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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知道的是,腼腆寡言的邻居家大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婚前弄出孩子的那种人,这个新闻绝对能惊破许多人的眼镜。
“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一手举着甜甜圈,一手将手机递到艾瑞克眼前,我努力使自己听起来不那么……你知道,激动:“至少她身材保持的很好,对一个怀胎五月的准妈妈来说。”
哥哥趁机咬了一口我的甜甜圈,然后肉眼可见的,从脖子到耳根红成一片。
“咳咳……”他也忍不住咳嗽起来,“这是詹姆斯的女朋友?确定不是他的上司或者社交恐惧互助会的书记员什么的?”
差点忘了,这家伙一向尖酸刻薄,我就不该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好话。
“只能说真爱无敌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没好到哪儿去。
别误会,我不是对女权运动有什么意见,也不是视界狭隘的种族主义者,我自己就是一名亚裔女性。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怎么说呢,非常不可思议。在安珀的主观描述以及我本人的固有印象中,詹姆斯性格内向,不通世故,是高智商低情商人群的典型代表——严格来说他也不能算是高智商,他只是非常、无比、极其的刻苦,除了读书没有其他爱好,才会把大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这位莫里森家的长子一直活得不谙世事,是象牙塔里的常住居民,我们都以为如果有一天詹姆斯要结婚,大概率会选择一位同样安静、内敛、与世无争的女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被驰骋情场多年、精于御人之术的成熟御姐诓骗玩弄(我知道这个组合听上去非常带劲儿,但是咱们得结合一下实际不是吗)。
安珀源源不断的给我输送最新情报,我迫切需要找个人分享消化:“听说他们准备明年结婚,孩子生下来就结。”
哥哥诡异的停顿了一会儿:“接下来的大半年,没人会发愁餐桌上缺少话题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大的南方城市,周围多是相识十几、二十年老邻居,谁家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遍整个社区。
“可怜的安珀……”我几乎抱着同情的心态给米歇拉发了条信息,“开学后会有很多人,你知道,假装好奇实则幸灾乐祸的询问这件事。这比出柜还要劲爆。”
“他们可以搬走。”侵吞了剩下半个甜甜圈,艾瑞克满不在乎的说,“离开这里,去新城市生活。没人能对他们说三道四。”
我敏锐的察觉出他话里的不屑:“你好像非常支持他们?”
哥哥看了我一眼:“如果他们真的不合适,到时自会离婚,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指手画脚。詹姆斯·莫里森的个性你我都很了解,我记得他毕业舞会都没能鼓起勇气邀请喜欢的女孩,还是莫里森家的一位表姐友情客串了舞伴一职。他鼓起勇气把女友带回家里,介绍给父母亲朋认识,我想不是为了听人背后八卦的。”
“从没听你说过这么多话,”车里莫名有点气闷,我试着打开一点窗户,“好吧,也许真的真爱无敌吧。安珀被那三个小萝卜头折磨的够呛,等我们回家她可能会来住上几天。”
“什么?”
“我说安珀可能会来住上几天。”
“……收回前言,祝他们早日离婚。”
“???”
35 < Samantha(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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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的恋情确实给我养母的精神世界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我们抵达利物浦时将近下午五点,米歇拉在电话里一遍遍重复着“我的天哪”和“这简直难以置信”,她一直是位温柔可亲、谈吐高雅的女士(至少在家的时候是),为人父母的尊严及几十年来受到的教育和修养不允许她像我或艾瑞克那样,简单明了的用一句F开头的脏话表达自己的震惊。
“希望你们回来时不要太惊讶,莫里森家的房子已经被纸尿裤活埋了。”
我吓了一跳:“活埋?我以为只有小宝宝才需要用到纸尿裤。”难道五六岁的大孩子也离不开纸尿裤?
妈妈一副偏头痛发作的声气:“是的甜心,正常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你知道,有些调皮捣蛋的哥哥姐姐会将弟弟用过的纸尿裤从垃圾桶里再次翻拣出来。”
“……”我想我大概明白安珀为什么濒临崩溃了。
妈妈说话时偶尔会夹杂进几句查理的小声嘟囔,相较于母亲明显不过的同情不解,壮汉养父对此乐观得多:“我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好的,艾达……还是艾比来着?起码她有生育经验,孩子生下后不至于手忙脚乱。”爸爸没心没肺的表态说:“一眨眼小詹米也初为人父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心累的挂断电话,哥哥正好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大约刚洗过脸,发梢湿漉漉的,刘海向上拢起,乍一看很像扎了一个小揪。
“我跟之前的酒店联系过了,他们说最迟明天就会把东西寄过来。”艾瑞克在沙发另一端坐下,伸手拧开一瓶矿泉水,“查理和米歇拉还好么?”
我心虚气短的嗯了一声:“我从不知道小孩儿是那么麻烦的一种生物。”
“你小时候也不遑多让。”不知道被勾起了什么回忆,只比我大三岁的某人嗤笑连连,“挑食、多动,只要没人看着你一准跑去糟蹋妈妈的化妆品,哦,你还会偷吃冰淇淋和炸玉米片。说真的,养你可比养条狗费劲多了。”
“你居然拿我跟狗比?!”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怎么样我也应该是漂亮可爱的小猫咪……或者小兔子之类的吧?
他笑的双肩抖个不停,被我用抱枕狠狠砸了两下。
六点三十分左右,在附近的印度餐厅吃过晚饭,我一度试图甩脱监护人单独行动一段时间,然而监护人魔高一丈,以‘天黑了,外面不安全’为由拒绝了我。回酒店的途中我有些心神不宁。
这件事得从昨天说起,昨天切斯特酒店的客房服务中心替我把洗涤干净的衣物——睡裙和几件质地轻薄的夏季上衣送回房间,出于懒惰我将它们顺手塞进了放内衣的收纳袋里。既然是放置内衣的收纳袋,它的体积不可能太大,以致于今天下午退房时我不小心将它遗忘在了床头柜上。离开切斯特整整四十分钟这件事才被恍然记起。当时艾瑞克问我里面有什么——他问的太过自然,日益膨胀的羞耻心不允许我大喇喇的说出‘哦,里面装着除我身上这套以外,本次出行所有的干净内衣’。
“也没什么,洗干净的睡裙,外加几件上装。”我听到自己轻描淡写的说。
啊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好想抱头蹲下,原地打几个滚,纪念自己再一次打肿脸充胖子的可笑行为。跟他说了又能怎样?至多