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莫要辜负此程(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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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莹润皎洁的圆圆月亮升到高空,山下的灯火只剩一二星点。 夜晚的山上有清新的凉意,幸好两人有厚毯垫地,不远处还搭了个不算旺盛的柴火。 起伏的峻岭重山之间,唯独此处有一丝人烟。 满满当当的世界遥遥不见,只剩下这里是真实的。 女人眉眼精致,火光映在巴掌小脸上显得格外动人。 她起身给柴火堆里扔了些干枝,回到毯上,转头轻轻地问:“梁易,今晚你为什么来这里?” 不等梁易出口回答,她又低低地开口接着说:“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来吧?我过得不太开心。很多事即使有了出路也太艰难了。所以想寻一个绝世美景,若是可以跳崖自杀,也算是得了一番美意。”说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倒是个好地方。” 男人随意地答了句,丝毫不觉自杀有什么不好。 “所以啊,全世界不想活的人都应该到这儿来。因为一来了,看到这条星河璀璨,闻着这清凉夜风,就会觉得活着是多美的事。那污七八糟的,全部都是王八蛋!” 女人说到最后,耸着小巧的鼻子,越发正气凛然了。 “我,因无聊而来。” 梁易毫无预兆开口,慢条斯理地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相比寻死觅活,“无聊而来”还真是个敷衍的好借口。 这不是答了跟没答一样。 安子兮撇过头,第一次认真地望向身边的侧脸。 这个看颜的时代,这年头各类男神都能让人审美疲劳了。 她自认免疫力挺高,可这张侧脸杀伤力太强了。 她认真地静静看了几眼。 直到梁易也转过脸来,那摄魂的双瞳望入她的。 她觉得心跳都停止了。 嘴上还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那你真的是很无聊很无聊。无聊到不知怎么办了。” 她顿了一下,找回心跳,轻轻喃呢,“无聊到寂寞了吧。” 这个时间来这个山峰上的巨石,虽说不算多危险。但万一夜里山里风势强劲,巨石周围没有围栏失个足,或者熊或鹿之类的出没… 总之能跑到这里来的多半是有心事。 人们啊,有那么多各种各样的烦忧—— 无聊就不能比寻死觅活难受么? 不见得。 这人必定身处资源极丰富的那一隅,否则在这浮华的世界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听到陌生的女人喃喃低语道出他的心事,男人眼睛深处闪过一阵危险的暗涌。 他低敛睫毛,急速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若是平时,说话的对方就该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再无翻身之日。 ——细细瞧着这个陌生的女人:那优美的眼眸深深回望着自己,看懂了他眼底寂寞的模样。 一瞬之间,彷佛突然有一种强劲地魔力,狠狠撞上了他的心房。 今晚真是一个惊喜。 惯于潜伏的男人默然思索了几分钟。 待想清楚那一刻,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轻轻覆上她柔和的脸颊,缓缓低声开口诱哄到:“看来,今夜你失意我寂寥,正是般配的。” 说罢,漂亮的薄唇便毫无预警地印上她的。 安子兮脑子一懵,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睁圆了眼望着陌生男人轻薄自己。 彼此呼吸纠缠亲近,吐息间梁易见她那傻愣愣的样子,嘴边溢出一声罕见的低笑,抚她脸的手向下一滑,用强劲的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背,向自己身上重重地一压。 女人整个人便被他紧紧摁入怀中。 男人嘴上加了些力度,撬开她软嫩的嘴唇,深深地吮吻了进去。 强烈的攻势逼得安子兮微闭上眼,仰头迎合着他的绝对强势。 湿热地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搅动她的,攻城略地。 她也试着伸舌轻巧地回应着,惹来男人重重地啃咬。 两人越吻越激烈,像要把陌生的对方融进自己。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梁易伸手开始解开她的衣裳,吻密密麻麻地压在她的耳边和颈上,感受到她动脉带来急速的心跳。 女人终于忍不住低声呻吟喘息。 当他的温热大手伸进她衣下,碰触到自己微凉的肌肤时,安子兮浑身颤抖,眼里闪过最后一丝清明。 她想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发出幼崽般微弱的抵抗,“不,梁易,不可以的” 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男人听,声音是尽带情欲的沙哑。 雍容俊美的男人从她颈上抬起头,像是不满她打断了他,微微皱起眉头。 见近在咫尺的小脸晶莹如玉,因他而染上薄薄的红,好看得如春日桃花,便又松了眉低头咬了咬她的唇。 开口同样是低哑,那揉着情欲的声线能痒得人失去理智,“怎么?” 掠过她带些忧虑的眼,梁易又是一笑,那样子高贵雅致里尽染魅惑,耀目得安子兮不敢直视。 “担心那些从前和将来的事做什么?安子兮,莫要辜负此程。” 说罢又低下头寻她细长如玉的颈脖,印下朵朵红印。 安子兮见他用自己说过的话说给自己听,心上铺了尘的的厚重枷锁突地松动抖落了。 是啊,此程,就是为了抛弃过往那些伤痛与寂寞; 此程,就是要在这般清风朗月下,极尽潇洒放纵。 她抬起手搂住男人的颈脖,迎合他。 女人偶尔浅浅地呻吟使男人呼吸更加浓重。 两人身上衣服都被对方打开弄乱,那张羊绒毯子正盖在男人腰臀间。 安子兮迷蒙地看着身上的梁易。 他的眼里像有惊涛坍塌,又犹如繁星闪烁,直逼天上银河。 男人抚上她的一边脚踝,跻身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硬挺的阳器正抵着她柔软湿润的小穴,一切蓄势待发。 梁易黑亮得勾魂的双眸紧紧锁着她的眼她的脸,带着浓浓的诱惑,沙哑地低声开口: “子兮,给我。” 然后粗壮的肉棒破开了层层迭迭的软肉,进入了紧致湿热的国境。 这夜, 他强势而温柔地攻占。 她缠绵而温暖地包容。 露水姻缘。 待晨光微熹之时,露水蒸腾, 缘起缘灭。 ———————————————— 作者:这两人第一次搞上,比较含蓄。 “初识”其实是可以放到这篇文的第一章来读。 来吧,亲们,投个珠 99.重逢.初光 怀里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那么的轻,那么的小,那么的脆弱。 又那么的纯净美好。 安子兮接过手后,用尽了她所有的温柔和安稳去抱着这个小婴儿。 “彤彤我这样抱她对么?她会不会不舒服?”女人手法娴熟,轻轻柔柔地将小小新生儿过入怀里。 姚彤彤有些吃惊地微睁双眼,转而又笑了出声,“不会不会,你抱得很好,比我还熟手。咦?兮兮,看你的样子,以前有抱过孩子吗?” “嗯嗯,记得我实验室的大师兄伊兹么?他的儿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呢,现在居然四岁了。”安子兮虽然是说着话,可眼睛一秒都没离开过怀里的孩子,紧张又疼爱的模样,以为是她亲生的了。 许是足够的温柔和温暖,才出生一天不到的小小的婴儿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然后又艰难地睁开了另一只眼。 那纯黑的瞳孔是世界最纯粹的宝石,想要看清抱着她的人。小嘴嘟嘟的,轻轻地蠕动了几下,打了个哈欠。 这副软糯的模样直把安子兮的心都给融化了。 她站在小床边抱着新生儿轻轻摇了摇手臂,瓷白的脸上挂着包容又真切的笑意,轻柔地哄问:“小宝宝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呀?“ 床上的姚彤彤染着与之一样的笑,也轻柔地答:“干妈你好呀,我叫关希雯,叫我雯雯就好啦。” “我们雯雯真好看,长大一定是个大大的美女。快些健康长大,安干妈带你到世界去玩。”一边说安子兮一边走,到了沙发边上从包包里抽出了一个硕大的红包,放进了小雯雯的襁褓怀里。 这一下姚彤彤急了,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都红了半边。可惜医生叮嘱暂时不要下床,她就在床上低低地喝着:“安子兮干什么你这是?不要你的,快放回去!咱俩什么交情还来这套?” 这红包是真的硕大,长型加厚的纸质,像个大信封似的。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真的多一张都塞不进去的那种,连封口处都是勉勉强强能关起来。 仔细看那边角处,还能看出百元额美金的边角。 这头的安子兮才不怕她凶,微微笑着,脸上都镀上一层母性的光辉了,温柔小声地对小婴儿说:“雯雯自己收下就好了。又不是给你妈妈的,咱们不管她。” 抱着孩子走回她的小床边,说着话又笑了起来,俯身细细看着小小皱皱的脸,甜甜的奶香冲鼻而来,让她的笑更加深切了。 姚彤彤看这场面,知道安子兮是真的疼小婴儿,不止是因为她是她的闺蜜。 她不再阻止,甚至眼眶又有些湿润。 她的好朋友安子兮啊,这么温柔又坚强的一个人,这么好这么美丽的一个女人。之前为了自己的婚礼专程回国参加,孕期时候保健品从国外源源地寄。现在孩子生下还没一天时间就又飞了回来。 明明长得倾国倾城的模样,却低调地一心一意待在封闭的实验室里,这么多年都没有个人陪伴在身边。 认识这么多年,她姚彤彤自认比安子兮自己都还要了解一些。一个人嘴上说着“不谈感情、终生投入事业”,怎么可能在看待婚姻和孩子的时候眼里有光? 如果能进入安子兮的心,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如果能进入安子兮的心,安子兮也能变得幸福。 就当两人静默下来,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抱着婴儿的安子兮背对着门,没有着急回头,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小宝宝放回小床,又仔细地给她小毯子,连边边角角的地方都照顾到了。 做完这些,安子兮才缓缓转身,想着礼貌地打个招呼。 可是笑容还没展开,已经僵住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这么久了,我儿也该出出场了。 100.重逢.重逢 进了门的那人身材颀长丰神如玉,他摘下黑色的鸭舌帽和深灰色的口罩,露出一头栗色光亮的头发和绝美的一张脸。上身是一件白T恤套了件牛仔外套,下身是浅色的牛仔裤。 简单又是常人难以挑战的帅气。 这人总是这样,一出现便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人迷幻到不知身处何地。 男人一进门,许是赶得急还有些喘。 眼光一瞬间如有实质般地死死抓住房间里的那个女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擒获着,仿佛看少了一眼便再也寻不着追不回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今天的安子兮身穿一条浅浅粉色的长裙,拢在她婀娜窈窕的身体上。 肤白貌美,气质独特,娴静飘香。 宛如黄昏前落日沉下去那一刻里的粉嫩桃花,遗世而独立。 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房间里静了好几秒。 安子兮一愣,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姚彤彤,又看了看门边的男人,来来回回好几轮。 姚彤彤被迫和穆非通了好几个月的话,倒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 不论心理建设如何,亲眼看见如今杂志封面和电视机里频频出现的当红巨星,还是非常没骨气地被绝世颜值给征服了。 如此容颜少年郎,偷多少芳心不归还。 等她回过神来,安子兮疑惑的眼神已经看了她好几遍,终究没忍住轻叹一口气,带点不好意思,“…是我让他来的。“ 又对那边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说,“那个,穆非穆先生,你好呀。不如,你先把东西放下吧。“ 回到一个小时前,正忙碌着的穆非得到消息立马把手边的事全部都停了。 今天他早上录完节目,下午便在自己的工作室开会。 收到姚彤彤短信时唰地就站起身来。 会议室的人齐刷刷地看向桌首的他。 虽然心里万分急切,从小良好的家教让他还是十分妥当地把准备好的礼物也给带了上医院。 此刻的穆非脑子根本就是一片空白,除了身前的安子兮,便任何事都不能思考了。 他的身体和灵魂像被分割成了两半,礼貌地朝姚彤彤点头算是打招呼,又把手上提着的礼盒放到了房间的桌子上。 完成之后眼睛又自动黏回了安子兮的身上。 姚彤彤瞅着他一动一作,竟觉得这样的穆非有点乖。 啊,一定是我疯了。穆非怎么会和乖字有一毛钱关系。她想。 眼看着房里又要陷入诡异的沉默,姚彤彤心里暗叹,轻声说:“兮兮,我要给宝宝喂奶了。你先和穆非出去待一会儿,好不好?” 姚彤彤的病房在高层,还是在走廊的尽头。 走廊尽头处有个小小的露台。 许是走廊过长,产妇们也不太能乱走,越靠近露台越是人迹稀少,能接收些新鲜空气的小露台显得格外冷清。 不过现在倒是热闹了些,多了两个人,静静地站着。 穆非一出房门就习惯性地带上了他的鸭舌帽。 安子兮也从包包里抓了个口罩自己戴上,还把刚刚穆非摘掉放在桌上的深灰口罩递给他。 鸭舌帽都不能遮掩住的那双漂亮黑晶般的双眼,满是惊讶,似乎没想到安子兮会有一丝的主动接近,心脏还没来得及漫出喜悦,轻柔的女声响起, “戴上吧。免得招麻烦。” 是啊,他们再也不是曾经的彼此。 他已经变成了万众瞩目、众人围绕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再不能随意。 ——其实也不然,他当然可以随意,不在乎便可以无所畏惧地随心所欲。 只是,他生怕因为自己给她惹出一点点的麻烦,让眼前本就不愿回头的爱人更远离他。 ———————————— 作者:妈耶,这两人终于见上面了。我终于可以坐下来嗑瓜子。 101.重逢.我们之间没有过别人 长久的沉默。 在七月里的B市,到处都是浮躁的暑热。 处于高楼层上的露台,可以望见鹅蛋黄般的落日渐渐偏移西方,在城市的钢铁丛林中缓缓下沉。 余晖照耀,然后在某一瞬间全然消失。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静默站着的两人就这么等待着。 等待一场宣判,又或者是一种新的开端。 穆非心绪复杂,心尖微颤——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和她静静地待在一起了? 伸手把口罩勾下拉到下颚处,露出完美漂亮的五官和线条分明的轮廓。 他注视心爱的人儿,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像在克制和爆发中来回转换。 眼前女人蝴蝶羽翼般浓密的睫毛,宛如粉刷着美好虚幻的梦。 男人终于打破沉默。 “可能你已经不在意,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有些沙哑,他一字一句认真地低声缓慢地说着,宣誓一般的郑重,“我们之间没有过别人。” “安子兮,除了你,我从来没有过别的人。” “从前只有你一个,将来,也是如此。” 安子兮没有看身边的人,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直直对着远方落日消失的方向。 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微微僵硬的指尖出卖了她的情绪。 如果稍微转过身来,便又能看见自己曾经迷恋又爱恋的一张脸。 当年的自己,真的是“为了一张脸去养一身伤“。 她甚至不知道怀着希翼又被破灭了多少次,不知道当年流的泪为什么还不足以阻止她面对这个人时露出的微笑。 居然在一起三年,一千多个日子。 安子兮感到了毫无征兆的害怕。 或许这几年来自己刻意地逃避和深藏所有不能理清的思绪,直到今天为止,平静的相处将她带回到数年以前在一起的日文文由裙陆3无/④8/0久40整理子。 那样的日子里,他在画室执一支碳笔,在画纸上给她几笔随手描了个轮廓。 她往纸上一看,只觉得满心的欢喜。 纸上的自己慵懒美丽,是不是就可以假装当作在他的心里安子兮也是美的。 与上次巧遇不同,那时的自己一心只想逃跑和结束。 那时的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认为,抛弃这份感情的是他,不是她。 现在她害怕了。 害怕这一刻,如果自己再一次认真地看见那张脸—— 只要那脸上、那眼里露出一点点的爱恋,曾经求而不得的自己便会屈服。 明明答应自己重新开始的。 明明自己已经重新开始了。 赶在枝节横生前,安子兮一遍遍催眠自己:就算当时的他没有别人,就算他从来都只有她,他和她也无法走到最后。 只有单方面一味的死缠烂打、自以为是的喜爱,是不足够的。 从她当年一见钟情急冲冲告白,到后来在一起总是她主动联系、主动约他、主动说着喜欢。 感情里充斥着失落和隐忍。 不对等的关系如何能长久? 直至今日,她又长大了些,遇上了不同的人,遇见了更加高高在上的人,让她更加明白更加坚定——不要强求感情,不要留恋不属于自己的人和物。 也不要,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思考良久,女人轻轻地开口,清润柔和的音色散落在开始暗下的天色里: “谢谢你告诉我,虽然我已不再在意。可能因为我那追求真理的职业吧,所以今天的自己依然愿意得到真实的过去。“ “不过,一切到此为止了。“ ———————— 我决定500珠的时候来个爆更(?) 102.重逢.在等你 穆非在和安子兮分开的几年里,千百次地幻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可以再有机会,告诉她一句自己只有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会开心,会嘲讽,会谅解,还是会冷漠? 今日如愿以偿终于发生说了出口。 他的安子兮,如此通透豁达地对他说“谢谢“。 男人琥珀色的双瞳明亮异常,深处是翻腾的岩浆。 他想触碰眼前的人。 他想紧紧地拥抱她。 想再也不要和她分开。 在上一次见面的车里,女人已经彻底明确地告诉过他,她已放下,她不再在意。 这一次的她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地望着别处,并对他重若千斤的心事表示毫不相干的豁达冷静。 心脏除了熟悉的流窜的疼痛让他颤抖,还是有缠绵的无尽的柔软情意。 “那时,”他慢慢陷入回忆,是四年前的某一个日子,“带着那个女生和你说出那样的话,我马上后悔了…不管你信不信,那个人是家里生意伙伴的女儿,我也只认识了一周。我没有收到任何通知她要转到我们学校…还说成是我的女朋友。安子兮,我怎么可能——” 似乎怕解释下去对方会厌恶,穆非收回提及外人的话,仔细地注视眼前的人儿,清越的声音也变得缱绻, “安子兮,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像以前的每一次,在争吵以后还是主动和我相拥。 “离期末考只有一周,我以为,你又在实验室不出来了所以没有敢去找你,” “时间真的太仓促,学期一完就是寒假,学校一下子全都空了。” 似是终于又一次记起某种深切又令人害怕的时光,那时的他完全没有料想到感情可以说断就断,一直爱着自己的人可以转身离开。 男人声线颤巍,并且有些混乱,“我,我每天都保持开机…睡觉也不敢调静音。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每年过春节,家里的事务都要求我亲自做…我知道忙碌不是理由…但是,我等不到你。我一直尝试着联系你的。” 可你的电话关机了。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机械的声音。 让人觉得那样的可怕。 给你很认真地发信息,从来都没试过打这么多的字。 一开始两天一条,后来…每天都有。 再后来,每天,每个小时,我都不停不停地找你。 你…都看见了么? 原本的等待变成了煎熬。 原本的矜持被煎熬粉碎。 穆非过了十八岁,独子独孙的他变成了穆家每年的春节的重中之重。 传统的穆家家族一到年关,祭祀神佛、上香先祖、除旧布新、开年祭奠等等礼节习俗繁琐又冗长,完完整整遵循着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更别说之后还有没完没了的招待前来拜年的亲友,一忙能忙到十五元宵节。 他从小见惯祖父辈年年都是如此,轮到自己时,习以为常。 在一起的三年时间里,他竟从不觉得有问题,认为安子兮一定会懂事会理解。 可明明才二十岁的女孩子,青春活泼,出尝情滋味。那时的安子兮怎么都理解不了,为什么一到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反而更加找不到自己的男友。 她卑微地在假期里每日每日地等待过,愤慨过,失落过。 她只是希望能出来见他一面,不用再像在大学里时避避躲躲。 可以问候一下他今天过得怎么样,可以和他出去随便走走。 甚至不需强求,多打打电话也好啊。 如此孤单的三年春节。 父母在海外工作,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沙发蒙着毯子看春晚。 有时看着看着笑了,有时笑着笑着,又哭了。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疼谁的痛? 在医院住院楼的露台上,清风吹散了夏日的炎热。 安子兮走近露台的围栏,眺望远方。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纤细有致的身体已不是当年的青涩果子,而是静若空兰,优美娴雅。 身后的穆非望着这抹身影,梦中所求已在眼前。 沉寂许久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跳跃,死寂的血液再次奔流在自己的血管里。 他一点都不在意女人有无回响,似乎这样的相处已经是他所有所求。 只是过去一次次找不到她的那段时间已成为生命里的深切恐惧和阴影,让他说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后来再开学时,你的电话号码已经注销。我想找你,怎么都找不到。” 那段时间的梦魇将他牢牢困住,缱绻之语散去,只留无尽的低沉,“对不起。我怎么,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 是长久的停顿。 那个时候的自己,里芯已经坏了,像死了一样。 男人默默地吐息了好几次,眼角发红,让他看起来像是白玉上沾染了牡丹的一丝红。 平息许久,才让自己要说的话慢慢地表达出来,缓而坚定: “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绝对不是为自己逃脱什么,也不想让你有一点勉强。我只是想告诉你,” 他终于将憋在心底无数日夜的话说了出口,“安子兮,我会一直一直等,等你回头。” 103.重逢,璀璨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仿佛沉默才是熟悉的空气。 天色越发暗沉下来。 安子兮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心里轻叹一声,转过身,看向身边修长英姿的男人。 他还是那么清贵俊美,魅力十足。 不,不止是模样,男人身上不再只是当年那清亮的傲气,其中还多了浮沉尘间的阅历和稳重,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迷人。明星这个多变活力的职业还为他增添了带有巧思的时尚感,整个人就是上天的宠儿,自带高光属性。 神颜啊。 露台没有灯,安子兮虽然看不太清鸭舌帽下穆非的双眼,但脸上余下的每一线条每一分毫,都让她紧了紧握拳的手。 想起什么,美丽的女人声音多了份清冷,“是你找上彤彤的?“ 穆非眼里划过慌乱,脊背绷的又直又挺。 这些年演了那么多的戏学了那么多掩饰情绪的方法,让他说话还算平稳冷静,“是。几个月前开始的。并非要一直打扰她,只是,” 他偷偷抬眼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姚小姐可能不太相信我,一直都没有给,她之前只说过你可能会回国的消息。今日能顺利生产,我是真心为她高兴的。“ 你怎么找到的她?你的经纪人贺廷明明就有我的电话。 还有,为什么最后她又帮你、让我再次见到你了? 安子兮没把话问出口。因为这样下去,交谈将不会终止,会越聊越多。 这样不好。 所以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静静思考着。 稍长的几缕刘海发丝随着动作飘落下来,掩住了女人精致的耳朵和瓷白的侧脸轮廓,让一张倾人的脸更加娇小美丽。 “我把我的号码给你,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朋友。我现在长居外国,也不想再牵扯以前的事了。“ 安子兮犹豫了好几次,有些事宜疏不宜堵,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仔细想想,她秉承严谨的科学精神,又补充道,“穆非,我这是对姚彤彤心软,你不要误解了什么。你可以发信息。但绝不可以言语暧昧,不可连续不断地发,更不可能通话。除非人命紧急,我也不会回复。” 这头的穆非在安子兮话都还没说话就急急应了“好。” 生怕女人反悔了。 男人眼里光彩夺目宛如繁星灿烂,让他原本就绝美的颜貌又更上一层,即使在黄昏后,都耀眼的让人难以移目。 其实他除了一开始的开头那几个字,安子兮后面再说的什么他都像在做梦似的听着。 那人提的要求,无所谓是无理的,还是苛刻的,他全部都接受。 只要她还对她有要求。 说完该说的话,安子兮看了眼暗下的天色,想必姚彤彤早已喂完奶,说不定家人都要来照顾了。 她又看了眼身前的穆非,低声又快速地报了串号码,也不管对方记不记得住,最好是记不住,不想再和他在同一空间呆下去,径直离开露台。 淡淡微香的柔软身体从穆非身侧擦身而过。 他的心没有来由地又恢复了空空荡荡——比今日见到她之前更甚。 饮鸠止渴。 这样根本不够。 就在安子兮堪堪擦过身时,温热的大手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再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女人低头看了眼两人手的相交处,冷冷抬眼,望进了他的漆黑的眸中。 ——请你放手。 绝美清俊的男人似乎被那冷漠的眼神刺痛了,身体微颤了一下。 犹豫片刻,缓慢放了手。 —————— 作话:安子兮的态度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