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重逢.她是他的肋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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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先到酒店的那个助理早就已经按吩咐,拿好了一间房,是给安子兮的。 其余房间因为穆非是公众人物又是重点贵宾客户,很快就分了行政楼层走廊尽头的几间。 为了避嫌和安全起见,安子兮和穆非并不在同一楼层。 纵使穆非心中千万不愿和女人分开,还是理性占了上风,将安子兮与他与团队分离开来。 这才是对她保护。 她不能再因为他有半点受伤。 为了安全,一行人同上了电梯,到达某一层后又一同出了电梯。 是安子兮的楼层。 助理和贺廷都停留在电梯口。 俊美的男人递了张门卡过来。 安子兮伸手拿好,看了一眼房门号,便转头要走。 “等等,我送你,”他不敢轻易碰她身体怕惹她不快,只好上前走了两步微微侧身挡住她的去路,“都从国内一路送你来到这里了,让我看着你安全进房好吗?” 巨星声线优美磁性,语气却是隐隐哀求,“我绝不会踏入你房内一步。” 安子兮抬眼,眉眼间尽是疲惫。 她刚在车上与乔治教授取得联系,老学者鼻音有些浓,必定是心情沉重,这使得她的情绪更加低沉。 教授住得离她的酒店有些远,离吉娜教授的家反倒很近。 两人说了几句,敲定了第二天的见面和事宜便挂了电话。 此刻看见穆非满眼关怀和执着的神情,她也无力反驳什么,轻轻点头,站在原地不动了。 穆非见她不动,黑白分明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喜悦。 “在这儿等等我,我和阿廷说两句就过来送你回房。” 安子兮见那人背影优美,身姿颀长,猛地记起了一件事。 她翻找了一下,拿出那台仍是原厂设置的手机。 想起某人两天前才交代过的“行程变了要及时通知家里”,谁知现在她改了又改,人都到了伦敦却忘了打电话和那边说一声。 不用在这部手机里乱找什么,反正通讯录里也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连名称设定都不行。 她望着那电话顿了一瞬,迟钝的脑袋瓜子这时也算不出美国那头是白天还是黑夜,按下了拨打。 听筒里传来无机质的声音,“嘟“声响了很久,久到都要被挂断了(——对,这神奇的手机连留言信箱功能都被隐藏了)。 那头突然接起了电话。 其实整个过程中,安子兮不知道接听的会是谁,每次都只会隐隐猜测。 明明打电话发信息都会直接去到那个人那里,可有时威廉斯打电话过来,显示的还是同一个联络人:“未知”。 可能这个通话线路中途可以转好多回? “Hello?”她低头轻声说话。 “怎么了?”电话另一头背景十分安静。 梁易依旧坚定沉稳、言简意赅,听起来倒是挺清醒的。 不过谁知道呢,同床共枕好些日子了她也撞见过一两回—— 和他两人深夜熟睡时,私人电话突然响了一声,她都没反应过来,身旁那人就能立马坐起。在黑夜中说话声音清朗,思维极其严谨清晰,根本看不出他上一秒还抱着她在深眠。 “是我,安子兮…梁易,我,我这边突然有急事,现在先到伦敦一趟,处理完了才能回去。就和你们说一声。”女人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些疲惫。 然后又加了一句,声音更低,“具体什么时候能回…还没定。” 那边沉默。 许久, “伦敦?没定回程?” “…嗯。“ 站在五六米外正在和贺廷交待回房后几人开会处理事情的穆非,眼睛一直没停过扫向安子兮。 明明嘴上飞快说着正经又紧急的安排,还时不时蹦出好些长长的英法人名,应是当地几间杂志和着名摄影师的公关经理人名字,眼神却缠绵温和,半点没分给眼前的贺廷。 这两天劳心劳神的贺廷气得要爆炸,这种重色轻友的老板加朋友就是靠不住。 果然还是金钱才能让我快乐,什么“经纪人和明星是命运共同体”,真是见鬼去吧。 幸好穆非现在事业稳定,他现在手头上可是有好几个小红人呢。 迟早飞了你穆非,哼! 穆非眼见长廊入口里的安子兮在拿着手机和谁打着电话。 女人压低了眉目,微微低着头,很好的掩埋了情绪。 她乌黑浓长的发披肩而下,衬着雪白小脸,身姿纤瘦优美,处处温婉动人。 是他心间长盛不败的花。 是他的那根长在肉中血里的肋骨。 115.重逢.一人在身边,一人在通话 容颜极俊美的男人又和经纪人交代了几句。 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大学时期的青涩感。如今就算穿着休闲装扮也没人能怀疑他的成熟得体,举手投足间还依然能够窥见某种独属于艺术家的傲然。 经纪人看着这位巨星走向长廊的背影,陷入了短暂的深思—— 这背影分明是朝气蓬勃、欣欣向上。 真真一点都看不出这人之前住了好几个月医院,还有那时身上若有似无的要轻生的死气。 穆非心里眼里从来只有一人。 认识穆非多年,贺廷已记不清曾有多少次出面澄清穆非脸盲症的尴尬——当红小花,不老女神,刚出道天天喊“师兄”蹭热度的新人美女,身缠万贯的女富商,甚至是不停在面前各种刷脸刷存在感的粉丝们,对穆非来说,就跟公园里的树木花朵、小兔小猫是一样的。 记得住名字是缘分,记不住脸的是正常。 贺廷不止一次听穆非在公司面对面叫张姓的女助理“小刘”“小李”。 总之就是止不住的尴尬症,来来回回劝了不知多少回。 在工作演戏时,明明连某群演的耳环戴错会影响角色设定都能指出。可一下了表演台、下了戏,就又秒变脸盲,谁都不在意了。 等待的电梯已经到达,贺廷又看了一眼那两个人,转身入了电梯。 “…不是,不算完全是公事,”长廊里美丽的女人低低对着手机说话, 许是电话另外一头问了句什么,她细细解释道,“乔治教授也在的。研究室那边他肯定安排好了,所以我们办完事再走。” 穆非迈步走近安子兮,心细如发,眼尖地一眼就发现了她在用另外的一台手机通话。 毕竟美国也没有双卡双待—— 就算有,这时代随身带有两台手机也很正常—— 如果不是女人柔和的声线里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找到主心骨”的依赖感—— 那这通电话真的是很正常。 他心思敏锐,只听断断续续几个字,心头已经响起了警铃: 手机另一边的人,绝不是同事或朋友。 到底是什么人? 头顶的灯光忽然暗了许多,安子兮已经察觉挺拔男人的靠近,遮住了头上的光线。 还有一阵独特的清冷的味道。 她缓缓抬睫看向来人,耳边手机的还和另一个男人通着话。对上穆非的眼神,不躲不闪,执拗而坦然。 水润的眼睛望向男人背了光的脸颊轮廓,一字一句地缓声对电话说:“我想,还是得让威廉斯知道一下,免得他又要安排接我。” 直到感觉到眼前男人复杂情绪涌上而微睁大的眼,安子兮才转过身,踱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电话中的梁易虽然一如既往地沉稳,几个字几个字地说话,问了叁两个问题,安子兮依旧感受到了通话中男人浓郁的不快。 两人几周前分别的时候,就在家门口,他的确另外对她交待过,“乖一点,别乱跑。“ 唉。 现在她这情况,按照他的标准,何止乱跑,简直是连家都不回了。 又如何呢? 伯牙失子期之痛,无法对梁易言说半句,估计他也不会懂。却也不愿这一趟来得有委屈半分——吉娜教授最后一面没见上,葬礼弥撒她必定是不能再错过的。不但要参与,还要尽力去帮助安抚亲属家人,帮助安排工作上的后事,为年老的吉娜尽她最后一点的心意,以表她满心的感激和悲伤。 长廊的灯光一盏一盏的闪过,温暖的淡黄色,映着酒店精美的墙纸挂画。 女人走在前头,步子走得不快。 落后半步的男人紧紧相随,面容极其俊美非凡,气质清冷傲然,背部肌肉却紧张得绷了起来。 安子兮在挂电话之前加了一句:“这几天我会忙,就…不发信息打电话了。若是没有回复,那也不是出了什么大的事…就这样。” 通话中断。 女人边走边把手机收回包包里,手上拿好房卡。 没有理会身后的男人。 其实联系美国那边,等她进了房门再打电话也是可以的,再不济找个没人的地方私下联系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这次安子兮选择了没有回避。 让自己和穆非,直面如今的境地。 无言地再次告诉他,彼此已经真真实实地分开了。 我没有等你,早就开始了新的生活。 两人在长廊静静走过一道道紧缩的房门,没有言语。 世界似乎只剩他们两个。 ———————————— 我想说这不算是修罗场吧。 是的话,那我很高兴(眨眼)。 毕竟我是火葬场、修罗场的狂热爱好者。 116.重逢.钱和地位都在自己手上 同样容颜绝色的男人和女人驻步在1508号房门前。 等了好几分钟,身后的男人都没有离开。 安子兮转过身来,长廊的灯光昏黄,洒在她微显苍白的脸颊上,一双眼眸更是乌黑晶亮。 她从头到脚礼仪满分,礼貌地说了句:“已经送到了,今天多谢了。你快回去吧。” 同在灯下的穆非容颜出色,五官比例万中无一的好,就像画报中走出来的美男子,无一处不深深吸引着人群的目光。 只是这时的他下颚紧绷,双眉微锁,嘴角奇异地挂着一丝牵强的笑意。 眼中的光忽明忽暗,如果靠得极近,或许还能看见某种深刻的痛意在尽情肆虐。 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电话那个人,是谁? 虽然她的语气冷淡,但一定是非常熟识,甚至亲密的。 要不怎么会像在向伴侣汇报行程一样? 四年了,当真天真地认为她会等他么? 当年她那样的不告而别,一定是对他怒极也失望至极了。 忆起她那时望向他的眼里,连最后一点光芒都消失不见的一刻,在这段感情里她赋予他的那些微笑、那些热情、那些让他耳红心跳,连同那些只有他一人的专注,一下子都统统收回。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以为永远都会守在自己身边,永远都会爱着自己的人突然就弄丢了。 铺天盖地的惊慌恐惧席及而来。 一次次,一遍遍地确认,知道她是真的不要他了。接下来,便是昏无天日的绝望的四年。 胸腔里空空荡荡,在偌大的世间没有一个能落下的地方。 所以,现在真的没关系。 能把她找回来,还能这样近处看到她、和她说上几句话,其他的,又有何关系? 男人精致漂亮的眼里是寒冷的阴翳。今时今日他手上的金钱和地位全都是实实在在握在自己的手里。他不怕跟人抢,也一定能抢到手。 穆非迅速调整了表情,扯出温和的笑意,眉眼精致亲和,如果不是一两条青筋在刘海间若隐若现,还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你早些休息。我就在上面两层的XX05号房,有什么都可以上来找我们。”他的音调可能因为这几年唱歌训练而变得格外动听,清冷傲然的声线里是少有的温软还带着点不好意思,似是完全不在意刚才她与别人打电话的亲近感。 “出门在外又是出了人事,你不要客气。” 安子兮这才猛抬起头,正眼凝向身前的男人。 瞧他刚才的眼神,分明是懂了的 为什么一派云淡风轻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嗯,知道了。我已经联系到了我的教授,他会和我一起参加弥撒再一起回美国。明天,” 面前男人冷静的脸庞上坚定闪耀的眼神让她不安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出口的话是决绝,姿态倒是暗含愧疚:“明天我就搬去教授那边的酒店,这边的房间可以退了。” 说完觉得仍是不妥,她还加上一句:“我回头把房间的钱转还给你。” 空气一下子冷凝下来。 穆非本身气质就是清冷,如今更像锋利冰冷的寒剑。 气压低低,令人生畏。 锐利清亮的眼里有一方冷静迅速溃堤,他恨恨地用目光望进她眼里,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犹如千斤重地向安子兮压去:“竟要与我分生到如此境地么…这是瞧不起谁了?” 又自嘲似的轻声一笑。 安子兮把头压得更低了。 时间在拉锯。 两人离得不算远,毕竟在同一走廊上,到处安安静静地,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男人已不再是从前大学时期那般只有满身的高傲冷漠。岁月时光在他身上纂刻了独属成熟男子的压迫感。 直到某一瞬,所有的低气压散被人收了回去,似是从未出现。 安子兮感觉身上轻了许多,复又抬眼偷看他。 这兔儿般的模样,圆润的眼里还有一点哭过的红,抬眼看他的神情和二十岁时一模一样,让穆非有种奇异的错觉彼此仍在美好的大学时期,从未分开过。 男人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他的容颜一下子更惊为天人,语气模糊晦涩,“安子兮,你从来都不懂我怎么真的忍心…”话也没说话,话锋一转, “罢了,你要还钱就还吧。一分钱都不能少。” 把所有的情绪收进心底,他不能着急,也不能逼她,一切都要慢慢地来—— 反正他有一辈子可以耗。 终于等到他松口,安子兮也松了一口气,“好,那你把账户给我,我回头给你转。” “不着急,你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他的语气又变回清贵矜持,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预告下一章有你们等了好久的梁先生。 小番外,出差 将来里的某一天。 安子兮身后的确没有人再跟着她了——至少还没被她发现过。 但她依然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下面的人是不跟着了,换成了他们的主子! 这个男人为什么还不出差? 虽然他工作起来还是常人难以接受的高强度忙碌,但每天凌晨了都还回家睡觉。 您是为了省这一晚酒店吗! 飞东岸是当天来回,短途的话也带着她一起走。 啊啊啊,她想要一人独霸超级舒服的大床,还想要在泡澡的时候吃零食! “你最近为什么都不出差了啊?”一个早餐时间,女人忍不住问道。 男人只手放下咖啡杯,一点声响都没有,餐桌礼仪标准得能当老师。他一挑眉,“怎么,你很想我出差?” 对面的女人不答话,只给了他一张惆怅的脸。 “最近飞机燃油费飞涨,你都不关注的?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现在流行 在家办公。”某某国际财团董事长加理事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女人明显不信,“可是我听周先生说,就在上周,某阿拉伯土豪都让私人飞机开过来接你了,明明入了境你还让人飞回去?” 节能节源懂不懂? “啧,花的是他的钱又不是我的钱。子兮在帮他心疼什么?”梁易眼里闪过暗光,不动声色,“本科必修的经济课你是怎么过的?威廉斯,”他唤守在身旁的周正老派管家,“在经管部找两个女经理,好好给她补补课。” 管家从令如流颔首,“是,先生。” 这两个戏精上身的主仆。 安子兮一脸惊恐地看着管家,眼神充分表达着“威廉斯你不是来真的吧”的意思。 接受到女主子的眼神询问,资深管家威廉斯怎么会被难倒?他清咳一声,脸带微笑面对,“女孩子学会理财持家,将来总是有好处的。” 一心想做世界顶级科学家的不婚主义者安子兮:“” 晚上到了。 恶劣的凶兽心眼极小,记仇算计,统统在女人身上讨要回来。 安子兮被人在身后撞得腰肢绵软,小穴艰难地吞吐着比往常尺寸更大的男根,嘴里讨饶呜呜地说了什么。 男人又是一个深顶,直插入子宫,亲着她的后颈温和地问:“出差有什么好的?出差了还能这样舒服么。” 小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男人不出差,忙起来没有一顿在家里吃饭的,居然还要在外面早中晚地发信息来问她人在哪里吃了没。 气得安子兮受不了,终于一个周五下班后直接开车到机场,买张巴塞隆纳的机票就走人。 你不出门是吧,我出。 拜拜您嘞。 —————— 番外单独写出来,和原文无冲突。 并且在原文中的下一章,梁易还是会出来的。 你们会喜欢小番外吗?喜欢我以后就多写些,都不收费的。 正文写得我昨晚洗头头发又掉了一大把,加上三次元里的巨大压力,我觉得我离秃头之日应该不远了。 听说某牌子的花洒头换了就不掉头发了。 双11要不要来一个试试呢。 看到微博上有人搞笑: 有钱了不起啊?你有头发吗? 钱可以赚,你秃了你就一辈子光头。 ————为了头上几根毛而挣扎的作者。 117 终于等到他松口,安子兮也松了一口气,“好,那你把账户给我,我回头给你转。” “不着急,你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他的语气又变回清贵矜持,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女人也不是个啰嗦的性子,非要今晚把帐一分分钱算清楚——除了酒店,还有机票,车费和机场他助理帮忙给的晚餐钱呢。 理科生的逻辑就是,要么就不算,要算就得算清楚,最好做一张excel电子表格出来。 谁也不欠着谁。 只是她如今没这个心情做这些。 她点点头:“好。那,我就回房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话说完老半天也没见男人动一动,安子兮只好拿着房卡对着感应器开锁。 她一手拿着一个行李,一手抓着房卡,只好侧过身体,用身子去推开房门。 门外走廊上的穆非还是很规矩的站着,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越界、安守两人之间那条泾渭分明的线,也没过来帮她开个门提个行李。 唉,这人一点都没变。 他是个极是守诺的人,说了要送到房里,就必须看见人进到房里。 女人把行李往里面一带一放搁在了玄关处,回身看他。 这回倒没了之前对他惊弓之鸟的紧绷感,轻描淡写地说:“现在好了。你快回房吧。” ——然后她诡异地看到这个缠绕了她整个大学青春时期的梦想情人挽起一抹十足性感、十足魅惑的微笑,能捕获心智和让无数女人尖叫的那种。 心跳莫名其妙地跳漏了好多拍。 他漂亮微微上挑的眼睛里星光夺目,流光溢彩。 陌生又熟悉清冷的气息一下逼近,挺拔的男人朝她迈出一步,身上的雄性热源让她全身神经末梢都立马竖立起来—— 就在她微微失神的一瞬间,温热微湿带着些执拗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清冽的气味卷扫而来,唇瓣微冷,湿润柔软,带着能麻痹人神经的微弱电流。 记忆中的所有味道与现实顷刻间重叠。 一闪即逝的一两秒。 耳边心跳鼓噪,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安子兮瞪大眼回神时,那人便已转身走远,根本就没想给她任何机会拒绝。 只留下伴着笑意的浓稠深远的一句: “我等你找我。晚安。” *************** 许是从未被人挂过电话,这头的梁易在通话中断之后还特别新奇的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认真地看了屏幕两眼。 他随手把手机往旁边的茶桌上一扔,手插西裤口袋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此处是风景优美的高尔夫球庄园,大片的绿色草坪环绕,不远处还有波光粼粼的湖水在风中荡漾。 美国总统家里做地产做酒店,来自他名下高尔夫球场出了名的高档又私密,上流社会的人都很喜欢。毕竟圈子越高,人数骤减,来来去去就那些个面孔,每次来都能碰到几个熟人。 凑巧的话还能和总统先生打上一场——反正日理万机的总统大人可以一边听着死了十几万人的报告一边挥杆子。 在高尔夫球场上忧国忧民也是很可以的对吧。 今天华尔街那帮投行的所谓高人们约过来一起喝个下午茶打打球。如今下午三点半,梁易向来不喜阳光太过猛烈身上不干爽,和人打了一会儿便回了会所私人房里洗澡,换了身衣服。 会所这边结构有些像酒店,配备中央的公共区域,亦有几大分区。分区布置如总统套房,每间套房中有大厅有厨房,也有几间被某几个大老板定下来的长期使用的房间。 房间外的客厅传来节奏感强劲的背景音乐,明明才下午时分,高风险高收入的职业人已经喝开了酒,昂贵的雪茄烟味和大麻味相互氤氲,醉生梦死。 偏偏谈笑风生间,聊得都是市场分析、金融走势,几十几百亿美金上上下下,玩的就是心跳,刺激得比尼古丁和酒精更让人亢奋。 今时今日的梁易,是可以在热沼泽地里匍匐一天一夜的肃穆谨慎的特种役,也是可以坐于新贵中间玩弄金钱权势的纨绔,更是深沉隐晦的最高端政商结合体。 每一个身份都是真实,每一个都是他。 在高大挺拔男人的身后,站着一个同样高的男人。 他瘦挺有力,一看就是曾受过部队严训的站姿,五官普通却绝不能忽略那股沉淀下来的凌厉,整个人像一把藏在剑鞘里的利刃。 此时他的神色是全然的忠诚恭敬,微表情到微小的肢体动作,都管理⑧⑼⒈0㈧⑦零Ⅳ⒊ 如用尺子一度一度刻写出来的,严谨得如一本教科书。 “少爷,您等下五点还有一个高层会议,讨论与Z行的融资问题。另外,威廉斯刚刚从纽约回来,我将会与他交接,之后立刻返程回国。老爷子刚在国内睡醒还问起您了,请问您有什么特别吩咐需要我带回国去?“ 背对着他的梁易仍站在窗前,手插着口袋,从刚刚那个电话之后便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