以我就按照他们的意愿去活。”李悦说着,自嘲般地笑了声,摇摇头道:“但我觉得,爱和死没区别。” 江凛不置可否,俯首看向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爱会让人不自觉改变自己,言行受拘,甚至丧失自我,我认为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 “有点道理。”江凛点点头,不疾不徐道:“可李悦,爱能杀人,也能救人。爱并非满载罪恶,只是因为太多人循着这个字,干尽了丑事。” “你要敢爱,更要敢恨,你的情绪不该被他人左右,你要知道你本身就很优秀,你能做很多事。” 李悦手指微蜷,她轻咬唇,低低道:“可他们说……随性的人生,都是失败者的人生。” 面对这种经典言论,江凛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人生这东西,不论最终是喜剧还是悲剧,都不该被定义。” 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便传来男子轻笑,温润如珠玉,清而冽。 随后,那人饶有兴味道:“江医生,你不觉得你有点叛逆吗?” 江凛没什么表情,回敬:“贺公子,你不觉得你有点无聊吗?” “在见到你之前,我是挺无聊的。” 贺从泽答道,信步走来,俯首对李悦笑了笑:“你好,小姑娘。” 眼前男人五官俊美,气度非凡,矜贵如人上人,李悦不禁晃了下神。 “少在这儿诱惑少女。”江凛瞥他,随后问李悦:“李悦,你想回去休息,还是继续散心?” 李悦看了看贺从泽,又看了看江凛,很识时务道:“我自己去花圃那边吧,等会来找你。” 江凛点头,“小心点。” 李悦嗯了声,便乘轮椅慢悠悠朝着花圃方向去了。 待少女走远,贺从泽唇角的弧度才微敛,他看向江凛:“这个小姑娘的生活环境,似乎不太如意。” 他其实来了已有一段时间,因此江凛和那名女孩的对话,被他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才会有此想法。 江凛默认,望着李悦的背影,语气平静:“国内大多家长,自尊自负不自知,对孩子层层累加的期待,只会成为孩子的枷锁。” “的确。”贺从泽淡笑,眸底深邃如海,“人创造了‘满足’这个词汇,却从来不会用它。” 江凛一顿,侧首看了眼他,没说话。 “沉重的话题到此为止。”贺从泽恢复往日从容,对她弯唇,“今晚是叶董寿宴,叶董托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我今晚值班,就算了。”江凛缓声拒绝:“替我给叶董祝个寿。” 这个回应在贺从泽意料之内,他知道江凛不喜欢参加这些酒筹,就没求证值班是否属实,点头应下。 江凛随即便抬脚,打算走向李悦。 然而紧接着,她的步伐被人截断。 贺从泽稍一侧身,便挡在江凛面前,他本就比她高不少,此时干脆将她的视线尽数垄断。 头顶传来慵懒散漫的男声—— “这几天我没来打扰,看来江医生就这么把我忘了?” 江凛抬眼,望见那棱角分明的下颌,视线上移,见他唇微抿,不知喜怒。 她稍加思索,说:“空虚寂寞,指路红灯区。” 贺从泽愣了愣,他俯首看她,轻笑:“真是个无情的女人,想被你惦记着就那么难?” “就那么难。”江凛坦荡承认,“我只有自己,所以能让我惦记的也只有自己。” 他笑,“那我真想占有你的唯一财产。” 江凛懒得接茬:“花言巧语。” “说真的,江凛。我行为不端,目无法纪,这都是过去。”贺从泽似笑非笑,语气倒真有几分诚挚:“现在我唯一的不良嗜好,也就只有你了。” 江凛示意他歇歇,淡声:“贺从泽,我对空话从来不上心。” 贺从泽闻言,佯装痛心:“凛凛,我很伤心,我需要你的物理安慰。” 安慰还分物理方法和化学方法? 听到那声“凛凛”,江凛抑制不住地眉尾稍跳,“譬如?” 贺公子毫不犹豫:“亲我一口。” 江凛:“……” 她还未回应,却听后侧方传来一声低笑,对方似是忍俊不禁,道:“贺从泽,你还真是硬核求安慰。” 是名男子,声音陌生中又有点耳熟。 江凛回首望去,见对方戴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瞧不清容貌,但看轮廓该是长得不错。 他坐着道旁木椅,姿态悠闲从容,身穿深色大衣,内搭高领针织衫,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贺从泽见了他,眉一挑,“什么风把你陆影帝吹来了?” 江凛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贺从泽的好友——当红影帝陆绍廷。 难怪他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在公共场合还戴着墨镜。 陆绍廷慢条斯理地起身,随意整了整衣裳,“贺叔联系不上你,托我来找你,省得你旷了叶董的寿宴。” 贺从泽轻敛眉心,“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宋川说的。”陆绍廷干脆卖队友,“不过你手机关机了?贺叔给你打电话没听见?” “哦。”贺从泽十分坦然:“我把他拉黑了。” “……” 陆绍廷失语半晌,叹道:“行吧,我再等你会?” 正在此时,李悦坐着轮椅慢悠悠前来,随意抬眼瞥见陆绍廷,她面露惊讶,“你是……” 陆绍廷稍稍拉低墨镜,对她弯起唇角,“你好。” 李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